书城古代言情无情将军霸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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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姻缘节,连理树,她还记得,自己六年前来过这里,和楚夏相约要找到对方,她去过连理树下,还掷过一份牒子。

“车夫,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呢!驾……”

等砂画她们到达连理树下时,早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女孩子们纷纷打扮得十分浓重,似乎想为自己觅得一个如意郎君,男人们也打扮得贵气十足,都想抱得美人归。

南沧宁雅先下轿,接着扶砂画下轿,当砂画下轿那一刻,顿时惊倒众生,所有男人和女人的目光全都朝她围了过来,因为她实在太美了。

砂画一身鹅黄色长裙,外套一袭浅浅的白纱,略施粉黛,眉清目秀,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清澈,一头美丽的秀发披在肩上,肤若凝脂,小嘴微翘,额前挂了一串水晶的流苏穗子,打扮清丽中不乏贵气。

“哇,哪里来的大美人,怎么本公子以前在海棠郡没有见过?”

“是啊,太美了,跟天仙似的,你们跟她一比啊,全都是庸脂俗粉。”边上的男人看着砂画,然后朝身边的女子打趣道。

泪珠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安静淡然的抱楚小蛋下轿,这时,众男人的惊叹声全部变成了失望声。

“这么美的女子,竟然成亲了,太让本公子失望了。”

“连生的儿子都这么美,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么美的女人,一定嫁的是有钱人大户人家,你们当然轻易见不着了。”

“看她那样子,也就十八九岁吧,真的好美啊!可是那孩子,都有五、六岁了,她嫁人一定很早。”

人群主动给砂画和小蛋让出一条路来,她轻轻走向连理树,看着树上一簇簇带着无尽祝福的黄色牒子,无限思念惆怅。

突然,大风凌厉的刮来,卷起周围的树叶,人们纷纷捂住自己眼睛,好一会儿,风才停下,砂画把轻轻放在楚小蛋脸蛋上的手拿了下来。

“娘亲,我手里多了个东西,刚才那阵大风,是不是爹爹吹来的?”楚小蛋乖乖的把东西递给砂画,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期盼着她的答案。

砂画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轻声说道,“是爹爹在天上保估你,别怕。”说完,她轻轻展开手中黄色牒子上的布条,只见上面用苍劲有力的毛笔写了一句话: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南风瑾留。

“南风瑾?”边上有个好奇的男人偷看了砂画手中的牒子,立即惊叫起来,“这个叫南风瑾,好像跟北冥邪皇同名,我前几日在连云寨山脚下看到一处比较新的坟,上面也写着南风瑾之墓几个大字,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你说什么?”砂画猛地拉过男人的衣襟,冷声说道,“连云寨在哪里?那座坟又在哪?”

“咳咳咳……夫人,你拽得我喘不过气来了。”男子一边急急呼吸,一边向砂画告饶。

砂画这才发现自己太冲动了,她急忙把他放了下来,不好意思的问道,“不……不好意思,你能告诉我,那座刻得有南风瑾之墓的坟在哪里吗?”

男子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大声说道,“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长得美脾气却这么坏,算了,本公子心胸宽广,不跟你计较。那座坟,就在连云寨山脚。连云寨位于海棠郡南郡方向,上面全部是土匪和山贼。”

“听说,连云寨大当家的麻花丑女过几日就要成亲了,听说那位新郎,是一位举世无双的俊公子,麻花丑女脸上全是麻子,根本配不上人家,不知道那女人使了什么法子,硬是让那位俊美公子答应娶她。”

“对啊,连云寨张阿丑号称天下最丑的女人,二十五岁还嫁不出去,就因为满脸长满麻子,听说她不久之前捡了一位俊美公子,人家好像失忆了,所以她才骗到人家娶她,真是趁人之危啊!”

“她可真有福气,什么时候让姐妹们一人去捡一个大美男!”

“连云寨大当家我认识,为人豪气侠义,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可是他女儿那就……实在是太难见人了,她的婚礼还邀请我了呢,听说,那俊美公子,如今也是半个连云寨当家了。”

听着众人一人一句的七嘴八舌的插话,砂画突然觉得头有些晕,他们说什么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那句话:南风瑾之墓。

难道,她苦苦寻找的他,真的死了吗?

泪水打湿她的衣襟,这时,边上一个老妇走过来轻声问她,“夫人,要不要买一个牒子,为你的夫君祈福。”

砂画缓缓接过那个牒子,在上面轻轻写下几句话:看不尽东陵舞月,道不尽西塘落花,思不尽明夏清瑾,如果有来生,瑾,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写完,砂画把牒子递给老妇,再递给她一串珍珠,牵起小蛋,缓缓上马车。

身后传来惊奇的叫声,大家纷纷说老妇发财了,遇到一个有钱的大主。

“车夫,马上出发,去连云寨山脚。”砂画深深吸了一口气,叫车夫开路。

一路上,她都被满心的抑郁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旁的小蛋也听懂了那位公子的意思,他的爹爹真的死了,还有一座坟墓立在那里。

“娘亲,爹爹……真的死了吗?那小蛋和若儿以后再也没有爹爹了,我不要他死,我不要,呜呜呜……”楚小蛋一边哭,一边往身上抹泪水。

砂画失神的摇了摇头,哽咽道,“你爹爹一定会没事的,他这么聪明,武艺又高强,谁也伤不了他,那座坟,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南风瑾,你真的死了吗?还是躲在哪里,正偷笑着我们,你出来吧,所有人都好想你。

“车夫,能不能再快一点。”南沧宁雅掀开车帘,朝前面正在赶路的车夫喊道。

“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夫人你们忍忍,马上就到了。”车夫憨厚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说完,又是驾的一声。

砂画紧紧握住楚小蛋的手,把他抱在怀里,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要是一会儿见到那座坟,她该怎么办?

心痛,心真的好痛,什么国家,什么天下,她都不应该去管,她应该和瑾长相厮守,她为什么要去记恨他们。

“夫人,到了,前面那里立得有一座新坟,看样子,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车夫赶紧停下马车,恭敬的朝马车内喊道。

南沧宁雅安静的掀开车帘,砂画牵着楚小蛋的手,三人慢慢走向那座已经长满青草的青冢,这几月以来,她的眼泪都流尽了,眼睛哭肿了,到现在亲眼看到那座青冢,还有青冢前面的五个大字,她的心竟然很平静。

砂画慢慢蹲下身子,跪坐在地上,轻轻摸了摸那块用石头铸的石碑,是谁,为南风瑾立的碑,她轻轻捏起坟上的黄土,眼泪又大滴大滴的洒在土上,楚小蛋也跟着跪在地下,两人相互依偎,静静看着这座毫无生气的坟茔。

“瑾,你在里面吗?如果在的话,能不能看看我和小蛋?我们都好想你。”砂画说完,身后的宁雅和车夫都轻轻抹着眼泪,看着这悲戚的一幕。

陡然间,天空开始响起阵阵雷声,乌云黑压压的遮蔽住天空,不一会儿,就下起狂暴的大雨来,砂画紧紧抱着小蛋,任雨水淋湿。

“夫人,先上马车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如果淋坏了身子,皇上在天上,也不会安心的。”南沧宁雅打开油纸伞,焦急的替砂画和小蛋躲雨。

“我不,我不会让瑾一个人在这里淋雨,我要陪着他。”砂画说完,坚定的趴在墓碑上,雨水顺着她眼角流下,与泪水混为一体。

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浓,车夫都吓得赶紧坐上马车,砂画和小蛋仍是坚定不移的守在那座青冢前。

“瑾,你醒来好不好?是谁把你葬在这里的?我不相信你会在里面,你出来让我们见一见好不好?瑾,我是小砂画啊!是你在乎的小砂画,你是我的小将军。”

“瑾,不要这样好不好?地下太凉太凉,你回来吧,我和小蛋,还有若儿都等着你,没有你的家,是不完整的家,没有你的爱,我真的没有办法撑下去。”

“什么真主,女帝,我都不去理会了,我现在只想你能够复活,你走之前,一定很痛苦吧。你的心痛一直折磨着你,又中了鹦鹉的毒针,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孤苦无依,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的让你我而去,为什么不让我守着你,我真的很爱你,南风瑾,你别睡了好不好?”

“爹爹,你来看看小蛋好不好?虽然你总是揍我,可是我知道,都是因为你爱我,娘亲这么想你,你不能永远住在地底下,那里很冷,很孤独,没有人陪。爹爹,若儿也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曾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蜉蝣早生夕死,只有一天生命。有人曾看到一只蜉蝣因为妻子死了,在树下哭着悼念一下午,开始他不以为意,后来才想通,那只蜉蝣是用整个后半生悼念它的妻子,这种爱,可谓人间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