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现在像什么!”利语重言,直击夜蓝帝痛处。
一代帝王却因刚愎自用、多疑猜忌、贪功好色落得如今下场,可悲,更可恨。
“你,你敢对陛大不敬,朕是皇上,朕是你的父皇!”夜蓝帝手抚心口闷吼起来,林柔儿善解人意玉手抚来,却被夜蓝帝打开,龙眸溢怒。
“人家可是关心皇上,不让揉拉倒!”林柔儿嘴一憋,倾身伏向御案,一双风流目灼灼看着殿下黑龙兖服之人,俊,真是俊,俊的英气,俊的霸势。唉,可惜她心有所属,如若跟这样的男人滚入红罗纱帐,定然销魂。
上邪烈嘴角微扬,冷冽愈盛,直击上位之人。为君,重苛厉政,视将士与百姓性命如粪土;为夫,残酷无情,昨日情长转身间冷眼狠厉,任由那娇柔的生命坠入寒潭深渊,痛苦的含恨而去;为父,骨肉亲情何在,他被虐打的血染全身之时,他却因游戏花丛被扰,圣怒严令下只有惩罚,狠狠的、不分黑白的惩罚,这就是他的父皇,这就是视他如弃物毒瘤的父皇。
冷笑,绝然冰冷的笑却将整个金銮冻结,为了这一天,他苦等了十年,皇陵中如同畜牲般过活,每一句辱骂,每一碗狗食馊饭,每一次皮翻血流,却让他一次比一次心志坚硬、绝然,恨愈发铭心刻骨。
他曾在那草草下葬、敷衍了事的陵寝外跪在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三天三夜,三天三夜,流干了他心里所有的泪,待站起身,他再不是那个哭喊着要娘亲的小皇子。冷,刺骨的冷;绝,如地狱恶刹般狠绝。他要活下去,他要活着回该回的地方,那一晚,他大吃狠吃,所有馊饭全被他一人吃个净光。胃翻江倒海的揪痛,脸色惨白,额头涌汗,他咬紧牙关,任由鲜红自嘴角流出,任由指甲深陷掌中。他要清清楚感觉身上的每一处痛,他的痛不及娘亲病痛半分,此时的痛不及失去娘亲时撕心裂肺,天塌地陷般绝望的痛。
“何止造反,何止夺江山,朕要你们血债血偿!”
“逆子,逆子,谁准自许为朕,你是谁的朕,你……”
“是这金殿上所有人的皇帝陛下,是夜蓝百姓更是整个夜蓝国的皇帝陛下!”尖语利言瞬时而至,上邪烈急转身看向殿外,眉头锁起,那身着薄棉紫衣锦裙,外罩雪貂风披之人不是他的女人还能是何人。
小女人步履轻移,小心再小心,帝王眉宇间酝起的怒色全数扣向楚天易,这就是他这个师兄所说的保护,竟将他的女人带进这恶臭的纷乱之地,再看女人,若不是她有孕在身,他一准将其拖进怀中往那娇俏的屁股上狠狠敲打一番。
再如何不满,发狠,佳人未至身前,上邪烈已然伸手迎去,直到握住那柔柔玉掌,不待男人发难,不听话的小女人娇声喋来。
“等我说完你再火啊!”见上邪烈眨眼,雪枫娇声道,“师兄说怀了身孕的女人最忌讳心浮气躁、焦虑不安了,所以人家才跟来吗,烈,我可没白来噢,不跟着你我就看不到大皇子的别有用心,是吧,大皇子!”
雪枫此言摆明话里有话,与上邪辰未打过几次交道,有那一次太子府的教训,足够雪枫领教上邪辰的真正为人,皇宫禁军区区千人怎么是数十万大军敌手,城门再硬再坚,挡于城门外的楚家军再多再猛,她不信上邪辰那般心思细腻之人会没有格外打算,否则就不会将满朝文武困于宫中。
其实雪枫一直尾随在男人大军之后,进了皇宫她并未直入金殿,而是带着楚天易及一队精兵在金殿外转了转,果真被她发现……不对,应该是被她踩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几滴油油粘粘的湿痕,金銮殿的左侧回廊怎会出现松油。
“有人真是不小心,竟将松油滴在了殿外,不知这殿中是不是也有啊,若是殿门紧闭,再点燃早已准备好的松油,啧啧啧,大皇子这道菜歹毒至极啊,大皇子,我说的可对?”
阴郁的人全然不顾百官惊目,朗声大笑起来,令身前死卫让出视线,他要好好看看那久别的佳人。
“三年未见,脱下男装,换上真颜,好个天香绝色,好个灵动妙人,枫,别来无恙!”
对于上邪辰亲切的问候,雪枫的笑毫不吝啬,只不过笑声中并无暖意。
“无恙,我们夫妻不但无恙,还惊天动地而来。上邪辰,没把我们饿死,你会不会很失望啊!”
“哈哈哈,无论何时,你这张嘴永远都这么克薄凌利!”
好个避重就轻,不答亦不辨解。
“你们成了夫妻?你们几时成了夫妻,大胆,你们大胆!”愤恨怒吼由上位而来,一半龙椅上悠闲的林柔儿早已将眸光聚集到了雪枫身上,枫?可是她夜夜承欢君王身下时,身上的男人口口声声喊着的人?好个绝色佳人,美的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心起涟漪,别提是个男人,还是个老色鬼。可惜啊可惜,林柔儿邪邪的冲夜蓝帝笑了起来,心里贪恋的女人不但是自己的儿媳妇,还是新帝的皇后,哈哈,老鬼,只能看却吃不到,这滋味不好受吧!
“死性不改!”自上邪烈牙缝中挤出,旧过未赎,又添新罪,竟敢贪念他的女人,不可饶恕!
“既是死性,注定改不了。”雪枫冷笑道,目光轻转,被其凌利眸光点到之人,急垂首,连仅露出来的一双赤眸都藏了起来,“啧啧啧,这是大国师?三年光阴国师竟然没死,还换了装扮,夜痕!”
“嗳!”
“快来看看……司徒非凡,我应该如何叫你呢,叫你族人?还是死敌?哼,血凤降世,皇朝不保,说的真对,说的真准。上邪鸿,事到如今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就是当年被你一道君令,灭族毁林的血族血凤!”
看到夜蓝帝震惊的样子,雪枫嘴角绽放着最邪恶最冷冽的笑,“灭族毁家之恨,我今天就跟你一笔笔讨回来,上邪鸿,司徒非凡,你们该死,你们两个该死!”
“不!”双掌拍案,夜蓝帝整个人竟然站了起来,“当年朕全然听了他的妖言,才会相信血族会毁朝堂,会毒害江山社稷,朕是一国之君,朕要守稳夜蓝,守稳江山,朕……!”
“我呸!狗皇帝,死到临头,容不得你狡辨,你的一句话断送我血族多少人命,多少孩子没了爹娘,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害的血族好惨,你害的我们家好惨,把血族五大长老的命还来,把血族枉死的族人还来,把痛失的苦骨亲情还来,把紫林的圣洁宁静还来。狗皇帝,你能还的起吗,你能吗!你何止欠血族血债,普天下,你的狗屁圣旨害死了多少人,你让他们蒙冤而终,你让他们死不瞑目,他们在地府等着向你锁命呢!”
夜痕恨语激荡,震的人心颤抖,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注定了今日,夜蓝帝不得善终。
“朕无错,朕错在听信妖言。”
“嘿嘿……嘿嘿,你何止听信妖言,你更听信了枕边风,你的那个贱人皇后,她在本国师身下可是事事顺从,无需本国师指派,因为本国师知道,这个贱人为了她的皇后位,一定找准机会狂吹枕边风。上邪鸿,本国师待你可不薄啊,现在,你竟敢过河折桥,活该你被自己的儿子夺了帝位,夺了江山,活该你人不人鬼不鬼,本国师再告诉你,沈香荷生下的福儿是本国师的种,是我司徒非凡的儿子,跟你上邪鸿没半点关系,怎么样,你后宫的女人本国师全睡过,他们在本国师身下可是痛快淋漓,哈哈!”
看着上邪鸿脸色铁青,本就虚弱的身子因怒气血窜涌,不知不觉间嘴角溢出浓血,那血竟然暗红偏黑,足见上邪鸿并非真因纵欲掏空龙体,真正病因,只一个字,那便是毒。
五十步笑百步分格可恨,在司徒非凡那佝偻的身子因笑颤抖时,劲风突袭,似铁钩利剑将其漆黑的遮丑布撕裂,恐惧、惊呼瞬起,若不是金甲守住了殿门,一准有人会冲出金銮。
享受红木鎏金雕龙大椅的林柔儿吓的花容失色,顾不得遮掩,运内力腾身而起,跃下御阶,正欲靠要雪枫所站之处,却被上邪烈突然拍出的掌风逼退,龙眸厉色,胆敢靠前,定要她命断当场。
没了娇柔妩媚,此时的林柔儿满身肃然,不玩了,她不玩了,她可不想玩死在夜蓝。这夜蓝的新皇帝,人长的俊,却是一幅不知怜香惜玉的黑心恶胆,话都不来一句,若不是她退的快,一准被其狠辣霸道的掌风重伤。
黑袍碎裂,浓烈的腐臭冲噬着整个大殿,惊吓,恐惧,厌恶,闵皇后竟狂呕了起来,为何如此恶心,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无以遮掩,无处遁形,羞怒之下,司徒非凡朝闵皇后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