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对一旁的胤禛道:“四哥,你感觉如何?”
胤禛只淡然道:“走走也是应该的,虽然这些目光不如何喜欢,但也不会去讨厌,毕竟这些目光是纯朴的。”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只诧异的看着胤禛,又对康熙道:“皇阿玛,您发现没有,今儿的四哥说的话似乎特别长了。”
康熙呵呵一笑:“你又叫错了,出来时候就叮嘱你了,不可以在家那般的称呼。”
黛玉吐吐舌头,然后只对康熙一笑道:“好吧,倒是我记性差。老爷子”
康熙再度一笑:“不过今儿的老四的确比往常的话长了很多。”
胤禛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一老一小:“老爷,您如何也跟了妹妹这般说我。”
黛玉却笑道:“这就叫做知子莫若父。”
康熙再次爽朗笑了起来:“好一个知子莫若父。”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黛玉一眼才道:“丫头,难为你这般的用心,我知道,你如今这般做只是想让我们父子更加的亲近,是不是。”
黛玉虽然戴了纱帽,没人看见。却还是挑挑眉毛,然后道:“老爷子,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康熙微微一笑,然后只道:“你虽没说,但是我心中已经明白了。”
如此说说笑笑,只一路过去,只见不远处还有村人在除草,只除草的地方是一片绿色,黛玉微微皱眉:“只看那一片的绿色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草了。”
康熙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去问问那些农人吧。”
黛玉原本就是纯粹好奇,既然康熙这么说,自然就不会拒绝,只点头道:“好啊。”
然后三人走了过去,康熙问那除草的农人:“那位小哥,我这女儿说你在除草,但是这一片绿色都分不清什么是草,什么是庄稼了。”
那农人看这康熙,憨厚一笑道:“老伯你们都是富贵人家的吧?”
康熙呵呵一笑:“你如何就看出来了?”
农人道:“我虽然是个农村乡下人,但是我们乡下人有乡下人的样子。你们三位虽然衣服穿的很普通,但也比我们庄稼人好不少了,这不说,我这地是种的是韭菜,而你们都不认得,只能说,你们平日必然是富贵在家,凡事都是有丫鬟婆子侍候的,所以才不知道。”
黛玉虽然看过市场上卖的酒菜,不过却还是对这地上种的韭菜很好奇:“那位大叔,我在厨房中也是看过韭菜的,可就是觉得你这韭菜好像特别的不一样。”
“呵呵。”农人笑了起来:“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你们看见你们厨房的酒菜都是整理过的,去了不好的叶子,又洗刷干净了,自然跟我们地中的酒菜看起来有点不同了。”说着弄人掐了一根酒菜给递过来:“不信你看看,如今可是一样了。”
黛玉拿过来,然后只看了,笑道:“看来我真是井底之蛙,今儿放看到了这真正种出来的韭菜呢,只是我看这里似乎都是韭菜,你在除草,如何分的清。”
“分得清,分得清。”农人笑道:“正经的我们自小在田地中长大,自然就分的请,草根多须,正经庄稼物根须很集中,所以很容易分清楚。”说着就弯腰拔了一根草给黛玉:“看看,你比较一下不就看出来了。”
黛玉比较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果然呢,若不是大叔说了,我都不知道原来草和韭菜差那么多。”然后又轻笑道:“不过也只有大叔能这般的火眼金睛,要我,只看这一片的绿色,就分不清什么是草和韭菜。”
“习惯成自然。”那农人笑了笑道。
康熙听了这农人的谈吐不似一般的庄稼人,因此道:“这位小哥,听你谈吐也不似庄稼人啊。”一个庄稼人也不会有这般的见识和谈吐了。
那农人哈哈一笑:“我如今跟天生庄稼人也没什么两样的,不瞒老伯,我家祖上也是教书的,只是俗话说的好啊,百无一用是书生,因此到了我祖父那一代,就索性务农,至少这田地是自己的,如今又没交赋税,如此一来,一家人倒也能混个温饱,而闲暇之余自然就看些书,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就好了。”
康熙听了来了兴趣:“小哥这话说的倒是实在。还没请教小哥尊姓大名。”
那农人笑了笑道:“不敢道,小姓张,草字廷玉。”
“张廷玉。”康熙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好,出众,如此一来应当显得你是个读书人了呢,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这俗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为何你却反其道而行。”
张廷玉笑起来:“这秀才进士满天下,没有农人耕种养活他们,他们光靠读书能饱了肚子吗?”
康熙听了这话,想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说的太好了,可见这人还是要会照顾自己,如今如我们这般的人,只怕连庄稼都不认识,如此看来,我们大半都成废人了。”
张廷玉又笑道:“这位大叔,你这话也差了,其实,李白有句话说的好,**************,因此既然老伯您这样的人来了,自然有您的作用,当然闲暇时候当这农活是个消遣也是好的,只是不得当了正事。”
康熙听了只点头:“说的好,说的好啊。”又看着张廷玉道:“听你出口成章,既然如此,你如何就不去参加会试呢,反而在这里种地。何不当这种地是个消遣呢。”
张廷玉听了呵呵一笑,然后神情有点落寞:“老伯,这些事情说来就话长了,这样吧,看这天气也热了,这会也不适合干活了,走,老伯,去我家坐坐。”
康熙点了点头:“好,走,去坐坐,凑巧我这老腿似乎也软了。”说着哈哈笑着和那张廷玉一起走了进去。
当黛玉知道这人是张廷玉的时候,脑子就浮现了有关他的资料,依历史记载,这张廷玉应该是康熙三十九年中举,其父张英也为康熙时候的一代名臣,只是为何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九龙夺嫡的时刻了,这张廷玉却还在这里默默耕耘,难道自己的介入,真的改了些许历史了吗。
想到这里,黛玉微微皱眉,心中竟然有一丝的阴霾,总觉得这背后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引导这一切,黛玉此事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清朝,若不是自己身边还有康熙和胤禛,她真以为自己进入的是另外一个时空。
胤禛见黛玉一路默默行路却不言语,也少了刚才的那一股调皮,因此不觉担心道:“妹妹怎么了?”
黛玉藏起自己心中的阴霾,只微微摇头,然后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刚才听这大叔的谈吐,在想他也应该是个才华不错的人,怎么就不曾中举了。难道真的宁愿做一个现世陶渊明?”
胤禛也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有此疑惑,好在我们这会就是去他那里,因此应该可以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只走了半刻钟也就到了张廷玉的家,进去一瞧,张廷玉的家并不是一般的普通庄稼人的家,竟然有三五间的大瓦房,只这般看了,也知道这张家祖荫还是颇有点的,张廷玉走进院子喊道:“娘子,快出来,来客人了。”
只听见一身嘻嘻哈哈,但见一双童子童女出来,围绕了张廷玉:“爹爹爹爹,今天有什么稀罕的见闻吗?”
后面则跟这出来一个素衣褙子女子,倒也是有几分清秀:“谨儿,慎儿,别闹你爹爹了,快自己去一边玩耍吧。”说着就让路,让张廷玉和康熙三人进屋。
屋内并不是一般的庄稼人的装束,正面是一副孔夫子像,旁边是书架,墙壁上还有几幅山水画和王羲之的兰亭序集的赝品,不过不管如何,这家人中,显露的是慢慢的书香之气,这跟他刚才在外边锄地的样子似乎格格不入。
张廷玉请康熙三人坐下,黛玉也拿下了纱帽,一旁那个娘子端水进来给大家净手,看了黛玉笑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般水灵的姑娘呢。”
康熙骄傲一笑:“我这女儿可是处处好的。”
娘子亲手送了茶水上来,然后道:“如此老伯给姑娘挑姑爷也是要费心思了。”
康熙呵呵一笑道:“这是自然的,不是最好的儿郎,如何配得上我家的姑娘。”这话粗听是父亲爱女的说法,但是黛玉知道康熙说的是真的,毕竟皇帝的女儿岂是一般人能匹配的。
康熙净手后,边擦手边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看着张廷玉道:“小哥,我看你这府中安排的书香世家一般,如何却不去参加会试了。”
张廷玉笑道:“如何没有,我曾经也是去参加会试的,不瞒老伯,只是我这人素来做事就是凭良心而为,见不得不平之日,那皇上是好皇上,但是权臣还是不少,欺上瞒下,我那卷子递上去,原本是有名次的,但是考试的主考却说要我孝敬三千两银子,才给我官做,那样的官场不去也罢。我当时就恼了,只说大清有你这样的臣子是大清的不幸,因此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