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非凡,你若骗我,我定要让你被厉鬼穿心,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只要你肯收阵,我,我就告诉你他们的下落,我若回不去,他们会被活活饿死,活活毒死!”
“收!”毫不犹豫,不但是为了听司徒非凡嘴中的真相,失血过多,雪枫自觉气息不稳,头一次布九重鬼阵,杀人亦能伤己。
猫儿不情愿让出死门,众鬼随黑云卷动,被血枫法咒逼回死门。上邪烈双掌运力拍向生死,嘭然巨响,地上溅起飞石,生门被毁。
心疼如被撕裂,待将女人那微晃的身子拥进怀中,一声“枫儿!”柔语轻唤,道不尽浓浓心疼。
咔嚓声中,上邪烈扯下自己锦衣紧紧包裹女人仍在流出鲜血的伤口。
“说,血族长老何在?”
任由男人拥抱,任由男人包裹那受伤的掌心,雪枫忍伤口之痛,气血之虚,雪枫声似寒铁,严厉逼问,对面之人却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此时天际,风止,云退,月依然如钩,星依然隐耀,银光映照下司徒非凡满脸狰狞狠绝,举步朝雪枫而来。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本国师就告诉你,死丫头,你仔细听……好了!”话音未落,邪风突袭。
上邪烈厉掌迎击,只听得嘭声过后,朽烂的窗棱噼叭碎落,残屑中司徒非凡口溢浓血,半天没爬起来,鼠目怒恨交加,更吃惊不小。
“虽能运邪力,紧要关头却发不出来,感觉如何?”
“你使邪!不守信用的死丫头!”
“跟你有何信用可谈!鬼阵虽退,冤鬼邪毒已留在了你的骨血里,不运内力,还可活七日,现在吗?害人害己,三日后邪毒崩发,夜蓝国师必成一具活尸!我的血引可不是白给的!”
“死丫头,你当本国师是三岁小孩任你诓骗!本国师布阵时伤了内心,才会让上邪烈有顶可乘,活尸?哈哈,简直笑话!”
“是不是笑话,三日后见分晓。圣书上说,中鬼阵阴毒者,全身上下乌黑干憋,腐烂异臭,身如死去许久的腐尸,阴毒狠绝夺命却又偏偏让你死不了,被牢牢禁锢的顶点气息,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死又死不透。司徒非凡,你不是要成就霸业吗,你不是要成武林至尊,天下第一吗?到时候,你绝对会让世人刮目相看,人都不是,你只是个被阴毒禁锢折磨的活鬼!这是你应得的!”
司徒非凡正要叫嚣回击,一口乌血再次喷涌而去,颤抖的身体若没有屋墙支撑定会重摔回门窗残屑中。习武之人对于自己七经八脉甚是敏锐,往日虽然不顺畅绝没有此时这般,如烈火燎烧,毒虫撕咬,万箭穿心般巨痛难耐。
司徒非凡沉默不语,微垂的头见不得脸上何种神色,信多信少对于雪枫来说已无关紧要。司徒非凡必死无疑,三日之限必须从司徒非凡嘴中抠出答案。猖狂高傲的司徒非凡不是怕死之人,他这种人已将生死置于一旁,因为他太过自信,太过信仰他自己,独尊之人怎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蛇打七寸,对付自以为是的人亦要揪其软肋。
三日之限无论真假,司徒非凡还有太多事未做,他谋化了许久的霸业决不能半途而废,他的帝国,他的皇儿,他这位夜蓝国未来的太上皇,不能冒这个险。
“死丫头,你一定能化解对不对?”
“没错,毒是我下的,这世上独我一人能解。”
“好,我用千叶铁山的命跟你换!”
“不够,除了我外公还有长老们,我要你禁锢的所有血族人!”
“本国师身边不留废物,千叶铁山命硬苛活于世,其他五人早死了,骨头都烂了!”
雪枫紧敛冷眸,手收紧再收紧,掌心伤口又渗出鲜红,血族六大长老,已故五人,余下的一位正是送她去圣山的上官长老,司徒非凡此时到也不遮掩,自那夜绝杀就没见过上官长老。
“将我外公送至紫林,我会在那儿等着你们,你只有三天之期,用不着我提醒你,耽误了时辰,你就等着变活尸吧!”
“我要回皇宫一趟……”
“用不着!”上邪烈浑身冷冽霸势,打断了司徒非凡的话,“皇上那里不劳国师费心,要走就趁早!”
不屑哼斥,司徒非凡手捂心口,晃荡的走了过来,“五皇子之野心直指帝位,哈哈,上邪鸿失心,失德,失天下,必引来其子逐鹿之战,胜者为帝,败者必死无疑,本国师先祝五皇子有个好下场!哈哈……”
气息虚乱的笑声中,司徒非凡推开院门没入夜色中。
跟个将死之人何需动气,上邪烈收回目光,正要开口,女人由怀中滑落。
“枫儿!”惊呼声中,上邪烈将雪枫稳稳抱起。
“烈,好累,抱我回醉香居……”余音轻细,整个人窝在男人怀中,连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应对扑来的夜痕。
夜虽短,雪枫却睡的很沉,上邪烈紧守于床边,夜痕坐在椅上脚下是趴着的猫儿。
当红日东升,该早朝的上邪烈迟迟不动,黑眸紧紧锁在女人脸上。
门被轻轻推开,李锐端着药走了进来,袁家兄弟跟在后头。
“殿下,药好了,给小姐趁热喝了吧!”李锐客气的说道。
昨夜归来,李锐再次让上邪烈刮目相看,他竟懂医术。
接过药碗,上邪烈本不舍扰爱人好梦,然身子为重,还是温柔轻唤了起来。
轻声呢喃,雪枫微睁眼,娇声十足的抱怨,上邪烈的心在听到女人言语时终于缓缓落下,见都统宠溺而笑,夜痕深喘口大气,姐姐终于没事了。脚上猫儿懒散声起,真是两个蠢人,主子本事大着呢,那点伤怎能伤了主子,不过失血稍多而已。
“嗯,九红?”药汤入嘴,雪枫即品出药中精髓之物,九红乃是补血胜品,汤色呈褐色,汤汁甘甜中带出轻微涩意,此乃九红中的上上品,李锐果真精心。
“只要小姐快些好起来,别说区区一棵九红根,就算要用雪尘大雪山中的紫雪莲,天马山庄亦会弄来!”
对于药草雪枫比李锐还要精通,只需轻泯便尝出何物入药,上邪烈不觉更加踏心,并非他信不过李锐,毕竟防人之人不可无。
轻柔拭去女人嘴角药渍,男人温言柔语道,“今日哪儿也别去,在房中好生睡一觉,朝会一散我就回来。”
“放心,我保护姐姐!”夜痕拍着胸脯,一幅全力承担的架式,却被上邪烈一盆冷水泼来。
“敢打扰你姐姐休息,看我不……”
“您就军法处置,我都被您处置几百回了,我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夜痕嘴中嘟哝着。
“大点儿声再给我说一次!”上邪烈俊脸微敛,沉声低斥。夜痕嘴闭得紧紧的,大点儿声不得要他小命啊!
今日朝堂,雪大人身体有恙缺席朝会,皇上再三询问,更要命御医前往诊治,足见皇上对雪大人何等恩宠。国师缺席朝会,无需理由,来去自在,除了皇上能问,何人敢问仙人为何去,又几时回。
“父皇,儿臣有事奏禀!”赶在热议北境之事前,上邪辰恭身出列,稳步至御阶前,向来淡雅轻逸的太子殿下稍有沉思,轻叹过后,扔出了一句令满朝文武震惊,让上位之人龙颜紧敛的话。
八岁为太子,再有半月便正满二十四,太子之位他上邪辰占了十六年。回首往夕,身为太子所成之事寥寥,彻夜反思,他可有太子之才?
“太子乃国未来储君,无大才大德怎配太子之位,怎能成一代圣主明君。五弟回归,让儿臣心中豁然敞亮,与五弟相比,儿臣太过淡逸、大气不足,为帝王者,若无大气魄,国何昌,民何安……故,儿臣百思后要将太子位让于五弟,请父皇恩准!”
朝堂沸腾淹没了上邪辰未了余音,太子之位那可是未来帝王,好端端的太子爷因何缘故要让出太子霸位,太子让位,闵家何处?皇后娘娘何处?太子何等精明之人,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除非另有隐情。是圣意?还是五皇子背地里做了让太子爷不得不退位之事?
百双热眸无不聚焦那傲然身影,都统殿下就无可说?
“太子可是在怪朕!”夜蓝帝突来之语将金銮吵杂瞬间压制。
怪与不怪,皇上知,上邪烈知,上邪辰与上邪武亦知,那日御书房中皇上不耻之言,里面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淡雅柔笑,上邪辰恭身行礼,“父皇之言,儿臣恍恐!是儿臣要让出太子尊位,交于比儿臣更配之人担当,是儿臣无能,怎能怪于父皇。儿臣真心,请父皇为夜蓝国运昌盛,百姓安康成全儿臣吧!”
御案惊响,龙颜已怒,“你把朕赐予的太子之位当成什么,想让谁就让谁。五皇子,太子之言你也听的清楚,对这太子位你如何说!”
金殿鸦雀无声,所有人无不等着都统殿下如何说。再看那都统殿下,身姿高大魁梧,威然霸势,怎是一个傲字能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