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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但是,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连慕瑾烟已经走到她身边都不自知。

蓦地,他抬起头,眼神坚定道:“姑娘,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并非在下嫌丑爱美,而是在下早有心爱之人,生生世世,在下永不负她!”说完,便看到慕瑾烟眼里促狭的笑。

怔了一怔,楚逸寒终于看明白了。

慕瑾烟笑得异常灿烂,不但是为了楚逸寒的窘迫样子,也为了他刚才那一番话,简直是毫无保留、赤/裸裸又火辣辣的真情告白啊!

“烟儿,你……”皮薄陷薄的楚大护法,霎那红了整个脸庞,慕瑾烟在他脸上捏了两把,那白皙的俊脸,更是要滴出血来了。

夜殇也终于看明白了,气得一跺脚:“你耍人!”

慕瑾烟不理他,而是斜眼看了步岳尘一看,后者面色阴沉,目光郁结。

慕瑾烟一看他这样,也忍不住郁闷起来。

那天他的话还留在脑海里,“心肠太软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总觉得步岳尘最近有些低沉。嗯……不对,应该说是低调,以前有事没事总会命令她做着做那,最近倒是不命令她了,但跟她说话的次数也明显少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她感到很奇怪,却放不下那个架子去问,其实他消不消沉,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步岳尘说的对,她果然是太容易心软了,不论他之前有多可恶,但一看到他这般落寞,就开始担心。

心软?慕瑾烟觉得这个词用的不好,不是心软,而是……犯贱。

唉,没事找事,可不就是犯贱吗?说来说去,还是好色惹得祸,本来她的计划,是降服了楚逸寒后,没事调戏调戏美男,当做平淡生活的作料,可没想到,这一调戏,就调戏来了好几个。所以说,吃着碗里的,绝不可瞧着锅里的,否则鸡飞蛋打,人财两空,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才叫个悲惨呢。

“唉,狗皇帝在找我,没办法,只好易容,你们将就着看吧。”慕瑾烟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怅然一叹。

没事做谁喜欢扮丑女啊?这不是形势所逼嘛。

“步大教主啊,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一大武林枭雄,怎么会看上她的?”夜殇用最不正经的语调问了一句最正经的话。

当然,这是慕瑾烟的理解,步岳尘一听,立刻就有了杀掉夜殇的准备,不过夜殇也不是傻子,说完这一句话后,立刻身形一转,闪出了几丈开外。

慕瑾烟瞅瞅楚逸寒,问:“我刚才听到什么了?该不会是耳朵出问题了吧?”

楚逸寒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没有,我也听到了,步教主喜欢你。”

步岳尘这下不去找夜殇了,直接一掌打向楚逸寒,慕瑾烟先是面色一变,想也没想便挡在楚逸寒身前,接下了这一掌。

步岳尘脸色更阴沉了。

慕瑾烟揉着发痛的手掌,满面怒容:“步岳尘,你是吃错药了吧?力气多得用不完是吧?那你可以去帮我解决皇帝的狗腿子嘛,干什么对寒发脾气!”

步岳尘冷冷看着她,那眼神,简直能够媲美腊月寒冬。

被冻了一阵,他终于收回视线,转身而去。

慕瑾烟伸出手想追来着,终是叹口气,颓然收回手。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哟,都怪她色心不改,招惹这一个两个的。而且吧,色就色呗,偶尔调戏一两个美少年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她干嘛要强上步岳尘呢?招惹了这个大煞星,以后可有的她苦了。

对于太强势的男人,她一向没好感,但谁让她吃了人家呢?吃了就要负责,负责的代价就是受闷气,一天两天的没关系,久了可要憋出毛病的,气不通顺,很有可能肾亏。这可是关乎以后终身性福的大事啊!

正当她烦恼以后会受多少气时,只听夜殇一声惊呼,“天呐,快看,有人在杀人!”

慕瑾烟凑到窗口一瞧,登时呼吸一滞,白眼一翻。

娘诶,步岳尘那厮真的出去砍“西瓜”了。

名为御林军的“西瓜”,你们受苦了。

等慕瑾烟跑出去时,“西瓜”已经被砍得差不多了,只有之前在青楼见到的那个男人还活着,慕瑾烟这心脏,一抽一抽的,看着满地鲜血,说不上什么滋味。

呆滞了片刻,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吐出一个字:“逃!”

“哼,不就杀了个把人而已,用得着逃吗?”步岳尘寒着脸,仿佛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

慕瑾烟当时就抓狂了:“什么什么,这叫杀了个把人?步岳尘,你吃什么长大的?一天不杀人手痒是不?”

步岳尘冷声道:“不是你让我来对付他们的吗?”

“我是这么说的,但我没叫你杀了他们。”这种解释好苍白无力啊。

“抱歉,我步岳尘只会杀人。”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步岳尘转身就走。

慕瑾烟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叫什么?叫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真理啊!

闯了这么大祸,不走的是傻瓜,况且,皇帝的狗腿子都来了,皇帝能不来吗?

倒不是怕了他,只是不想再多惹麻烦,本就是喜欢清清静静的人,不知怎的,就闹得名满江湖,天下皆知。

所以说,以后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点,玩火玩过头了,烧得可是自己。

于是,在这样一个春气盎然的深夜,慕瑾烟带着金银珠宝万千,从客栈后门偷偷溜走了。

当然,溜的只有她一人,楚逸寒是跟在她身后出门的,步岳尘则是大大方方从前门走的,好似慕瑾烟才是那个做了坏事的人,这一点让她感到非常郁闷。夜殇那家伙,绝对是不走寻常路,不管是走前门还是走后门,他一概不予考虑,于是,他选择从窗户翻出去,在房檐上飞檐走壁,登堂入室。

慕瑾烟出了城后,一把揪住夜殇耳朵:“你给老娘耍宝是不?说,这一路偷了多少银子?”

“哎呦,好痛啊,你放手!”夜殇痛得哇哇大叫。

慕瑾烟狞笑着,手上用力一扭,夜殇痛得直抽冷气。

“说不说?”

“真的没多少。”

“不想活了是吧?”慕瑾烟开始磨刀霍霍向猪羊。

“真的没多少啊,就拿了这些?”夜殇可怜兮兮伸出双手,手心里几颗璀璨的夜明珠闪闪发亮,同时,照亮了慕瑾烟的眼睛。

其实,她看的不是钱,钱多钱少,够花就行,她看的是上面几个字。

上官戎。

突然之间感到周身一寒,冰冷之气立刻窜上脊背,生生打了个冷颤。

“哪偷的?”慕瑾烟板起脸。

“随手拿的。”夜殇说。

“你下手前好好看看人行不,你个白痴!”慕瑾烟伸手在他头上重重一敲。

“别打头行不,会打傻的!”夜殇不满地大叫。

“打傻?”慕瑾烟笑得一脸欠扁:“我看你本来就傻,再傻也傻不到哪去。”

夜殇被她气得涨红脸:“你这人为什么总没一句好话?”

说实在的,她不是不想讲好话,而是她太喜欢捉弄夜殇了。上官潋是那种极为别扭的人,逗他几下,他恼羞成怒就不理她了,可夜殇不同,你越是气他,他就越是来劲。这一点她觉得他倒是和自己挺像的,都属于自作自受,没事找事,说白了,就是找抽。

比如说这次吧,慕瑾烟成功激起他的怒火后,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好吧,我道歉,我不该打你,不该让你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变得更不灵光。”

夜殇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的我的脑袋就该打,好让它变得更不灵光是吗?”

慕瑾烟立刻就笑了:“我可没这么说。”

话一出口,夜殇就惊觉自己说错了。想改已经不行了,只好暴跳如雷,气闷发狂。

慕瑾烟懒得理他,偷东西没有错,但是不看人下菜,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皇帝要是找来了,偷东西是小,抓她回去报复是真。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慕瑾烟拉过楚逸寒,谨慎地对他说:“要是出事了,你就帮我把这家伙丢给皇帝,我可不想被带回去扇耳光。”

楚逸寒眸光清润,反手回握住她,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着:“烟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知道,小寒寒最好了。”慕瑾烟几乎立刻就笑了,而且笑得很没形象。

夜殇哼了一句:“恶心。”

慕瑾烟手一伸,就把夜殇拎到面前:“恶心你别看。”

“谁看了?”

“你。”

“我才没看呢。”继续嘴硬。

“是吗?”慕瑾烟咧了咧嘴,“那你怎么会知道恶心的呢?”

夜殇回她一个白眼:“我听到的。”

慕瑾烟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那你就别听。”

“慕瑾烟,你正经点行不?”夜殇突然冷下脸。

“哟,最不正经的人跟我说正经点,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她丢开夜殇,整了整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衫。

“我偷东西还不是因为你。”夜殇抱着双臂,神情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