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班的再说吧,我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忙。”虽然乔天恩如此这般的口气是他从未见过的,但是也不排斥他想玩恶作剧的可能,这些天,在办公室也好,茶余饭后也好,乔天恩总是不时当着他的面拿他和凌楚妤的私生活说事。
“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公司的资产全部被转移了,慕衾也不知去向,我们被人卖了,所以不论手上有什么事情,你赶紧给我过来。”乔天恩没心情再和他兜圈,一语即中要害。
听得这句话,倪星宇拿在手里的电话忽的一松,着点从掌心滑落,身体也自然僵在了原地,脑子里忽然间一片空白,面上沉如死灰,放在凌楚妤肩膀上的另一手毫无意识的握紧,力度大的吓人。
“星宇,你怎么了?”凌楚妤的肩膀一阵吃痛,身体很自然的往下沉,但看着倪星宇面色的突然改变,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于是忍着疼痛,关切的问道。
听到声音,倪星宇才蓦的回过神来,眼神有些忧郁的看着凌楚妤,目光在她身上停滞了二秒钟,接着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拿下,什么也没说就转过身,然后迅速的抓起茶几上的公文包就出了门。
倪星宇工作上的事情,凌楚妤从来都不会过问,虽然她也看到过他因为一些麻烦而皱眉头,但是不论遇到怎样的问题,面对她,他都会拿出最好的状态,从来不会让她担心,但是这次,他的表情将他暴露了,他肯定遇到了重大的事情,凌楚妤心里猜测着,接着站在窗户旁遥望着那辆熟悉的车子如风一样消失在她的视域里,心也跟着惴惴不安……
虽然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但是昔日里一片严谨气氛的RI—CALL此刻却被人潮沸声给淹没了,倪星宇才刚一下车就被一群里蜂拥围住,员工们的质疑,媒体的闪光灯,直把他的前路给堵得死死的。
“倪总,听说RI—CALL全部的资产已经转移到了星瑞集团的名下,我想问一下,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前任总裁的想法?”
“RI—CALL是选择与星瑞合并还是会独立发展?”
“RI—CALL现在正和NKOE合作,而且听说后天工程就正式启动,倪总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将资金转移,这算不算是对NKOE的一种欺骗呢?
“星瑞集团的董事长刚刚发布消息说RI—CALL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资金的转移也是以前协商好的,不知道倪总你怎么解释?”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倪星宇还没有摸清头脑,加上向来不对外,所以一直沉着脸,然后在保安的开路下很是勉强的进了办公室,只希望能通过乔天恩尽快了解事情的原委。
“你总算来了。”乔天恩立刻从办公椅上直起身子,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回到刚进门的倪星宇身上:“公司的股价跌了九个百分点,再这样下去,两天之内就会跌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倪星宇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先前只听说公司的资产全部转移,而所有的运作他都不得而知。
“倪信泽联合慕衾秘密的将公司的资金全部转移到了倪星瑞的公司名下,我们手上现在没有一点流动资金,而且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现在整个A市的商业版块都是这则消息。”乔天恩简明扼要,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个大概。
“怎么会这样?”倪星宇大骇:“慕衾呢,把她叫过来,我要问个清楚。”倪星宇心里暗暗疑惑,是不是父亲有什么别的打算才暂时挪用公司的款项。
“你觉得她还会留在公司吗?我已经查过了,她就是讯捷派到我们公司的商业间谍,以前我们和讯捷竞争时,所有关于公司内部裁定的信息都是她透露给尹默林的,所以这次事件也肯定是早就预谋好的。”自从倪星宇接替RI—CALL乔天恩就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商业动态,他知道倪信泽一定会有动作,但是那个时候,他也同倪星宇一样,太过于相信慕衾,所以没有防范她,也不知道倪信泽曾经多次找过她,现在才终于明白在公司如此重要的关卡上竟然养了一只白眼狼。
倪星宇震惊看着乔天恩,十分怀疑他的说法,虽然他们知道公司一直隐藏着讯捷的人,但是他一直都是相信她的,从来不曾把目标锁定在慕衾身上,因为她曾经是他们秘密策划部里的一员,而且好几次和讯捷的比拼,都是在千钧一发之时,凭借慕衾的提供的方案反败为胜的。
“先前我也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乔天恩脸上写满了怒意,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无能为力,防得了明枪,阻不了暗箭。
倪星宇的思绪还没有完全崩溃,依然用理智维持着本有的平静,接着拿起手机拨打倪信泽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英文提示。
倪星宇继而又打倪星瑞的手机。
“找我有事吗?”不多时倪星瑞慵懒的声音便通过话筒传了过来,隐约还能听到不同的女人的娇喘之声。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倪星宇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他的私生活向来糜烂,即便结了婚,也依然如此,听说他和余欣结婚的当天晚上,夫妻两就大吵了一架,后来余欣就一直住在娘家,当然倪星宇也没有太多的闲心去管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和他联系。
“爸在哪?我要见他。”倪星宇不想和他多废话,直接表明意图。
“爸?哦,他去夏威夷度假了,两个月后应该会回来吧。”一句话说完,便又传来一阵令人恶心情色之声。
“为什么爸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资金转出?”明知道和倪星瑞说这些话等于对牛弹琴,可是现在找不么倪信泽,问不了个究竟,他也只得在他身上耗时间。
“你去问爸,不关我事,我只知道收钱,其他的我不管,还有以后记得,别一大清早的搅人好梦。”接着就剩下一阵忙音。
倪星宇愤然的挂了机,然后带着一脸愤怒就要冲出门外。
然而手刚触到把柄,就被乔天恩给拉了回来:“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找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公司正急需资金吗?”倪星宇眼睛泛红,刚才的那通电话已经表明倪信泽是故意在躲着他,所以他要问个究竟,明明都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这样打压他,五年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他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的不待见他。
“就是因为知道公司需要资金他才会这么做的,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没明白过来呢?他就是要置你于死地。”乔天恩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他不想倪星宇再去遭受一些不必要的凌辱,倪信泽的狠辣,他听父亲乔逸白不止讲过一两次,如果现在倪星宇去找他,最后的结果只会让他更加伤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听得这句话,倪星宇忽的抬起眼眸,接着操住乔天恩的衣领,然后又松开:“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去找他,我要他告诉我,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倪星不甘心的再次扣住门把。
“你去了只会自取其辱,因为你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一句话,两人同时僵住了。
乔天恩瞥过脸去,不敢看倪星宇的眼睛,他也不愿这个时候还在他心上捅一刀,可是他真的不想他到倪信泽面前去受辱,他想像得到那会是怎样一种场景,倪信泽为了报复许恋和未子千,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近二十年。
倪星宇带火的眸子看着乔天恩,只感觉天旋地转,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隐隐泛痛,接着愤然的将力气汇聚一块,集中在两掌向乔天恩推去:“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他理智的防线完全溃堤,如果说公司的事情让他心情焦灼,那么这个事实于他而言就等于晴天霹雳,他根本无法接受:“我要去找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
“星宇,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知道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坦然接受,但这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去找他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乔天恩也拼尽力气将倪星宇的身体控制住。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我活了二十七年,你竟然告诉我,我一直叫爸爸的人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倪星宇努力的作着挣扎,感觉此刻的自己像一只漂泊在汪洋中的孤帆,一阵狂风卷来,便没有方向,只能溺死其中。
“我也不想告诉你。”乔天恩将倪星宇抓紧,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他又何曾不希望这只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如此残忍的真相对谁都是致命的打击,但是这个时候,却由不得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