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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本以为上官戎会彻底爆发,再给她几十个耳光都是小事,慕瑾烟已经做好被折磨的准备了,可上官戎竟然奇迹般没有动,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慕瑾烟,眼中神采不停变换,从风云骤起到无波无浪这倒让慕瑾烟感到吃惊了,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慕瑾烟不敢放松警惕,同样沉着面色与上官戎冷冷对视。

室内安静地落针可闻,蓦地,上官戎大笑出声:“好,好,你说得对,朕是注定不该得到关爱的人,天下都是朕的,朕还不需要在乎这些。朕是孤家寡人,一辈子都是孤单寂寞的!”

虽然上官戎是在笑,可眼里那抹刺痛人心的落寞,却清清楚楚地映在慕瑾烟眼中。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慕瑾烟斟酌了下,才缓缓开口:“上官戎,你……先放了我,我今晚回去打点好一切,明天再来给你报复,可以吗?”

难得商量的语气,却让上官戎努力压制下去的怒火,又如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慕瑾烟,你在可怜朕、同情朕吗?朕不需要,不需要!你听好了,朕想杀你,随时随地都可以,朕只不过是怜悯你,不要异想天开了!”说完,一转手中的瓷瓶,铁笼被打开,慕瑾烟诧异地四下里看了看,确定上官戎确实是打算放她走。

“喂……那个……”临走前,慕瑾烟又倒退回来,喏嚅道:“我慕瑾烟说话算数,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反悔。”说完,足尖一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几个起落间,慕瑾烟已经翻过宫墙,落在步岳尘面前了。

步岳尘环抱双臂,眯着眼看她:“女人,时间掌握得很恰到好处啊,还差一点,本教主就要大开杀戒了。”

慕瑾烟擦擦额角的冷汗,就是因为怕他真的杀进来,所以才赶得这么急,步岳尘这火爆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再杀人?”慕瑾烟瞪着步岳尘道。

步岳尘想也没想,回答:“我死的时候。”

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慕瑾烟还是不禁抖了几下,为什么好端端的,都喜欢说死这个字?多不吉利。

慕瑾烟呸呸几声,抱住步岳尘的胳膊往前拉扯:“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以后别再杀无辜的人了,我真怕你死后要下地狱。”刚说完,慕瑾烟又呸呸几声:“不说死,不说死,真是被你气死了!”

“我本来就是要下地狱的人?你担心什么?”步岳尘倔强像牛,慕瑾烟发觉自己根本拿他没招。

“不管以前怎样,既然你选择跟我在一起,那就努力忘掉过去。”慕瑾烟放开他,认真道:“我想好好活着,也希望你们好好活着,不要用所谓的过去折磨自己,也折磨我。如果你始终放不开,那么,我会果断的丢弃你。”

“你敢!”步岳尘火了。

慕瑾烟毫不退缩:“我当然敢。”

步岳尘怒瞪着她,忽然神色一软,吐出一句不怎么有威慑力的话,“我很可能会杀了你。”

“你不会。”慕瑾烟笃定道:“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你那么肯定?”步岳尘勾起嘲讽的笑意。

“其实我出来的时候,时间早已经超过两个时辰了,可你没有杀进皇宫。”

步岳尘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捉到一样,眼神闪烁几下,别开脸,呐呐道:“我没有注意而已。”

“好啦好啦,心肠好又不是什么坏事。”慕瑾烟笑着靠过去,握住他宽厚的大掌。慕瑾烟惊讶的发现,步岳尘掌心竟然微微有些汗湿,斜睨了他一眼,慕瑾烟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笑什么笑?”步岳尘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身前,眸子紧紧盯住她,略微沉下语调:“说,今晚你到底去哪了?”

慕瑾烟完全无视他眼底的一溜火焰,笑着摇头,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胆子越来越大了。”揽着她腰肢的手用力一收。

慕瑾烟仰着脸,眯起眼睛,咂着嘴笑:“难道你们没有事在瞒着我吗?”

步岳尘神色一僵,慕瑾烟拉开步岳尘揽在腰间的手,淡淡道:“彼此彼此,既然你们瞒着我,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正我自己也会弄明白的。”说完,自顾自向前走去。

步岳尘望着她的背影,眉心微蹙,却是什么都没说。

回到客栈,两人各睡一边,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天还未大亮时,慕瑾烟就已经起来了。

她想来想去,决定再去一次皇宫。

因为时间还早,街道上人烟稀少,慕瑾烟一边走一边想心事,前面使过一辆马车,她却不闪不避,直到马夫将马勒住,马头堪堪停在她面前。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车夫态度很不好。

慕瑾烟抬头,正要回骂一句,马车帘被人掀开,女子婉约细致的眉目出现在面前,“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慕瑾烟一怔,欢喜道:“阿九!是我啊!”

龙九怔怔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有些迷茫:“这位姑娘看起来很眼熟,我们见过吗?”

慕瑾烟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一直都是女扮男装,怪不得龙九不认得换回女装的她,想了想,慕瑾烟拔下发簪,将头发全部束起,“阿九现在可认得我了?”

龙九吃惊地指着她:“慕……慕公子。”

慕瑾烟嘻嘻一笑,道:“是慕姑娘。”

龙九眨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你……你之前是女扮男装?”

“对呀,阿九不会真以为楚逸寒是短袖吧。”

龙九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步下马车,拉起她的手:“造就觉得你像女子,原来真的是女子。”

“你不怪我骗你吧?”

“当然不会。”龙九热心地拉着她上马车:“上车吧,我们好好聊聊。”

慕瑾烟看时间还早,便随着龙九上了马车。

“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龙九问。

“刚来没几天。”

“早知道你来,我一定会邀请你去府上坐坐的……”龙九忽然一叹,颇为愧疚地看着慕瑾烟:“相公也真是的,那事根本与你们没关系,他竟然赶你们走。”

慕瑾烟被她这话给惊到了,舌头不由自主开始打结:“相……相公,你说的……可是……可是薛子安?”

龙九低下头,无限娇羞地一笑,低声道:“是的。”

慕瑾烟大张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突然,马车一个颠簸,慕瑾烟这才回魂。

“恭喜啊,终于如愿以偿了。”

龙九抿唇淡笑,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慕瑾烟突然发觉,龙九比之前看起来漂亮许多,性子也不似之前那般火爆泼辣,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闺秀该有的大方与得体。眉目婉约,细致入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样的女子,实在叫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尤其那一身鹅黄的丝缎罗裙,更是将她整人衬托得清雅绝世。

龙九见慕瑾烟一直盯着她看,不由得红了脸,尴尬道:“慕姑娘,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慕瑾烟凑上去,用食指轻轻刮过龙九的脸颊,细腻的触感,在指尖慢慢环绕开:“因为你长得太美,我都忍不住有些嫉妒呢。”

龙九被她说得越发不自在起来,整张脸都变得红彤彤的。

慕瑾烟兀自道:“薛子安真是有福气啊,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可惜,没有喝到喜酒。”

“慕姑娘就别再取消我了,我哪里有你好看呢?”龙九低着头,不好意去看慕瑾烟。

慕瑾烟呵呵一笑:“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自恋,但是对你,我说得却是真话,果然爱情会让女人变得越加美丽动人。”

龙九嗔了她一眼,终于抿起嘴笑了。

慕瑾烟眼睛一转,溜到龙九的小腹,突然,眼睛睁得老大,指着她的腹部,不可思议道:“你……你有身孕了!”

这句话是肯定句,因为龙九刚才是正对着她坐,现在侧过身,肚子上的隆起就变得十分明显。

龙九微微垂下头,无限爱怜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柔声道:“是啊,已经五个月了。”

慕瑾烟仍是一脸讶异,这才多久啊,算起来与她分别的时间还不到一年,这孩子都已经五个月了。

“不知是男是女……”慕瑾烟摸摸下巴,望着龙九的小腹,贼贼一笑:“要是女孩,就嫁给我家儿子吧。”

龙九下意识向她肚子瞄去,慕瑾烟摇摇手,连忙解释:“别看了,我现在还没有呢,主要是男人太多,不知先给哪个生好。”

这么一说,龙九的脸又红了,也许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女流氓吧。

“那你怎知我这一胎就是女儿呢?”龙九好笑地问。

“嗯……”慕瑾烟竟真的开始思索起来,“要是男孩,就给我家女儿做相公,嗯嗯,这样也不错。”

龙九掩嘴“噗”地笑了出来:“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我们都生得是男孩,或者都是女孩,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