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向晚晚的话,庄天卓埋怨的目光也不由得瞪向庄云澈,无声的控诉,就是,堂堂王爷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就算丢了也不心疼,王妃如此态度,让我如何能安心将七宝交给你,更何况,不会保护皇子,就算身为王妃又有何资格抚养皇家血脉。”向晚晚目光如矩,一瞬不瞬的瞪着安素清,如果不知道她的另一面,她或许不会这么尖酸刻薄,但偏偏安素清不是这么善良的人,她没有必要软言相对。
“叶挽霜,这是你跟王妃说话的态度吗?”
“那该是什么态度,谢谢她将我的儿子弄丢了吗?庄云澈,你别忘了,七宝会失踪,你也有责任。”嗯,越骂越顺溜了,憋了这么久的怨气,她终于撒出来了。
安素清娇俏的脸蛋一阵清一阵白,但还是大方的开口:“王爷息怒,妹妹也是担心瑞昊才会这般口不择言。”那柔顺的模样外人一看就像是向晚晚在欺负她。
“不劳王妃说情。”向晚晚瞪了她一眼,冷冷道:“经此一事,我只希望王妃以后别再打七宝的主意,也请王爷记住,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人。”说罢,她转身离去,却别有意味的看了庄陌铭一眼。
“站住,你想去哪?”庄云澈再次被向晚晚的话气竭,不由得大吼一声。
“找儿子,还是王爷以为光在那站着人就能找回来?”向晚晚的冷嘲热讽让庄云澈的脸又是一阵阴沉。
而庄陌铭在得到向晚晚那一抹暗示后,也忙大喊着跑了出来:“小霜,等等我,我跟你一起找。”
呃……
这一场亲切的小霜让庄天卓怔然,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这么好?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庄云澈冷眼看着离去的两人,心中五味杂成,很不是滋味。
但这样一幕和谐的画面也让他们心生羡慕,而羡慕的对像就是那似小孩子般天真纯净的庄陌铭。
“小霜,你叫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庄陌铭一路跟向晚晚走到大门口,悄声问。
“先出去逛逛。”
听到这样的回答,庄陌铭不由得一愣,但见慢慢远去的向晚晚时,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直到他们走进拥挤的人群中,向晚晚才悠然出声:“可能有一事要麻烦铭王爷。”
“只要是小霜说的事,我一定办到。”庄陌铭大力的拍了拍胸脯,明明是壮气豪云之举,在他做来,向晚晚只觉得可爱的紧,而那双灿若星辰的眸中似有细碎的阳光洒入,泛着星星点点。
向晚晚不禁扬起唇角,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晃了庄陌铭的眼,心一点一点沉沦。
“我先谢过铭王爷的大力相助了……”接着,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他清亮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担忧的问道:“如果二哥找到了瑞昊,不就又要抢去了?”那样的话,她不是又会闷闷不乐?
向晚晚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角,轻快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还没说能不能做到呢?”
“没问题。”
“好,那现在我们就分头行事,二个时辰后,我等你啊。”庄陌铭点了点头,便要往另一边走去,却倏地被向晚晚唤住了,回头便见她那笑的不怀好意的脸:“那个……铭王爷,有没有钱,先借点我花花,赶明就还你。”
这里的两个时辰可相当于现代的四个小时哪,庄云澈对她们母子可真是够苛刻的,到现在可怜的她居然连存款也没有,或者应该说是叶挽霜没留下一分钱,如果身无分文,那她不是什么事也做不了?饭总得吃吧。
庄陌铭二话不说就开始在自己的身上一阵乱摸,最后从袖子里拉出几和银票,看也不看全给了向晚晚:“这点小钱,不用还。”
闻言,向晚晚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缝,心里对庄陌铭的好感度大大的提升,看看,这才叫人哪。
她全数放进了自己的腰胞里,钱财露白容易招贼,这么麻烦的小事她一点也不想招惹上。找了间看上去贵气豪华的酒楼走了进去,拍着掌柜的卓子嚷道:“小二,给我一间独立的厢房,再把你们这的招牌菜端上来。”
向晚晚第一次体会到花别人的钱不用心疼的意境,原来这么爽,看庄陌铭刚刚塞给她的银票,少说也应该有五百两吧,一般人家上面的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而她快速瞄了眼那一叠纸,便知道一共五张。
反正是花别人的,心疼个啥劲,而且人家也说了不要还,更不用心疼了。
酒楼一共分三层,第一层大堂里面坐着的是普通百姓,二层有数十个房间,用来让达官贵人请客宴酒,而第三层便是一间间独立的雅间,清静幽然,没有一丝外来的干扰,最适合谈事密会,而打开窗户见到的不是大街的繁荣,而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湖泊,两岸柳树倒垂,座座画舫怡然的停在湖的中央,诗情画意,更似一幅画。
可以说,这间酒楼的老板真是位有心人。
向晚晚在凳子上坐下,这才将怀里的银票拿出来数,果然是五张,而一看那上面的数字,立即让她瞪大了双目,两张一百两,三张五百两。
原来她还少算了,庄陌铭随手就给了她一千七百两,王爷果然是王爷,连身边的零花钱都多的吓人。
惊讶过后,她将银票重新放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耗着这两个时辰,起先让她觉得如画的景色,也在时间慢慢的流逝之下变得索然无味。
直到两个时辰后,酒足饭饱的向晚晚才慢悠悠的走到柜台:“小二,结账。”
“好咧。”小二欢快的应了一声,拿过一旁的算盘,手指灵活的在上面剥动,末了,扬头一笑,春光灿烂:“姑娘,一共是三百七十五两。”
“什么?这么贵?”向晚晚条件反射的吼道,立即引来大堂众人的频频侧目,嘴角不由得抽畜了一下,这哪是在吃饭,分明是在抢钱嘛。
“姑娘,您要了一间雅间,八十俩,又要了我们店的招牌菜,有……”
“行了行了,别念了。”未等小二一样一样报出来,向晚晚便不耐烦的制止了,随手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不用找了。”怎么忘了不是花她的钱了,她心疼个什么劲啊。
小二顿时笑眯眯的接了过来,狗腿的奉承着:“谢姑娘,姑娘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向晚晚走出酒楼,便漫无经心的在街上乱逛着,时不时在一个小摊上面停下来踌躇良久,接着再往前走,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凭她作为特工的警觉性与观察力,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但她却感觉不到有任何危险的气息,心中了然,脚步不由得向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因为对京城街道不熟悉,她也只能乱走,几个转弯下来,就到了一处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面,前方是个死角。
向晚晚站定,一直跟踪她的两人也忽地出现,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麻袋,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手子,二话不说便将她装了进去绑上袋口。
“姑娘,得罪了。”
其中一人说罢,便将向晚晚扛在肩上,两人纵身一跃,眨眼便消失在这寂寥的小巷。
澈王府三个流金大字恢宏气魄,大门前两座石狮威严的端坐两旁,俯瞰着对面街道的人流。
这时,一名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走到了大门面前,看门的家丁刚要将他赶走,却见他扬起手里的一封信:“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这里的主人。”
几名家丁相视一望,一人接过信便转身向起跑去,而在外面的人则不耐烦的驱赶着那名又脏又臭的乞丐:“去去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送信的人也真是够怪的,要找也找个像样点,怎么找这么个乞丐,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令人作呕。
乞丐一边陪笑一边远离澈王府的范围,在他转身的瞬间,那陪笑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漆黑的眸中闪着嗜血的杀意,一步一步融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府里,庄云澈看完信上的内容,大掌倏地紧握,手中的纸被他捏得皱成一团,刀削般的脸上布满阴鸷,一旁的安素清见状,秀眉拧起,柔声问道:“王爷,信上说什么?”
庄云澈不语,甩手就将那张纸扔到桌子上,安素清忙拿起,这一看,不惊让她瞪大了双眸,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
“陈总管,准备五千两银票。”忽地,庄云澈大吼一声,匆匆走进来的陈总管听见他的吩咐,又急急忙忙的下去准备,即使心中无限好奇王爷突然间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用,但身为奴才的他也懂得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该闭嘴,瞧王爷刚刚阴沉的脸色,问了等于找骂。
安素清望着庄云澈微微僵硬的背脊,眸光微闪,一丝恨意悄悄滑入,她低垂着头,如若细看,便可发觉她单薄的身子有些发抖,那是对向晚晚的恨意与怒气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