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童果然是灵童!
她在心里再一次肯定。
“娘,你是不是三天没吃饭变瘦了,骨头咯得我疼。”蓦地,七宝清脆的声音传来,让梳云猝然一惊,她都忘了,夫人自祠堂出来便没有吃东西,而是先沐浴,这一洗便又中毒,怕是现在饿得不行了,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向晚晚眼眸微微眯起:“梳云,将七宝抱回摇篮里。”她读得懂七宝眼中的担忧,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再抱着七宝怕是会很吃力,他竟然感觉出来了。
说的话虽然听着不顺耳,但那份心,向晚晚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梳云将七宝抱走后,向晚晚不由得松了一下,身子向后靠去,心里怒意横生,该死,她受伤从来都是光明正大,这次居然不知不觉被人下了毒:“你们觉得,这次下毒,谁的可能性最大。”
梳云皱了皱眉,低着头未说什么。
“谁都有可能,不过两个人的嫌疑最大,安素清和戚寒露。”摇篮里的七宝头头事道的说。
“烧水有专人负责,除非被人收买,否则要下毒并非易事,如果是安素清做的,我有点想不通,既然收买就能害我,那她为何要等到现在,我觉得这一次戚寒露的可能性比较大,我毁了她的脸,她对我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们两个联手害你。”七宝想了想,得出这么了个结论,既然都想至娘于死地,那们两人联合起岂不能事半功倍,来个理应外合。
嗯,一定是这样,越想,七宝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
“夫人……”蓦地,一直沉默未作声的梳云轻声唤道,向晚晚侧目望着她,目光带着询问,只见梳云咬了咬唇,道:“夫人不怀疑是奴婢做的吗?”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她下的毒,是她伺候夫人沐浴,离夫人最近,是最有希望下毒的一个。
向晚晚眸光微敛,静静凝视着梳云,房间内瞬间一片寂静,良久,才见向晚晚轻笑出声:“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你不会出卖我。”身为特工多久的训练可不是白练的,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她也进不了国家特种部队。
闻言,梳云咬着唇畔的银牙更重了一分,她蓦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有夫人这句话,奴婢死而无憾。”
一份全心全意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娘,你现在有什么好的方法找到凶手。”
向晚晚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清澈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凌厉:“引蛇出洞。”
七宝手抓着边沿,坐在摇篮里面与梳云相视一望,两人耸耸肩,重新看着向晚晚,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懂。”
“不管是谁要害我,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怎能轻易放过,定会卷土重来。”
“可是夫人你已经醒了。”梳云不解的问道,对于那个想要害夫人的人来说,不可能在对方有警惕的情况下再次出手,那不是等于给自己挖坟墓,将自己暴露出来,她实在想不明白夫人要怎样引蛇出洞?
向晚晚诡异一笑:“那如果我没醒呢?”她不能确保这个办法百分之百可能找出凶手,反正只是闭上眼睛的事情,如果长时间没有动静她再醒过来,又没损失!
梳云和七宝沉默,静静地等待着向晚晚的下文。
“我醒来的事情只有你们二人知道,所以我决定……”
夜犹如蓝色丝绒,星星那样璀璨,凉凉的月光也夺不走它的光芒。
庄云澈愁眉苦脸的踏入夕绯斋的大门,府里人多,谁都有下毒的可能,一时间从何查起有些困难,他虽已经命总管重点搜查今日烧水的丫环,但这件事不会三两下就查得清楚,伺候叶挽霜的丫环他更是不能掉以轻心,即便救过她一命,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她没有一点嫌疑。
突然,他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抽咽声传来,抬眸望去,就见梳云捧着一件衣服走了出来,上面大片大片的血迹清晰可见,如同艳丽的花朵渲染开来,庄云澈大步上前,问:“怎么回事?”
梳云倏地一怔,忙擦干眼泪:“回王爷的话,夫人喝了药之后不停的吐血。”
“为什么会这样?”庄云澈幽深的瞳孔猛的一缩,冷冽的目光望着梳云手中带血的衣衫,心狠狠的揪起:“大夫不是说毒解了吗,是不是又是你耍的花样。”
“奴婢不敢。”梳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现在大家都觉得奴婢是毒害夫人的凶手,如果这个时候奴婢再出手,岂不是自倔坟墓,请王爷明查。”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陈总管,去请大夫。”庄云澈冷喝一声,越过梳云快速走进房间。
向晚晚憔悴的容颜映入他的眼帘,庄云澈的心里泛起丝丝的疼,对那个下毒的始作恿者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要让他找出来,否则他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梳云低垂着头,站在七宝的摇篮边默不作声,等待大夫到来的过程对庄云澈来说是异常漫长的,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大夫来了。”
他忙站起身让到一旁,让出地来让大夫把脉,漆黑却如星星般明亮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向晚晚。
把脉的大夫表情千变万化,最后竟跪在了庄云澈面前不停的磕头:“王爷恕罪,夫人的情况分明已经好转,草民实在诊不出夫人有何病情。”他说的胆颤心惊,白天刚刚松一口气,不料一到晚上又给喊到王府来了,说是夫人大吐血,可眼下明明没有什么问题啊。
“你胡说,如果夫人好了,为什么一直都不醒来?”梳云见机插了一句话,让本就表情阴寒的庄云澈又更冷了几分,那凌厉的目光,只是被他望上一眼,就让人觉得置身冰天雪地,冻得全身发麻。
“如果你医不好她,就休想踏出我王府一步。”
威胁的话语一出,把大夫吓得浑身直哆嗦,头也磕得越发卖力:“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这么说,你是没有本事看病了。”庄云澈一脸阴鸷,俊美的五官,阴云密布,幽深的瞳孔中布满了嗜杀之意,手指紧握成拳,青筋暴突,大有将眼前之人一拳打死的意思。
“王爷。”突然,陈总管走到庄云澈面前行了个礼,开口道:“不如去皇宫请皇下旨让御医前来瞧瞧夫人的病情。”看这大夫抖成这样,应该不是成心不治,估计真是无计可施了,就算王爷将他打死了,也不能医好夫人。
闻言,庄云澈原本黯淡的眸光忽地一亮:“立即备马,还有,马上将这个丫环调去杂役房,不许再踏入夕绯斋半步。”说完便转身便离去了,大夫跪在地上不知无何是好,直到陈总管开口让他离开王府,他便犹如得到特赦令闪电般的离去,仿佛澈王府是个地狱一般。
梳云哀怨的看了七宝一眼,摇头叹气的跟陈总管走出房间,王爷之命不可讳啊!希望夫人快点找到凶手,把她带回来。
马背上的太医一路颠簸,直让他头晕眼花,双脚着地了还有些摸不清楚东西南北,以往进宫都是坐轿子,骑马还真是头一回,真是不好受啊。
突然,他只觉得一个冲击,人便被庄云澈拉着快速往前面走去,对庄云澈来说,他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呼啦一下就飞到夕绯斋。
为何他突然间发现澈王府一下子变大了许多!
太医一路上都是晕晕糊糊,跟着庄云澈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多想提醒一下王爷,他已经五十了,不是二十的小伙子,好歹照顾一下他这个半百的老人嘛,可他的力气都用在脚上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说话。
“你是宫里医术最高的太医,快看看她。”向晚晚的房间里,庄云澈着急的对太医说道。
“王爷莫急,让微臣看看。”太医一边缓着气,一边平静的说,天哪,他这把老骨头哟,被这澈王折腾的快散了架了,原来他这般火急火燎的将自己带来,就是帮床上这位姑娘看病,看样子,她在王爷心中的份量颇重。
每次见到二王爷都是一脸的冷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何时见过他这副紧张又心急的模样啊。
“这位夫人中毒了。”何太医把着脉,说出自己诊断的结论:“而且已经将毒解了。”
庄云澈狠狠的瞪了一眼:“废话,本王知道,本王想问的是人为什么不醒?解毒后的大吐血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大夫不由得一愣,抚着胡须的手也停住了,惊讶的目光看着庄云澈,仿佛在看怪物一般:“王爷稍安勿燥,从这位夫人的脉相来看已经没事了,不可能出现大吐血的现象。”
庄云澈倏地上前揪住太医的衣领,漆黑的眸中包含着寒冰刺骨:“何太医,你这是在忽悠本王吗?你就不怕小命不保?”该死的老东西,枉他觉得他医术高明,相信他可以治好叶挽霜的病,却不料他也给他这么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