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里,恢弘的舞台上,层出不穷的精彩多情地演绎着。
蓝夕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加之以前从没看过这样精彩的歌舞剧,内心倒也有许多新奇感,含笑靠在椅背上,看得身临其境。
从她来,江明就没说过话,自然也算看得入神,只不过,他会偶尔侧头,偷偷看看她。好一会,他嘴巴张了张,在爱情歌舞剧演绎到最高潮的时候,看着舞台认真说出几个字,“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他说得不轻不重,坐在他身旁的蓝夕刚好可以听清楚。
蓝夕侧头看看并无异样举止的他,在看看舞台上亮丽的女主角,好笑的扬了扬唇,轻声取笑道:“江总,你看得比我还走火入魔。”
江明知她误解了,想反驳,却又觉得毫无意义,眉梢烦恼动动,排斥地说:“你以后别叫我江总。上班下班都别叫这个称呼。”
“为什么?”她有点不解。
“你不觉得江总这一称呼把我叫得很老吗?”
她笑着想想,赞同点点头,“嗯,是有点,一般称呼总的,十有八九都是五六十岁的大叔。”
“知道就好。”江明偷扬一下唇角,“所以以后别老气横秋地叫我江总,我可是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
呃,真够自夸的。蓝夕暗暗鄙视他一眼,纳闷轻问:“不叫江总,那我以后叫你什么?直接叫你江明吗?”
“直接叫江明?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那叫你什么?叫‘喂’吗?”
江明佯装气恼地看她一眼,“叫‘喂’?以为我是路人甲乙吗?”没好气地说完,认真看向舞台深情相拥的男女主角,突来灵感,妙趣横生道:“以后叫我明儿哥。”
“啊?明儿哥?”蓝夕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还是江总好听,我还是叫你江总得了。”
“不行,我不喜欢听你叫我江总。”他耍赖坚持,声音不知不觉地大了许多。
“明儿哥,这么肉麻的称呼,恕我叫不出口。”她当然不会屈从,提高分贝嚷回去。
“我不管,不叫明儿哥我就罚款……”
嘿!他们俩倒争吵得旁若无人了,浑然不觉坐在他们周围的观众是多么的恼火他们,实在无法忍受他们过大的噪音后,都齐心协力,你一句我一句地奉劝他们离场。
“麻烦你们小两口到外面商量。”
“吵吵闹闹的,还要不要我们看演出了,一点公德也没有。”
“要争要吵,请回家去,这是公共场所,没素质。”
呃,他们人多力量大,加之说得又有理,他俩的声音终被理所当然地压制了下去。
蓝夕长这么大,还从没引起这样的公愤呢,心里甭提有怄气,赶忙闭上嘴巴,恨一眼身旁的罪魁祸首,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毕竟这些观众朋友理直气壮,江明也不反驳了,鸦雀无声地看看蓝夕,猛地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呃。”蓝夕被他拉得心浮气躁,“你又想做什么?”
“我们出去约会。”
“谁要和你约会了,快放手。”她恼。
江明拉着她的手不放,大言不惭地笑说:“没听见吗?刚才有位大婶说我们是小两口。”
“呃……”她真想踹他一脚。“谁和你小两口了……”
色夜还躲藏在柱子后,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欣喜的现出半个身子。“蓝……”正想喊她的名字,没想眼睛一下看到她和江明并排走出的身影。
刹那,他脸上的笑意冷却了,心,猝不及防的疼了疼……蓝夕,你不是说和你妈妈一起看歌剧吗?你……是在骗我?
此时,他好想箭步冲上去,把她抱住问个清楚,可是再次抬眼深深看去,瞧到他们手拉手的亲密画面,步子动动又急忙打了退堂鼓,想想自己牛郎的身份,难受地转了身,自嘲地悄悄离开。
好难过,蓝夕没能看到他转身那刻,还和江明拌着嘴,“快放开我的手,我的手一定被你拉红了。”
“不放,除非你叫我一声明儿哥。”江明微带几分蛮横。
“你……”蓝夕气结,拿他没办法了,纠结好一会,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开了口,“我服你了,明儿哥,请放开小妹的手。”
江明憋住笑,蹙蹙俊眉,“怎么叫得咬牙切齿的,麻烦再叫一声,诚意一点。”
呃,他可真够刁难人的。蓝夕气恼地瞪他一眼,竭力放柔声音再叫一声,“明儿哥。”音落,不愿看到他得意的嘴脸,气气扭开头。一刹那,她看到了那个悲伤的完美背影,虽然渐行渐远看不怎么不真切,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心幽幽一沉,头微微一垂,复杂又神秘的想着他的心情。
她都叫了两声肉麻的‘明儿哥’了,江明也不食言,不舍地放开她的手,柔笑道:“可不能让姨妈知道我们被赶出剧院的事,现在,我们去吃夜宵,吃完夜宵我送你回去。”
蓝夕没心思说话了,在流光碎影里悄悄望望色野消失的方向,沉沉默默地点点头。
钱之心里,只要没有色野,好像就会让人觉得少了点别样的气场。虽说没有他,来的女客们也依旧会花天酒地的暧昧调情,但看不到他独特气质的完美身影,她们的眼睛难免会有些涣散的。
“欢迎来到钱之心!”
“钱之心欢迎你!”
龙妮妮还是往日般地傲气走进钱之心,微扬起精致的漂亮脸蛋,瞥着那张空空的NO、1华椅,眼神暗闪一秒,随即习惯性地高傲走去。
她‘哒哒哒’地上了台阁,不知什么原因,这次,她没有坐上那张只属于他的NO、1位置,只是坐在了对面的软皮沙发上,心有所思地唤来一位侍者,“把你们的老板叫来。”
想必她龙妮妮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了钱之心的漂亮常客了吧,她一叫,俊俏侍者立即讨喜的府府身,“龙小姐请稍等。我马上去。”
不出五分钟,衣冠楚楚的文黎就含笑到了她的面前,“龙小姐,不知你找我何事?”
龙妮妮冷傲地睨睨他,不满意地问:“你们的N0、1今天也不来吗?”
“这我也不清楚了。”文黎轻轻笑说。“你想见他,就请耐心等吧。”
龙妮妮鄙视地冷哼一声,“你这个老板当得真够窝囊的,连自己的员工来不来都不清楚。”
文黎儒雅地笑笑,并不计较她言语里的不敬,冷静道:“老板是靠员工吃饭的,象色野这样拔尖的员工,当然有他足够的自由。”
龙妮妮可不喜欢听这些,烦躁地喝口酒,“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
文黎唇角含笑地蹙蹙眉,“我再次抱歉。他的电话是保密的,我这个老板也没他电话。你若想要,就只得问他本人。”
怎么会有一无所知的老板,龙妮妮白眼看看他,心情烦乱地看向门口,“我今晚会等他的,给我开瓶好酒过来。”
“好。”文黎态度甚好地点点头,浅笑走下台阁。
从看到蓝夕和江明一起走出剧院的画面起,色野就莫名其妙地揣了份不清不楚的心事。
他放弃了那辆载她去剧院的车,徒步走在夜色之中。漠视夜的黑,无视人的罪,凭着渴望的感觉,鬼使神差的到了漂浮大楼的天台。
不否认,他喜欢这里,他留恋这里。
这里,好像有她的影子,和她淡淡的味道。
俯望璀璨夜景,他的心没理由的有些烦恼,掏掏口袋,想找点打发时间的小东西,却发现,口袋里除了一部手机外,什么也没有。
手机,其实是个好东西,他自我安慰地想着,心事沉浮地打开只有几个号码的电话薄,随性拨通一个电话……
“嗨,我亲爱的色野,午夜12点来电,有多么想我呢?”电话里的男人笑说。
“Tom,正经点。”他蹙眉,“你这样的声音,让我感觉你对我有那种意思,你的老婆会吃醋的。”
“呵呵,放心,我老婆不会吃你醋的,别忘了我们曾经可是牛郎界叱咤风云的绝色兄弟兼对手。”
“我都快忘了那些事了。出来吧,给我送支烟过来。”
“怎么了,你不是因为梅女士,戒烟了吗?”好奇。
“别问那么多,我现在就想抽一支。”
“好,说,你在哪里?我马上送到。”
“雾城最高的大楼。在天台上看夜景。”
“呃,你小子就喜欢高的地方。那里风景虽好,可越高越容易粉身碎骨的,可别栽了下去。我马上来。”
几个小时了吧,龙妮妮看看已经指向12点的时间,注意他随时都可能走进来的门口,心思飘忽地摇曳着杯中红酒,时而无味地喝着。
朱子默坐在离台阁不远处的一个角落,脸上没什么笑容,好像那天从警局里出来,就有些郁郁寡欢的。
此时,他正陪伴着一位较为年轻的三十来岁贵妇,与她敷衍地聊着天,“姐,你觉得一个好牛郎的标准是什么?”
贵妇摸摸他英俊的脸,称意地笑道:“呵呵,当然得具备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