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一宝出声,似在控诉着不满与抗议。
向晚晚不禁觉得头疼,原来宁汐汐除了任性野蛮,还有胡搅蛮缠这一特点。
向晚晚不再理会宁汐汐,一个转身,端起桌子上的菜往屋里走去,姗姗而来的梳云也端着两盘菜走进夕绯斋,疑惑的目光莫名其妙看向杵在院子里的宁汐汐与梦伶。
奇怪,郡主怎么在这,来这里该不会是想来找夫人的麻烦吧。
宁汐汐看着向晚晚一脸无所谓的离去,不禁有些傻眼,她不是应该要为了抢回这小东西而跟自己大干一场吗?怎么会没有任何举动呢,难道说自己想多了?
正当她不解时,向晚晚悦耳的嗓忽地传来:“一宝,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喔,晚了被我跟梳云吃光了可别对着我哭。”
轻轻的威胁,让宁汐汐怀里的一宝剧烈挣扎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叫唤着:“瞅瞅瞅!”仿佛在说,别,给我留点。
得到预想中的效果,向晚晚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一宝没啥特别爱好,就喜欢吃鱼,她烧的红烧鱼更是它的最爱,每次都能把一整条都给吃了。
她只不过利用这一点小小的诱惑了一下,看小家伙还不乖乖回屋,想动也不动指望自己救它,想得倒美,她就不信它逃不开宁汐汐。
感受着怀里越来越不安份的七宝,那企图逃脱的强大力道让宁汐汐有些招架不住,突然,她感到手上传来一阵刺痛,惊呼出声的同时,手也松了开来,手里的一宝掉落在地上。
两只前爪快速扯开盖住自己娇小身躯的衣服,一宝连看宁汐汐一眼的时间也没有,撒开脚丫子便往屋里跑。
“瞅瞅,瞅!”
梦伶惊慌失措的举起宁汐汐被一宝咬了一口的手臂,当看到只有浅浅的牙印时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流血,郡主,咱们回吧。”她就知道这次也不会有好事发生,不过万幸,并没有受什么伤。
宁汐汐贝齿咬着下唇,视线依依不舍的看着屋子里甩着尾巴吃得津津有味的一宝,表情一片哀怨。
为什么它要逃开自己,她也可以给它吃红烧鱼啊!
越想越伤心,回到香竹楼的宁汐汐坐在窗前发着呆,脑子里装得全都是一宝那可爱的身影,好想抱抱它啊!
“郡主,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下吗?什么时候回去?”梦伶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开口问道。
她就是不明白郡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说她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啊,怎么这次会对澈王爷的霜夫人紧紧抓住不放,还是说霜夫人那天将郡主扔下湖里,让她真是气得火冒三丈了?
嗯,有这可能,不然郡主也不会求了王爷将近一个月让他同意住到澈王府来。
“梦伶,晚饭的时候多做一条红烧鱼。”半晌,发呆中的宁汐汐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梦伶听了丈二摸不着头脑,愣愣的问:
“郡主不是不喜欢吃鱼吗?”而且,她们才刚吃过午饭,怎么这么快就想晚饭了。
“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日落西沉,绯红的霞光染上了整个澈王府,宁汐汐再一次出现在夕绯斋的门外,躬着身子悄悄偷窥里面的情形。
梦伶看着自家主子幼稚的行为,惹不住翻白眼,现在算怎么回事嘛,做红烧鱼原来是为了讨好那个让郡主喜爱的小东西。
“郡主,我们这样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回去吧。”梦伶企图说服她那为了一宝几乎着魔的宁汐汐,无耐当事人无视个彻底。
“出来了,出来了,梦伶,把盘子给我。”一见一宝胖嘟嘟,圆滚滚的身子出现,宁汐汐立即涣发出兴奋的光彩,接过梦伶手中的红烧鱼放在大门口:“一宝,一宝,有鱼吃喔,快来,我这里有好吃的红烧鱼。”
柔软嗓音像极了在哄小孩子一般,原本蹲在房间门口挠痒的一宝听到声音立即正坐了起来,水润的眼睛很快找到了放在门口色香味诱人的红烧鱼,眼底立即闪过欣喜的神色。
梦伶不得不感叹,世上居然会有如此有灵性的生物,中午因为听到霜夫人的一番话,突然就大力挣脱郡主,现在又因为郡主的几句话,迈开蹄子往门口走来。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一宝,宁汐汐激动的小脸乐开了花,近一点,再近一点——
但是,一宝就在距离她一米处坐了下来,没有再向前的意思,视线在那盘鱼与宁汐汐之间徘徊,好像在说“你拿过来些”。
不知为何,宁汐汐就是鬼使神差的看懂了它眼中的意思,伸手将那盘鱼往前挪了挪,一宝见距离差不多,便安心的走上前美味的吃了起来,身后的尾巴欢快的摇着。
正当它吃得不亦乐乎时,一只脚毫无预兆的蹿上了它的屁股,让它一头直接跌进红烧鱼里,脑袋上鹅黄色的毛立即染上汤汁。
“你最近是不是桃子吃太多,桃汁把你脑子塞满了,懂不懂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小心她下药毒死你。”
身后,是向晚晚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听不出是调侃还是生气。
然而,她的话一落,一宝便睁着它那无辜又可爱的眼睛警戒望着宁汐汐:“瞅,瞅瞅!”它不会这么惨吧,这鱼真的有毒。
“没有没有,我没有下毒。”宁汐汐站起身,急忙摇头辩解:“我只是想喂它吃东西……”最好再打包带回去。
“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东西我们自己会喂,不劳郡主操心。”淡淡的睨了眼宁汐汐,向晚晚抬脚又蹿了一宝的屁股一下,而后将它拎起:“你是猪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然而,冷漠的眸子深处,流动着对一宝的宠爱与呵护。
“瞅——”一宝拉耸着耳朵,很哀怨的叫了一声。
而向晚晚转身回房之际,却看到了那一向高高在上的郡主此时的眼中却有着深深的羡慕与希冀,这一瞧让她有些傻眼,什么情况,刁蛮郡主在羡慕她?是自己眼花了吗?
带着疑问,她回到房里,将一宝扔进七宝的摇篮里之后便吩咐梳云。
“梳云,你去打探一下,宁汐汐为何突然来王府,所谓何事?”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可是从中午见到她之后,不料晚上又见到了,怎么,她都不用回家的吗?
如果说是要报仇,也没有任何动向,那她究竟来干麻的。
七宝正在摇篮里面学习站立,婴儿的骨头太软,所以他能说话但不能直直的站起来,正当他好不容易从跪的姿势变成站,突如其然的一宝直接将他砸了回去,张开小手挥去趴在他脸上的一宝,他不禁嚎叫出声:“娘,你想砸死我啊!”
向晚晚一愣,望着在摇篮里面打滚的一宝,而后反应过来:“我可没往你那扔,是它自己往你那扑的。”说着,她瞪向一宝,威胁道:“死一宝,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晚饭你别吃了。”
“瞅——”闻言,一宝立即用它那招牌式无辜眼神楚楚可怜的望着向晚晚,让本铁了心的她立即败下阵来。
为何看了这么多次她还是不能免疫呢。
不到一会的功夫,梳云便回来了。
“打听到什么了吗?”
“夫人,郡主这次来王府是打算长住的,而她的目的,就是夫人你,府里的下人丫环都在议论,郡主一定是想要来折磨夫人一番才能解上次被推到湖里之仇。”梳云缓缓说道,眸中带着一丝忧虑。
向晚晚挑眉:“这就么简单?”日子过得太平淡,有调剂品自动送上门来,解解郁闷也挺不错。
自戚寒露死后,安素清一直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她不动,向晚晚自然也只能按兵不动,但让她万分不解的是,戚寒露的尸体被庄云澈如此大张旗鼓的挂在城楼上,戚大将军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很低调的帮女儿办了丧事,他是畏惧皇权还是觉得女儿做的事情让他没有脸讨公道。
但不管怎么样,向晚晚的心底总有一股淡淡的隐忧,好像事情并没有表面上这般平静。
次日清晨,向晚晚刚打开门准备去柴房锻炼一下,便倏地发现院子门口,有个小脑袋忽地缩了回去,半个肩膀露在外面,她脚步轻盈的走向门外看个究竟,是谁大清早的在她的地盘上偷窥。
“是谁,出来。”她蓦的伸手,拍向那露出来的半只肩膀之上,一个用力,直将门外的人拉了出来,当看清那人的样貌时,向晚晚不禁瞠目:“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吗?”被抓个正着的宁汐汐一昂头,打落向晚晚搁在她肩上的手,高傲的睨视着她。
“郡主一大清早在我门口鬼鬼祟祟,有什么企图?”
“谁……谁说我鬼鬼祟祟。”她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一宝而已,如黑宝石般闪耀的黑眸对上向晚晚的清眸时,宁汐汐慌忙别开头去,状似平淡的问:“那个……一宝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