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这件事成了霍启的一块心病,以至于看到慕瑾烟,就会想起自己的糗事。
所以,为了不想起这件令他痛苦万分的事,霍启决定将慕瑾烟流放到奴隶中做苦力,眼不见心为静,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可恶的女人。
不过,事实上是,他虽然将她流放为奴隶,却怎么也不能放心,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溜之大吉。
这天,午饭时间。
霍启准时来到采石场,督查奴隶们的劳动情况。
慕瑾烟翻着眼睛,端着手里黑乎乎的清米粥,狠狠剐了霍启一眼。
这家伙最近很闲吗?为什么每天都要来一次。
他每来一次,这里就要暴动一次。
每暴动一次,伙食就要变差一次。
到现在,手里的米粥已不能称之为米粥,而应该叫做黑煤汤。
望了眼身前的大锅,里面正煮着各种不明物体的混合物,气味很怪,还隐隐有些的刺鼻。
说真的,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干活累一点没关系,天气冷一点没关系,睡觉的床板硬一些没关系,重要的是,让她跟一些不讲卫生的邋遢鬼在一起生活,她简直快要疯了!
“霍将军今天又来了。”一个奴隶端着同样黑乎乎的米粥,咧着一嘴龅牙道。
“你说奇怪不,最近霍将军总是来我们这,以前一个月都不来一次,现在天天来不说,还一待就是两个时辰。”另一个奴隶吸了吸鼻涕,又喝了一大口黑煤汤,对之前的龅牙道。
龅牙叹了口气,翘起了二郎腿:“跟我们也没啥关系,反正是做奴隶的命,甭想太多。”龅牙一边摇着腿,一边伸手去抠脚丫。
慕瑾烟厌恶地瞥了一眼,这一瞥,让她后悔了整整一个下午。
龅牙那脏兮兮的脚指缝里,藏着黑泥一般的污垢,都是干粗活的人,本来也没什么,可他竟然用手在抠,抠完后又用抠了污垢的手去抓馒头,看到这里,慕瑾烟差点想呕了。
鼻涕虫对此视而不见,等龅牙拿走一个馒头后,他也跟着拿了一个。慕瑾烟分明看到有不明黑色物体落在馒头上,可鼻涕虫竟然没有看见!
呃,也许是馒头太黑了,和着泥做出来的馒头,能白到哪里去。
难怪,难怪……
慕瑾烟一个劲安慰自己。
“咦?你怎么不吃?你也吃啊!”龅牙发觉慕瑾烟没有动作,很关心地取了一个黑泥馒头,递给她。
不行了,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客气地说:“那个……不用了,我饱得很,吃不下。”饱,真的很饱,恶心饱的。
龅牙嘴巴越咧越大,似乎觉得自己赚到了一样,连忙把手里的馒头塞进胳肢窝里,慕瑾烟又是一抖,差点呕吐。
这时,一个小奴隶从龅牙身边跑过,一不小心,撞了龅牙一下,那夹在腋下的馒头掉了下去,滚了几滚,黑的更透彻了。
“走路看着点,小兔崽子!”龅牙捡起馒头,愤然吐了口痰,又把馒头塞回胳肢窝下。
慕瑾烟拼命一抖,天!她竟然看到……看到龅牙把痰吐进面前的大锅里了!
哦,简直不让人活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恶心死!
“霍启!”她猛地站起身,把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
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哪怕要她求饶,要她认错,她也要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听到她叫喊的霍启眉头一拧,对看守士兵交代了几句,慢慢踱步过来。
“什么事?”霍启冷睨着她,语调生硬。
“我要离开。”她看着他,说的明白清楚。
霍启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嘴角,继续装酷:“不行。”
“我要离开!”慕瑾烟冲着霍启一声大喊。
霍启脸色不好,目光在众人面上一扫,阴鸷的眸子划过一道冷光:“你再吵闹,我就把你发配边疆!”
“发配就发配,谁怕谁!”她挺直腰杆,眼神倔强。
“呵呵,那里环境比这里还差,我看你能挺过几天。”霍启眉目一展,知道她一定会就范。
没错,她不敢吵了。
起码现在不敢吵。比这里环境还差,就意味着比这里更加恶心。
比这里还恶心,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霍将军,这几天伙食变差了,您看能不能给改善一下。”鼻涕虫突然插话道。
霍启看了眼面前的大锅,又看了眼白里透黑的馒头,沉吟道:“嗯,是该改善改善。”说完,取过最后一个干瘪的小馒头,塞到慕瑾烟手里:“今天先吃这个,明天送点好的来。”
慕瑾烟一看那馒头,惊得一缩手,那馒头掉在地上,滴溜溜滚了出去。
鼻涕虫眼睛一亮,连滚带爬捡回小馒头,嘿嘿一笑,放在嘴里一咬。似乎有些硬,吃下去噎在了喉咙口,这时,只见他举起汤勺,舀了一勺锅里的汤,那口痰正好在勺子里,鼻涕虫大嘴一张,呼噜呼噜喝下去几大口。
“呕——”
慕瑾烟终于忍不住了!
她猛地转过身子,捏着嗓子不停干呕。因为没怎么吃饭,所以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完全是因为刚才那一幕太惊人了,她要是还能忍住,那就是铁人。
就在她干呕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动了,全以愕然暧昧的眼神瞧着慕瑾烟,等她呕完了,又纷纷转向霍启,了然一笑。
“霍将军,你有娃了?”龅牙龇着黄黄的大门牙,乐呵呵地扯起大嗓门。
众人不免一阵唏嘘,原来如此,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
霍启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一沉。
什么有娃?难不成他们还以为慕瑾烟有了身孕?
可恶的女人!
好端端的呕什么呕,强壮的像头牛一样,怎么可能会生病。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霍启火气一来,一把将慕瑾烟扛到肩上,二话不说,大步走出了采石场。
将军扛着女人的一幕,雷倒了众多在场的官兵。
怪事年年有,今天最特别。
看将军玩女人,比上战场打仗都要令人兴奋。
当下,众人便开始低头窃窃私语了。
霍启越看越生气,偏偏慕瑾烟还不知死活,一路大嚷大叫,引来更多的围观者。
“你想干什么?色狼,猪头,王八蛋,快放开我!”慕瑾烟一边大叫,一边捶打霍启。
没有武功的慕瑾烟,就像没了钳子的大闸蟹,想威风也威风不起来。霍启被她叫的心烦,索性一掌将她劈晕,这才免去了噪音的荼毒。
回到帅帐,霍启直接将慕瑾烟扔在床上。
大喘了口气后,才发现她一身脏污,浓黑的眉毛狠狠一抖,霍启一把抱起慕瑾烟,随手丢在地上。
“唔……”昏迷中的慕瑾烟被这么一摔,立刻清醒。
丫的,这家伙想摔死人吗?好歹她也是女子,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粗暴?
抬头一看,霍启正阴沉着脸面对自己,黑沉的眼眸中似乎还燃烧着灼灼烈焰。
慕瑾烟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
“不知道轻点啊,摔坏了你负责。”慕瑾烟白了霍启一眼,一瘸一拐向帐外挪去。
“回来。”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瑾烟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慕瑾烟,你给我回来。”霍启的怒火高涨了一个档次。
依然我行我素,慕瑾烟连脚步都不带顿一下。
“慕、瑾、烟!”霍启冲上前,一把扯过她,刷刷几下,就把她的外衫扯了个一干二净。
慕瑾烟被他给扯懵了,怎么回事,这家伙发春了?
不是吧,不是说霍启从来不碰女人吗?难道改性了?
对于霍启的脾气,慕瑾烟并不是很了解,只从一些官兵的口里听闻,霍启对女人十分厌恶,不但没有娶妻,甚至连女人都没碰过。听到这个消息时,慕瑾烟眼角猛地一阵抽搐,这么说来,霍启这家伙也是个处男了?
二十一世纪的天方夜谭,怎么到了古代,全变成家常便饭了。
男人到了这个岁数,连女人都没有碰过,那还能称之为男人吗?不会是霍启这家伙性功能有问题吧,这可是件麻烦事,放在现代,最多说这男人窝囊,但在古代,可是不孝中最为严重的一项:无后为大啊!
不跟女人XXOO,哪来的后呢?所以说,霍启要么是断袖,要么就是有性功能障碍。
难道是不举?不会啊,那天背他回来的时候,他下面的兄弟可是精神抖擞得很啊!是断袖?也不像啊,没见过他跟哪个男人眉来眼去。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脚上的铁链被打开了,“听着,去把自己洗干净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将军的贴身护卫。”
听到“贴身护卫”四个字,慕瑾烟立刻来了精神。
什么叫傻,这就叫傻。
霍启这么做,无疑是引狼入室,别以为披着小白兔外衣的狼就不是狼,这世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从来都没个界限。
洗完澡,换上整洁衣衫的慕瑾烟,竟然光彩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因为军营中没有女子衣裙,霍启特意找来小号的男子衣装,让慕瑾烟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