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估计,不是与姚追云并驾齐驱的人,她应该不会要。
“烟儿……”见她心不在焉,姚追云甚为不满,主动扭动了一下腰,表示想要需索更多。
慕瑾烟见他忍得难受,心中一软。
男人对此道都很是精通,绝对是一点就通。这就叫做,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找到门的姚追云,立刻开始奋力耕耘,慕瑾烟发现,别看他柔弱模样,体力好得绝对可以与步岳尘相媲美。
她在他身下哼哼唧唧,浑身像要着起火来似的。
就当两人即将攀上欢乐高峰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突然从房间某个角落发出。
两人向传来哭声的地方看去,笑儿小朋友正坐在地上,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二人,嘴里还发出哇呜哇呜的哭声。
慕瑾烟一阵恶寒,着起来的火立时消了下去。
闺女啊,你什么时候爬进来的,小小年纪就喜欢看活春宫,老娘无地自容啊!
谁知,惊悚的还在后面,听到笑儿哭声的几个男人,纷纷闯了进来,一看到眼前的的景象,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慕瑾烟尴尬死了,她和姚追云此刻的状态,呃……
“慕瑾烟!”不知是谁先吼叫出声,然后接二连三响起不满的声音,接下来……
“混蛋,你们快放开我……唔……不可以……人太多了,会死人的……啊……不、不要……痛痛痛,都轻一点啦!”
霎时,满房春色无边。
而在房间另一个角落,可爱的笑儿小朋友,扭着肥嘟嘟的小屁股,慢慢调转身子,像房间外爬去。
多有眼色的孩子啊,大人办事,小孩子绝对不参与。
不参与啊不参与……
“滚!你们这群色狼……唔……”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从来没有开心过,唯有提起母亲的时候,眼中才会透出细微的笑意。
他知道母亲去了哪里,也知道母亲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那里有享不尽的富贵,用不尽的荣华。
她的母亲,是当今妃子,是大梁皇帝最宠幸的妃子。
可是父亲不信,跋山涉水带着他,前来大梁,想要亲口问一问母亲。
他们来到权势显赫的霍家,这里的大门气派豪华,朱门深深,仿佛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墙,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无端感到厌恶与恐惧。
看门的家丁摆着一副丑陋的嘴脸,气焰嚣张地大骂:“哪来的乡巴佬,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吗?快点滚!”
父亲一遍遍哀求,请求他们放自己进去,看着父亲低三下四的模样,他突然觉得非常委屈。
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他们穷,就应该遭受他人白眼吗?
到底凭什么,这些看门狗也可以颐指气使,目中无人?
他恨!
这是他头一次尝到仇恨的滋味。
“滚滚滚!臭乡巴佬,就你那穷酸样,也想见我们小姐?今天可是皇上陪小姐回来省亲的大日子,要是惊扰了圣驾,你几条命都赔不起!快滚!”家丁一脚踹在父亲身上,父亲踉跄几步,重重跌倒于地。
他飞奔过去,扶起父亲,瞪着几名家丁:“狗仗人势!”
“哟,怎么说话呢?不想活了?”
眼见一名家丁冲过来,父亲连忙护住他,那些拳脚便系数落在了父亲身上。
家丁不解恨,揪起父亲的衣襟,又狠狠甩了几个耳光,他气急,冲上去抱住家丁,狠狠咬在他的手背上,直到鲜血淋漓,也不松口。
之后,一名中年男人赶了出来,他才免了一顿毒打。
男人是母亲的哥哥,他的舅舅。
舅舅将二人送到附近一家客栈,找了大夫来为父亲看伤,他才稍有感激,舅舅却取出厚厚一叠银票,递给父亲:“这些你拿着,够你和小云生活一辈子,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父亲双手颤抖,却不去接那银票:“为什么?我不信她是这种人。”
舅舅拉住父亲的手,强行将银票塞给父亲:“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是丽妃,是皇上的女人,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和皇上争女人?”
父亲垂着眼,眸中有痛,沉默了许久,才忽然抬头:“如果不是你们贪恋权势,她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我在跟皇上争女人,而是皇上抢我结发爱妻!”
“休要胡言!妹妹本就是金枝玉叶,不嫁王公贵戚,难道跟着你这穷书生吃一辈子苦吗?”
舅舅的话,大概戳到父亲的痛处了,父亲缄默,一语不发。
“我明白了。”父亲回头看了他一眼,昂藏七尺男儿,竟然红了眼圈。
最终,父亲收下了那一叠银票,他知道父亲性情高洁,必然不会受人钱财,那样骄傲的父亲,之所以心甘情愿受此侮辱,完全都是为了他。
舅舅走了,他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母亲了。
父亲心灰意冷,本要带着他回东乌,却生了重病,不得已只好在京城盘桓数日。
他为父亲抓药的路途中,再次路过霍府。
他定定站在门前,望着紧闭的朱红大门,潮水般的愤恨忽而涌上心头。
——他不甘!
“这不是上次那个穷小子吗?”家丁看到他,冷冷地嘲笑。
他握紧双拳,双目通红。
“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臭小子!”家丁嫌恶地啐了一口,看他的目光,满是不屑与嘲弄。
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他一头冲过去,壮硕的家丁始料不及,竟被他撞倒在地。
家丁恼羞成怒,爬起身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他丢下台阶。他被摔得头晕目眩,同时几只脚落在胸口,他被踢打得几乎晕过去,却死死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无止无尽的痛苦中,他听到一声稚嫩的呵斥:“住手!”
“哪里来的小丫头,一边玩去!”家丁似乎在与什么人说话,踹在胸口的力量突然减轻,接着便听到一声惨叫,一只小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他擦去眼角的血迹,看清了对面的人。
一个很小的女孩,个头甚至不到他胸口。
“傻瓜,你就这么乖乖被人打吗?”她挑挑眉,年纪虽小,眼神却犀利。
他不说话,只冷冷的笑。
他有权利反击吗?连见母亲的资格都没有,明知道那个女人喜欢荣华富贵,却还是不甘心,有何不甘?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他不懂,但现在懂了,所以,他是傻,傻得可笑,傻得可怜。
“哼,没本事的人只有一辈子受人欺辱,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定要百倍千倍地讨回来,即使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女童叉着腰,目光尖锐,那样小的孩子,竟然给人一种气势凛冽的感觉。她高挑着眉,目空一切的样子,忽然让他有些着迷。
如果有一天,他也可以用这样的目光,俯视一切看不起他的人……那该多好。
女童踢了一脚趴在地上求饶的家丁:“记住,尊严是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别人给的。”说完,跟着一个少年人走了。
那一天,他呆呆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很久很久……
父亲的病一好,二人就回了东乌。父亲用舅舅给的钱开了一家小店,维持生计。没多久,从小亲梅竹马的表妹也因迫于父母之命,而与他断绝了关系。
心虽痛,却不会滴血。
从这一刻起,他与霍家的关系,也一并断了。
生活开始归于平静,从前一切似乎已经忘记,但女童说的话,却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如果有人欺负他,他定要百倍、千倍讨还回来!
即使……不择手段。
父亲自从大梁回来后,身子就一直不好,被病痛折磨了十年,终于去了。
他跪在父亲墓前,发誓一定要血债血偿。
恨意,已在心底滋生。
他要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痛不欲生!
一年一度的祭礼到来时,他运用各种手段,打听到公主前往圣殿所走的必经之路,当日,他一身伤痕出现在娜依马前时,那骄傲的公主,立刻被他深深吸引了。
复仇的第一步,已经实现。
皇宫中,表面风光无限,实际遍布阴谋,只要走错一步,必将粉身碎骨。
他如履薄冰,虽艰苦难耐,但想到那一句深烙在脑海中的话时,再大的困难,他也可以坚强面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他的努力获得回报,娜依对他情根深种,不顾满朝文武反对,坚决立他为驸马。
整个东乌天下都被他握在手中,十年的隐忍,终于到了一雪前耻的时候了。
挑起东乌与大梁之间的矛盾,引起战火。
哪怕被世人所不齿,他也丝毫不在乎。
不择手段,只要复仇。
然而,他却输了,输的彻底。
但他不会妥协,总有一天,他会讨回这笔血账。
所以,他决定留下,打算继续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大梁兵营中,他沉静如水的端方面容,惊叹了无数人的眼。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会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