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无情将军霸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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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什么?递给我。”南风瑾接过昭雪手中的绵制人偶,那是一个上面纯白色,下半身殷红色的小人偶,上面绣着鸢尾的名字,还扎满了黑色的长针。

他不相信,不相信是她做的,“你还有什么解释的?”他希望她能解释清楚,这种丑事不是她所为。

砂画抬眼,淡然一笑,“不是我做的,我织云绵的手工在西塘第一,但我缝制布帛的技术却出奇的差,你看看这木偶的手工,分明做工精巧,用线细密。我又怎么做得出这么好的木偶?还有,根据这木偶上做工的技术,我猜想,只有皇宫出来的人才有这么上乘的技术。”

鸢尾虚弱的撑起身子,悲愤的盯着砂画,“烈宫砂,你还狡辩,这东西分明是从你红杏阁搜出来的,你害我没了孩子,害我终生不育,你赔我孩子,你这坏女人。”

“如果是我干的,我为什么明目张胆的放在红杏阁,古时打小人缝制人偶的习俗,只有明夏才有,我来自西塘,又怎么会这些。我从小是锦衣玉食的公主,穿针引线,缝衣补鞋用得着我亲自动手?”砂画加大音调,据理力争,小脸透出几丝威严和冷漠。

鸢尾眼里闪过一抹惊慌,随即又镇定下来,“那你还会织云锦?你分明是忌妒我怀了将军的孩子,忌妒我曾打过你,忌妒我叫你上山摘山梨,你还我孩子来。”说完,她想冲下床去抓砂画。

看着鸢尾疯癫疯癫的样子,南风瑾也跟着心碎,他紧紧的抱着她,轻声安慰,“鸢尾别哭,乖。”

鸢尾像泪人儿似的靠在南风瑾怀里,悲痛无比,这时,众丫鬟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说是砂画害了鸢尾夫人。

“住口,扎布偶只是一种民间传说,谁说诅咒一定应验?迷信。”南风瑾喝令众人停止议论,俊脸深沉。

“不是迷信。”鸢尾赶紧说道,“最近我时常感到肚子痛,好像被针扎一样痛,那就是被诅咒的反应,瑾,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要把出世的孩子取名为念砂。”

念砂?砂画的心忽然痛了起来,纪念砂画,将军竟然这么爱她,她好想告诉他,她就是当年的小砂画,可是……她不能,她有难以言明的苦衷。

一听到念砂,南风瑾腾地站起来,抽出侍卫手中的玉瑾剑,剑光光亮无比,剑刃锋利,削铁如泥,冷冷的抵向砂画的脖子,“你说清楚,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砂画沉着应声,宛若仙女,即使他杀了她,她也不会背负这种罪名。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所有人都静止不动,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深怕那柄剑坐刺向她们,鸢尾则瞪着砂画诅咒,希望将军能一剑刺向她。

砂画淡然轻笑,与他直视,“将军你懂爱么?有一种人,天生缺乏对爱的感知能力,叫爱无能,将军恐怕就是这种人。”

“我为何不懂爱?你凭什么说我不懂爱?”南风瑾气急,这女子,为何总不怕死。他当然知道什么是爱,只不过他的爱早在十三年前如流星般殒落,他的爱早已葬身于那场离奇的大火之中,他的爱被他放在心底,用尽生命去爱着,他只有在梦里,才能拥有她。

眼前这个聪慧淡漠的女子,跟鸢尾一样,都比不上曾经的小砂画,只不过,眼前的女子要幸运些,她比较像小砂画冷清的气质,若不是因为这样,她犯了七出之条,他早就一剑把她宰了,能留她的命到今日?

“一生一世,一个爱人,那才叫爱,你永远都不会懂。爱是双方的,爱是两个人的,爱是自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人间至爱。”砂画冷哼,他对鸢尾的并不是爱,只是一种虚伪的假象,对自己的,只是一种想极力征服的欲望,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想要,他们喜欢征服自己心爱女人的快感,有征服天下的野心。

时间,就在这一刻凝固,一刹那的宁静,却被一声惊叫声打破。

“将军,老将军和夫人回来了。”守门侍卫前来禀报。

蹬蹬蹬的脚步声自楼梯下传来,不一会儿,两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夫妇悲痛的走了进来。那稳重已有几缕白发的男人应该就是老将军,他虽然年纪偏高,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强者气质,他就是当年辅佐明夏羽取得天下的南风纪渊大将军。边上的女人看起来虽四十岁上下,却仍风韵犹存,我见犹怜,有一股惠质兰心,文雅得体的气质,就连悲伤,也不是一般妇儒般号啕大哭,而是轻吸秀鼻小声低声啜泣。

“瑾儿,她就是西塘公主?快把剑放下。”中年男子先开口,女子则快步走到鸢尾床前,轻声安慰着她,秀丽的蛾眉是隐藏不住的忧伤。

南风瑾冷冷的哼了一声,收回手中咄咄逼人的宝剑,“爹,娘,你们回来了。”

楚凝香难过的抚摸着失神的鸢尾,低声说道,“瑾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与你爹被东陵的风沙阻挡,回来晚了,没赶上你们的婚礼,怎么府里就喜事变悲事了?”说完,眼角流出悲伤的泪水。

鸢尾难过的抬头,“娘亲,西塘公主与我一起嫁入将军府,我有幸先怀上将军的孩子,没想到……被她施巫术诅咒,在人偶上绣上我的名字,终日不停的用黑针扎,所以,我和将军的孩子,被她诅咒流产,我……我也因为感染,终生不育。”说完,悲恸的大哭起来,边哭边咳出鲜红的血渍。

“什么?”楚凝香脸上立刻纠成一团,原来这西塘公主竟这般毒辣,害死他们一直期盼的孙子,“我一定要进宫,请皇上替尾儿主持公道。”

老将军有些疑惑,“夫人,这巫术之事不可尽信,我看那孩子不像这么心狠之人,此事还是查清楚再说。”

“她是个妖女,长得这么丑还能迷惑众生,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还我的孩子,烈宫砂,我要杀了你。”鸢尾趁起身,杏眼圆蹬,欲向砂画扑去。鸢尾声撕力竭,披头散发,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此刻犹如一只被宰的羔羊,楚楚可怜,她不把戏做悲情点,怎么能引起老将军和凝香夫人的动容,

楚凝香恨恨的望着砂画,“老爷,证据摆在眼前,人偶是在她房里搜出来的,是她克死了我们的孙子,我这就去禀报皇后娘娘,请她下旨处决西塘公主。”

说完,楚凝香头也不回地冲出阁楼,老将军一个劲的摇头,她怎么这般冲动,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传到皇宫,就等到告诉了天下。她怎么还是这般冲动,孩子气,再说宫砂是西塘公主,犯了天大的罪也会酬情考虑的,毕竟关系到两国交邦的大事。

“来人,把夫人关押到红杏阁,不准她外出半步,直到皇后下旨为止。”南风瑾冰冷的吩咐,又看向淡定的砂画,“你害死我跟鸢尾的孩子,我要你十倍偿还。”

砂画冷笑,“即使我死了,也是冤魂一枚,活在世上那个,才是最可悲的。”

自从被关在红杏阁,已经一天一夜了,砂画和蓝蝶儿被禁锢在红杏楼,只有吃饭时有丫鬟送食物来,其他时候,和往常一样,冷清一片,只不过红杏阁门口,多了一堆看守她的侍卫。

夜晚,狂风呼啸,豆大般的雨点漱漱落下,苑子里的樱花树全被吹得摇曳生姿,片片樱花纷纷掉落,只剩下花骨棒儿和hua蕊(搞不明白,为什么hua蕊这个词不能用。)还挂在枝头上,满地的穗花花瓣,狂风一吼,便怒地呼啸向池塘,池塘里积水越来越多,漫过鲜嫩的荷叶,小鱼儿全偷偷游走到荷叶下躲藏起来。雷雨交加,电闪雷鸣,把整座红杏阁吹得潺潺欲倒。

砂画守在窗前,静静的听着窗外雨点打在纱窗上的声音,一粒一粒,透出无比冰冷的凉意,原本有些闷热的天气,变得凉爽多了。迎接她明天的结果,会是什么?握着手里熠熠发光的水晶哨子,她真想狠吹一把,以前在西塘国她试过,怎么吹,哨子都没反应。

曾经俊朗的小将军说过,玉瑾剑、赤焰马、水晶哨,都是他的最爱。他把他的最爱送给了她,他就少了一样最爱了,曾经他说过,当她有困难的时候,只要轻轻吹一下“瑾哨”,他就会出现救她。在西塘国,登上极高巍峨的山顶,她使劲的朝着北方吹哨子,怎么吹,他都没再出现,最后,她放弃了,绝望了,本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深爱的小将军,无奈命运弄人,她现在成了他的妻子,也成了他的敌人。

她最怕无边无际的黑夜,每到夜晚,她都会做噩梦,梦里是皇后害大夫人的场景,大夫人睁得老大的双瞳盯着她,像要把她吃了般恐怖,梦里还有死去的娘亲,娘亲死得好惨,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