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言恨语,换来不屑冷笑,笑声止,上邪烈举步直逼御案,双手瞬间拍于御桌,傲势霸然倾身于夜蓝帝,“你这是要跟我撕破脸啊,好,我成全你!”
“该死的奴才,你眼里可有朕这个父皇!”
“你眼里可有我这个儿子!你眼里心里只装着你自己,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
“上邪烈!你真以为朕治不了你,你真以为仗着圣帝之物就能凌驾朕之上吗?你简直痴心妄想!”
“皇帝陛下错了,上邪烈从不痴心妄想任何事,上邪烈只会步步脚印,步步向前,直破九霄!”
“放肆,你这个畜生,朕……”
“够了,皇帝陛下,骂上邪烈之时,想想你自己,畜生何来,畜生只会是畜生所生。既然敢来,无论你使出何种招式,上邪烈奉陪到底。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到底何种居心,好,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上邪烈怒吼,目如寒冰冷潭,刺骨更幽暗不见底。
“我要为我娘讨回公道,我要为我娘惩治罪魁祸首,我要讨债!”字字如刀刃剑锋,出则夺人性命。
“跟朕讨债?你要跟朕讨债!你果然要弑君谋反,你果然狼子野心,朕岂能容你!”
“皇上!”银铃轻语,似翠林劲风,尖利而来,“烈的娘亲含冤而逝,烈跟皇上讨债理所当然!”
雪枫的话惹的夜蓝帝怒目暴睁,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竟跟图谋取夺他皇位的逆贼,同个鼻孔出气,可恶,可恶至极。
即使心中痛骂雪枫可恶,夜蓝帝却未舍得对那可恶之人用个死字,失而复得何等欣喜,怎舍得就要到口的美口,亲手毁了去。不是要讨债吗,不是要夺位吗,一声哼笑,龙颜怒气渐褪,平静高深取而代之。
“当年之事,就算给你查清楚又能怎样,你娘能从皇陵中走出来?朕对她已格外开恩,死后得以葬入皇陵。”
“哈哈,可真的谢谢皇上恩典了,一座前朝废弃的陵寝便成了我娘亲囚魂之处,皇上,你真是好用心,你真是皇恩浩荡啊!”
“哼,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对于背叛朕的贱人,朕已是格外开恩了。当年你还小,并不知你娘那些不知羞耻下做之事,朕可是亲眼所见,竟敢谎称身体不适,拒朕于殿门,她却深经半夜偷会野汉子,该死,她该死!你若不是朕的亲生子,你以为你还会有守皇陵的机会,朕一定会要了你的小命!你还有脸替那贱人翻案!”
“你给我闭嘴!你亲眼所见,你亲眼所见就一定是真吗!你可知她是被人下了药!”
“药?是那贱人告诉你的吧!她有脸骗自己的儿子,休想骗到朕。就算她是遭人陷害,就算有什么药,她与御前禁军白浪拉拉扯扯之时,她可是清醒着呢,你可知道?她可有对你说白浪是她勾引的野汉子。娇美柔弱不过是她勾引男人的手段,朕好恨对她那般专宠。上邪烈,朕念你当时年幼无知被那贱人蒙骗,今日朕不治你的死罪,再敢与朕提及那个贱人,朕绝不轻饶你,即使你有圣帝之物,朕是夜蓝天子,朕就不信治不了你。”话落,夜蓝帝眼神瞟向雪枫,待再看向上邪烈时,龙眸现出狠厉,并非生死予夺的狠,而是做了何种重大决定的狠。
“归根到底,你惦记的还是朕的皇位,朕可以传给你!”
“哈哈,传位于我?你要如何打发上邪辰!”上邪烈嘴角邪扬,不屑一顾的回道。
“朕是皇上,立太子亦可废太子。只要朕的一句话,待朕百年后,夜蓝帝国那把金龙大椅上坐的可就是你上邪烈。”
天大的诱惑,上邪烈却似世外之人,俯看之。
“条件呢?”雪枫突然插言,夜蓝帝神情稍有平缓,目光灼灼盯看了雪枫好一会儿,话对上邪烈,其眼神仍焦灼在雪枫身上。
“条件就是你!”
“我?皇上就是皇上,说起话来也跟人不一样!”
话中带刺,夜蓝帝怎会听不出来,却不怒而威看向上邪烈,声似洪钟,果断坚决,“朕要你的男宠,用你的男宠换太子之位,上邪烈,这笔帐不用朕教你吧!”
“用不着皇上费心,上邪烈还未蠢钝到那种进步。用我的枫儿换太子之位,皇上还真是会算计,我若不换呢!”
“用一个人换整个江山,你可想清楚!”夜蓝帝说的直白露骨。
“用不着想,我到劝皇上就此斩断这不可能的念头,别说是皇上,放眼天下,哪个敢惦记我的枫儿,我上邪烈保证,亲手送他下地府。”无视夜蓝帝恶视,上邪烈接言道,“皇上欠的债太多,皇上的手沾尽了多少人的血还记得吗?朝堂上,那令几位老大人痛哭不止的圣旨,皇上没忘吧,当年血族灾祸,皇上不想说些什么!”
“血族之事几时容得你插口,百年前的事,怎能跟如今扯到一起,血族百年前不反,百年后的今天却有血凤降世,图谋反天,朕为祖宗基业宁可错杀一人,也绝不放过一个。这就是朕的心意,无论何时何地,朕都不会后悔!”
“你该死!”雪枫厉声瞬间传来,劲力又由掌中起。
“枫,你对朕说什么?”夜蓝帝朕然起身,重声斥问,他的儿子对他不尊不敬,敢逆龙颜圣尊,他心中早有杀意。唯独对枫,九五之尊即使在他眼前失了天尊圣颜,亦不舍对他说个死字,亦抱着痴心让他回心转意,看清上邪烈真面目,配拥有他,配独享他的只有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尊。没想到,他竟狠言厉语,他是铁了心跟着上邪烈不成。
“违逆祖训,乱杀无辜,该死!”忍无可忍,即便狂恨下出掌要了夜蓝帝的性命,这天她捅的义无反顾。既然师傅要她一切随心,她现在的心就想亲手杀了上邪鸿,用他的血祭枉死的族人,祭被恶咒纠缠的紫林。
嘭然巨响,方方正正的御砚被夜蓝帝举起,又重重砸向地上,砚中墨花飞散。怨与恨,怒与火,重重袭卷下,龙颜被彻底激怒。不杀一个,难消心头之恨;不杀一个,难让另一个服服帖帖。
“来人!”帝王吼声起,冲进殿内的不仅有禁军,上邪辰与上邪武亦竟然也跟着冲了进来。
“父皇!”
无视上邪辰、上邪武双双恭请圣安,龙颜狂怒,圣意已绝,没有圣帝剑,没有圣帝圣旨,上邪烈,即使是龙脉亲子,不可留,绝不可留。
禁军蜂拥而上,上邪烈与雪枫相视而笑,笑皇帝目光短浅,他们敢挑事,就巴不得越乱越好,趁乱捅破九层天;笑上邪辰、上邪武竟此时进来看热闹,来的好,来的好啊!
嘭响一声接连一声,袭来的禁军被上邪烈挥袖间击退,大惊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夜蓝帝跟上邪武。
一队擒不住那就两队、三队、五千、一万,夜蓝帝是铁了心今天非弄死碍眼碍事的上邪烈不可。
“父皇!”上邪辰大步扑于御桌前,脸上满是哀痛心伤之色,声音中更现哭腔,“父皇,您真要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朕没有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休得求情,否则,朕连你一起重重责罚!”
扑通一声,上邪辰双膝跪地,“父皇,烈有错,烈的确有错,烈的不尊不敬儿臣都看到了,都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可是,烈总归是您的儿子啊。请父皇息怒,容儿臣跟父皇说几句话,若不得平圣怒,儿臣定一旁站着,再不言语分毫!”
不知是上邪辰言意真切动摇君心,还是其灼灼眼眸中异样光彩被君王看的清楚,皇帝陛下挥手间,禁军退去,上邪烈与雪枫亦被暂且驱之门外。
这才刚开始就被叫停,雪枫不免懊气,上邪辰会有那份好心替他们求情?鬼才信!
内殿门开合,上邪辰站了起来,朝房门瞟了眼,随即近得帝王身边,贴耳细语。
挑眉,再挑眉。直到夜蓝帝瞪大眼,沉声追问,“当真?”
“儿臣哪儿敢欺骗父皇!”
“他们联起手来骗朕,他们竟敢联起手来骗朕。枫,好个雪枫雪大人,看朕如何撕了你的官袍,露出你的女人身。”
“父皇,眼下不是纠缠雪大人是男是女之时,父皇要提防的是烈手上的那枚跟帝玺青龙神似的青龙戒!先奉帝玺,时隔数日,换了个人似的摆出圣帝青龙剑与圣帝圣旨凌驾君上,至于他手上的青龙戒又有何名堂,父皇,可知?”
青龙戒,怎会又冒出个青龙戒,太子果真是心细如丝,龙怒被上邪辰的一席话渐渐化解。禁军齐围,他们非但不拒,更想是早就等着这一刻一般。雪枫是否有武功暂且不得知,上邪烈挥袖间就能将禁军击倒数十人,此等威力,不待禁军上前擒拿,他已然弑君得手,想到至,夜蓝帝倒吸凉气,心中恍然大悟,这就是他们要等的机会,被禁军擒拿之时弑君夺位,待坐上龙位,他们便可逍遥快活,无人敢问无人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