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原谅我了,就跟我回宫好不好,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不会再做让你伤心的事情。”庄陌铭期盼的开口,如黑宝石般闪亮的瞳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向晚晚,希望从她嘴里说出让他欣喜的话。
然,向晚晚的摇头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庄陌铭觉得被人扔进了无底深渊,四周都被冰冷的气息包围,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浩荡的队伍离开了,庄陌铭离去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普通却幽静的别院,眼中涌出愤恨的光芒,那凌厉的视线如冰刃直刺入骨。
小霜,我给你时间考虑,过几天我还会再来的,你是我深爱的人,没有人能拆散我们,谁敢把你带走,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为什么不接受皇上的赏赐?”直到那长长的队伍消失在众人眼前,向晚晚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庄云澈问道。
皇上连圣旨都带来了,就是要恢复庄云澈的王爷身份与一切,这他居然拒绝了,难不成腿伤了连脑子都不正常了?
“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厌倦那种生活,像现在如闲云野鹤一样自由自在的活着也很不错,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庄云澈拄着拐仗走了两步,轻松的说道。
“你还真特别。”
“你不也一样,连贵妃的身份都不要,皇上如此隆重的接你回宫,你却拒绝。”别人望穿秋水也想拥有的高贵身份,她却嗤之以鼻。
不可否认,庄云澈的心里一点也不希望向晚晚进宫,小九已拥有了她三年,似乎这三年来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在向晚晚的眼中,他已经看不到当初的情意。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因为她看向他的眼里一片清冷,反而对那个受伤在床的云烬尘尽心尽力,只有在面对云烬尘时,挽霜的脸上才会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我跟你大不同,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就被笼罩在皇子的金光下,养尊处优的长大,突然间失去了一切成了个普通的老百姓,肯定难以接受,而我就不同,从出生就没过一天好日子。”以前的叶挽霜却是如此,在叶家地位比下人都不如:“就算曾有过尊贵的一切突然间消失,大不了回到从前,更何况我现在的日子过的比以前不知好多少倍。”
现在不仅自由,还有儿子在身边,不愁吃,不愁穿,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初留在城南宅子里从七宝生辰宴上拿回来的一部份宝贝因为一场大火全没了。
想想就觉得心痛,早知道就多当掉一些,也不至于过后暗地里垂心肝。
向晚晚的话,让庄云澈胸口蓦地一紧:“挽霜,以前让你吃这么多苦,我很抱歉。”如果那时候他对她稍微好一点,或许今时今日,自己不会这么痛苦。
向晚晚一怔,看着庄云澈愧疚的目光,忙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指那个,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庄云澈这副模样,就算她想计较什么,也狠不下心来。
城门口的防守已经撤掉,百姓终于可以不再心惊胆颤的过日子,不会有士兵突然闯到家里一阵乱翻,也不会在出城门时被拦下,运气的不好的时候,就算自己不是朝廷通缉的犯人也会被扣,要想安全就得塞点好处费,老百姓过日子本就艰难,还要喂一群吸血鬼。
戚坤把持京城时让百姓们吃了不少苦头,当他被擒,更在今日押往刑场砍头时,街上无数欢呼声,扔菜叶的扔菜叶,砸臭鸡蛋的砸臭鸡蛋,就连一同押着的家人也难以避免。
“我的天哪,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热闹?”大街上,向晚晚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云烬尘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人声鼎沸的声音几乎把她的耳膜都要给震破了,不禁抱怨出声。
“娘,你是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吗?”七宝抱着一宝的娇小身子好不容易挤到向晚晚身边,听到她的话,仰着眨着纯净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向晚晚立即双目圆瞪,咬牙切齿的吼道。
七宝摇着头,一副没得救的表情:“连我都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看戚坤被斩首,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那是因为我忙着照顾病人,没时间关注外面的事情。”
“嗯,我懂,娘现在除了傻木,脑子装不下其他的事情。”七宝哀怨的看了向晚晚一眼,幽幽的低吟,他的话立即惹来向晚晚满脸红潮,漂亮的杏眸恨不得在七宝身上瞪两窟窿出来。
云烬尘心中不断的冒着幸福的泡泡,这俨然像是一家三口的感觉,此时此景,曾在他的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当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都快要开心的晕了。
每天的心情都如艳阳高照,受伤的身子自然恢复的更快,只是向晚晚一直把他当病人一样扶着。
不过……这样的体贴的举止,让他喜欢到不行。
向晚晚抬手在七宝的脑袋用力的敲了一下,疼的他松开一宝哇哇直叫,差点眼泪都飙出来,晶亮的眼中布满委屈。
“晚晚,你怎么能这么用力。”云烬尘见向晚晚下手不轻,吓得大叫一声,心疼的摸着七宝的脑袋:“七宝,疼不疼啊?”
七宝感动的泪眼汪汪,立马扑过去抱住云烬尘的双腿:“呜呜……傻木,你是我亲爹。”
云烬尘对这句话很受用,笑弯了眉眼,而向晚晚的嘴角却不停的抽搐,亲……爹?这么狗腿的拍马屁功夫跟谁学的。
“要不要去看戚坤砍头?”看着一大一小两人正起劲的用神情交流,显然是将她给忘到一边,她怕自己再不出声提醒一下,指不定到时候两人手挽着手直接扔下她离开。
七宝扭头,对着向晚晚猛眨眼睛:“娘,你是在报复我吗?”
“什么话?”她哪里表现出这一点了。
“让小孩子的我去看砍头这么血腥的场面,你不怕我心灵扭屈?”七宝抱起地上的一宝,捏着它尖尖的小耳朵。
可怜的一宝被主人变向虐待,敢怒不敢言,就算想说也开不子口,只能用它那小鹿般可怜的眼睛瞅着七宝,希望他手下留情,别那么重,耳朵都要被捏下来了。
“不是看行刑,那你干麻吵着出来?”她以为七宝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不然怎么这么巧挑了这么一天。
“娘,我长这么大,就逛过一次京城,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七宝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向晚晚的眼前使劲的晃了晃,以此来说明他真的很值得同情。
拥挤的人群随着囚车的离去也渐渐分散开来,有些不解气的一路追到刑场,向晚晚可没那个闲情去看人家人头落地,也不忍心去看,戚坤死有余辜也就算了,可那被牵连的无辜之人也因为戚坤的罪而被判死刑,不得不说,封建社会的法制始终和她格格不入。
“傻木,你累不累?”行走在大街小巷,看着面前的七宝快乐的一蹦一跳,向晚晚的心从未有过的满足。
“不会。”云烬尘侧目,浅浅一笑,那一抹笑容足以魅惑众生,向晚晚清晰的听到身旁传来的抽气声与低低的赞美,虽然很自豪自己挑了个如此风华绝代的男人,只是无数道勾引的目光像是潮涌似的扑过来。
“娘,你偏心,为什么不问我累不累,我是小孩子耶。”不知何时,七宝忽地转过身来,嘟着小嘴不满的看着向晚晚,控诉她的行为。
“你一蹦一跳像只兔子,精力充沛,哪里像累了。”
“玩这么久七宝一定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云烬尘温柔的嗓音如天赖般响起,七宝忙开心的走到他身边,小手自发的牵着大掌:“好,七宝最喜欢傻爹。”
“傻爹?”向晚晚哭笑不得。
“对啊。”七宝严肃的点着头:“你叫他傻木,以后成亲他就是我爹,所以他是我傻爹……傻爹,你不喜欢吗?”他蓦地抬头,问道。
“喜欢。”云烬尘连忙接口,傻爹也是爹啊,七宝肯叫他爹,就算叫傻子他也愿意。
“有病。”向晚晚宛了云烬尘一眼,扔下两个字。
哪有人被小孩子叫爹前面带个“傻”字还这么开心的,不是有病那就是脑袋被门挤了。
握着那只柔软小手,云烬尘一颗心被什么胀的满满的。
三人找了间最近的洒楼,还没走到门口,云烬尘就被小二轰出来的一个人给撞了到了,碰到了腹部的伤口,疼的他皱了皱眉。
“傻木,你怎么样?”向晚晚猝然一惊,担心的问。
见云烬尘摇头才转头生气的瞪着那个趾高气昂的小酒楼小二:“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进去的便是客,有你这么把客人往外赶的吗?”
“这位姑娘,不是我想赶人,只是咱们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这种人进来。”在面对向晚晚时,店小二的态度稍微有些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