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澈没来得及回答,云幻影的声音就进来了,“大师兄,二师姐,我找到风偏云了。”
“找到皇上了,他在哪里?”浮尘顾不得自己的伤,骤然站了起来,她的声音里有些无法抑制的颤抖。
“跟我走,”云幻影上前想扶浮尘,浮尘嫌恶的转了转身子,对欧阳澈说道,“大师兄,你来扶我。”
三人顺着盘山小道往前走,浮尘奇怪的说道,“这条路之前我们不是走过吗?我们搜的很清楚,没有什么人啊?云幻影,你又玩什么花样?”
云幻影回头望了一眼,眼中是淡定和从容,“风偏云就在这附近。”
浮尘又想说什么,欧阳澈推了浮尘一下说道,“是啊,浮尘,你要相信,幻儿是不会害我们的。”
欧阳澈话刚落音,只见云幻影拨开一大片杂草,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片杂草的后面,竟然有个小小的洞口,洞口极小,只能一人通过。
“来,你们俩先进去,”云幻影轻声说道。
欧阳澈诧异,云幻影是如何发现这个极为隐蔽的洞口的,这条路他们之前已经来回走了两遍了。
“幻儿,你怎么找到的?”欧阳澈问道。
“师兄,你相信吗?是兰花念告诉我的,”云幻影看了欧阳澈一眼。
“兰花念居然还有这种功效,”欧阳澈大惊。
浮尘的脸色却是变的有些怪异,幽幽的吐出几个字,“师父真是偏心,好的都是她学了。”
听了浮尘的话,云幻影苦笑,浮尘只知道自己把师父的精髓都学了,却是哪里会知道,为了学这个兰花念,自己也曾是九死一生。
自小,为了这个兰花念,幼年的时候,冰山童姥就给云幻影服用一种让体质变的极寒的药丸,这种药丸长期服用,会体质变的冰冷,即使是炎热的夏季,也会浑身冷的发抖,再加上云幻影从小心脉已断,就更加痛苦,变的身体里一半是火,一般是冰,那是两个极为矛盾的感觉,一侧的身体冷的象冰天雪地,而另外一侧的身体却是火烧般的滚烫,那是一种纠缠的感觉,那也是一种不断剥离的痛楚,抽丝剥茧似的痛苦,每一次,云幻影都已经自己会在这种痛苦中走向永生,可是每一次,当意识逐渐回到云幻影身体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又挺了过来……
如果,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云幻影宁可自己的是平凡的生活,爱护她的家人,找个简单的爱人,简单的生活……
欧阳澈走在前面,浮尘在中间,云幻影断后,三人进了洞,洞口昏暗的什么都无法看清,欧阳澈点了一个火折子,三人慢慢前行,路有些不好走,凹凸不平,异物重生,
欧阳澈紧紧的拉着浮尘的手,不停的提示着她们要小心。
果然,洞内别有洞天,走了一小会后,山冬变的豁然开朗起来,象辽阔的平原,远处,传来隐隐的人声,这声音,有些熟悉,让三人有些隐隐的喜悦,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谭笑。
“是谭将军?”浮尘先叫了起来。
浮尘的叫声却是惊动了远处的一些士兵,带着异常警觉的声音,有士兵发出声音,“谁,是谁在哪里?”
接着,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你们去看看?”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风含之。
士兵的脚步声变的越来越近,浮尘先惊喜的叫了起来,“我是浮尘啊?”
“是浮尘姑娘,不要动手,”风含之叫了起来。
被士兵迎着,云幻影三人来到了风含之等人面前。
见到欧阳澈和浮尘还好,当风含之发现云幻影也赫然在其中的时候,风含之的脸色变了,“昌”的一下拔出宝剑,向云幻影刺去。
云幻影还未出手,欧阳澈已经架住了风含之的剑,“王爷,皇上呢?”
风含之脸色变了变,正想再出手,里面却传来了风偏云的声音,“是浮尘她们回来了吗?让她们进来,”原来风偏云在里面的小山洞内,看风偏云的声音都有些微弱,看来风偏云伤的不清。
风偏云这么吩咐了,风含之只得无奈的让开了身体,让云幻影三人进了山洞。
想象了风偏云受伤的样子,可是当真的看到她时,云幻影的心还是莫名的酸楚起来,风偏云靠在铺满干草的地上,腿上的箭伤处还在不停的流着血,从来没有见过风偏云这样苍白的脸色和狼狈的的眼神。
“师兄,快给皇上止血,”浮尘冲着欧阳澈叫着,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受伤,浮尘早就冲上去帮风偏云疗伤了。
云幻影一直站在欧阳澈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风偏云,云幻影心中却有了一丝胆怯,风偏云的眼神凌厉依旧,她有些害怕他的眼神。
“幻儿,你来帮朕疗伤,”风偏云指了指云幻影。
云幻影有些愣住了,她没料到风偏云居然还能这么平静的和她说话,他应该是恨她入骨啊。
云幻影走上前,蹲下身子,细细的查看了一下风偏云的伤口,发现这一箭,几乎射断了风偏云的骨头,拔箭处,清晰可见白骨。
云幻影伸出手,迅速了点了腿部周围的穴道,接着云幻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在风偏云伤口处洒上药粉……
一切完毕之后,风偏云说道,“你们都先退下,朕有话对幻儿说。”
“皇上,”除了欧阳澈,众人皆表示出了不同程度的担忧。
“都出去,”见众人不退下,风偏云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很多。
众人还是震慑于风偏云的威严,默默的退了出去,只有浮尘心不死的说道,“皇上,你不能这样,她会害死你的。”
“欧阳澈,把你师妹拖出去,”风偏云的声音变的冷漠无情。
欧阳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去面对的,欧阳澈拖起浮尘,随着众人出了小山洞。
小小的山洞中只剩下风偏云和云幻影两人,空气沉闷的让云幻影有种窒息的感觉,云幻影的心中被不安充斥着,风偏云的平静出乎她的意料,他平静有些可怕。
风偏云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深深浅浅的落在云幻影身上,深的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浅的仿佛又象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这样的眼神让云幻影如坐针毡,她宁愿他骂他,甚至动手打她,而不是象现在这样,用他深沉凌乱的眼神无情的剖析她……
云幻影终于忍受不住,打破那种沉闷,“风偏云,我来了,随你怎么处置?”
“哈,”风偏云突然轻笑起来,云幻影听的心上颤了一下,从来没有一种笑,象此刻的风偏云的笑声,让云幻影充满了不安的感觉。
见云幻影眼神疑惑,风偏云停住了笑容,“朕想问你,你母亲在北风都,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云幻影知道,风偏云的意思就是,她娘在风偏云手里,为什么云幻影还可以这样毫无顾忌,难道她一点也不担心她娘吗?
云幻影垂了一下眼眸,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有些事情告诉风偏云,也无妨了,毕竟于他,告诉他真相也许他心里舒服些。
云幻影缓缓的开了口,“你还记得吗?当然你曾从北风都带来一封我娘给我的信。我知道,那信你看过,确定是一封平常的信后,你才会交给我,可是你并不知道,我母亲用一种特殊的颜料,这这封简单的平安信中,另外隐藏了一封信,信中,她告诉了我之所以去北风都,确实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可是你隐瞒了我娘去北风都的真正原因,你接她去北风都,不是因为,你要她去做人质,而是因为,你父王知道我娘的近况后,命令你接我娘去北风都生活的。”
“我一开始也是急糊涂了,你父王当年和景王都爱我娘成痴成狂,他怎么会允许,你用她心爱的女人做人质。收到我娘的信后,我就明白了,我娘在北风都,谁也动不了她,因为你父王,给了她一块金牌。你以为你封锁了消息,我娘就不能把消息传递给我,这样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做你的细作了。”
原来是这样,风偏云有些释然,他突然意识到,怪不得他父王对慕容静念念不望,原来那个女人,有着不输于云幻影的睿智,那样才情和美貌并存的女子,确实不多,云初真是笨蛋,这样的女子到手了都不知道珍惜。
“那海上飘是怎么一回事?”风偏云再问。
云幻影眨了眨眼睛说道,“海上飘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你所不知道的?”
“什么身份?”
“他是皇甫明的儿子,他身上流着是景国人的血,怎么可能为你所用,”真相在一层层剥离,鲜血淋漓的伤口刺的风偏云一阵阵的疼痛。
风偏云突然明白了,由始至终,他掉入是一个计划周密的陷阱,他的身边,细作无处不在。
风偏云闭了闭眼睛,神色颓然,嘴中喃喃的说道,“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