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长得可真是眉清目秀,妾身还从未见过哪个刚出生的孩子长这么漂亮的。”
“是啊是啊,完全继承了王爷的优点。”
“瞧这小鼻子小眼的,简直就是王爷的缩小版嘛。”
门外,向晚晚双手紧握成拳,皓若星辰的眸中闪过一抹凌厉,清秀的脸上带着冷漠,对着那紧闭的大门,毫不客气的抬脚踹了上去。
“呯——”
重大的声响让评论甚欢的声音嘎然而止,无数目光齐刷刷的扫向门外,当见到一身素衣的向晚晚时,几乎同时升起鄙夷的神色。
“挽霜,你怎么下床了呢,这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最忌讳下床走动,若是不注意,以后会落下病根的,快进来坐,别吹到风。”
安素清怔了怔后,忙起身,笑脸相迎。
向晚晚扯了扯嘴角,漆黑的瞳眸望着坐在安素清身旁,手里抱着婴儿的庄云澈,漠然的开口:“这孩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养好了身子做什么?”
“呃……”安素清一愣,温柔的双眸也看向庄云澈。
庄云澈低头逗弄着襁褓中的儿子,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既然你来了,那本王就通知你一声,从今往后,昊儿就这继给王妃,由她抚养长大。”
正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一旁坐着的一干小妾也禁声不语,这个时候出声,不是自己找死么。
忽地,向晚晚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眼底骤起浓浓的怒意:“王爷说这样的话也不怕笑掉自己的大牙,请问,这孩子是你生的吗?你有什么权力将我生的孩子让别人养。”
“他是本王的骨肉。”庄云澈脸色阴霾,沉声道。
“我呸,他是你的骨还是你的肉,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吗?”
周围倒吸声一片,个个不可置信的瞪着向晚晚,这女人不想活了吗?居然这样跟王爷说话,不过诧异过后便是个个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再大胆点,最好气得王爷一气之下杀了她。
“叶—挽—霜!”庄云澈顿时勃然大怒,一字一字,咬牙切齿说着:“你找死。”
“哼,怕死就不会来了。”话落,向晚晚的身影一闪,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当看清楚时,不由得再次被吓了一跳。
刚刚还在王爷手里的婴儿,此时已被向晚晚抱在怀里,她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将孩子抢了过来的。
庄云澈愣愣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好快的身手,叶挽霜居然会武功,进府一年多,自己居然也没发现,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向晚晚是不清楚庄云澈的武功如何,或许很高强,或许只是一般,但她知道庄云澈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出手抢孩子,只有趁其不备,纵使你是高手,也难保不会失手。
“叶挽霜,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隐藏得这么好,本王都让你给骗过去了。”
“王爷过奖,不是我藏的好,是王爷您一心只想着怎么毒死我们母子。”向晚晚冷冷讽刺着:“像你这样阴狠毒辣,满脑子只想着害死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当爹,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你问也不问一声便将他抱走,冷血,剥夺我抚养儿子的权利,无情,把我的儿子给另外一个女人抚养,无耻。”
庄云澈瞳孔倏地一缩,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毫不惧色,骂他顺溜,不带换气的向晚晚,是他不了解真正的叶挽霜吗?
莫非以前的懦弱都是装出来的,这才是她真正的本性,够泼,够辣,够大胆,也够新鲜。
“叶挽霜,看来本王要重新认识你了。”庄云澈忽地站起身,靠近向晚晚,诱人的薄唇微微扬起,带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温热的气息喷在向晚晚脸上,让她有一瞬间的呆滞。
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庄云澈那古里古怪笑与他说的话,让向晚晚心底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觉告诉她,以后还是离这个男人要远一点,他的心思深沉的让人一点也摸不透,这种人,最可怕。
但她向晚晚是谁,从懂事起,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否则也不会作为精英被选入国家特种部队,作为特工该有的胆量,素质,身手,她可样样具全。
向晚晚的脚步往后退了退,誓要与庄云澈保持一定的距离,既而又瞪着眼,没好气的回道:“谢谢,不必。”
重新认识她?他想要认识,她还不屑于让他重新认识呢。
“不过,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吸引本王的兴趣,让本王改变主意,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昊儿必须由王妃抚养。”
无耻之徒!
向晚晚在心里骂道,强压下心中不断燃烧的怒火,眉稍微挑:“请问王爷,我哪里让你感兴趣了,您说,我一定改!想让我的儿子让别人养,除非我死了。”说罢,想了想,又道:“不对,即使我死了也不可能,再见!”
向晚晚不再看庄云澈一眼,抱着儿子,潇洒的甩头就走,留下满室错愕的众女子与脸色不断变化的庄云澈。
他觉得,自己二十几年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心里也越发肯定,叶挽霜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样大的变化,以前的懦弱胆怯会是伪装的吗?似乎又不那么像了,但庄云澈除了在心里给自己解释叶挽霜的胆小是装出来的,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出来,于是也就那么认定了。
“昊儿,昊儿,真是不要脸的男人,儿子取名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这样擅自决定,简直是把我当空气。”向晚晚碎碎念的走回夕绯斋,回头,不由得吓了一跳。
“梳云,你哪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煞白煞白里还透着一点点菜色,目光焕散,也不知道焦聚是看向哪的。
“梳云——”向晚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梳云愣愣的回神:“夫……夫人,什么事?”
“我没事,你才有事,想什么呢,这么魂不守舍的?”向晚晚一边将儿子放进摇篮里,一边问道。
这个摇篮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二天让梳云出府买的,也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会出生,早买早备,别到时候生了儿子连个窝都没有,太凄凉了。
看上去虽然不像富贵少爷,小王爷应该睡的,但以向晚晚目前的经济条件,能买个小床已经不错了,她必须省更多的钱,以备以后离开王府能有足够的盘缠和儿子行走江湖,逍遥自在。
“夫人,王爷……王爷……”梳云咽了咽口水,眼中盛满恐惧,不知什么东西让她吓得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向晚晚眼都不抬一下:“王爷怎么了?”有鼻子有眼,教训起人来中气十足,威胁起她来毫不含糊,动不动就要她死,就像是在吃家常便饭一样。
他好着呢,有什么问题?
“夫人,奴婢现在帮你收拾包袱,你快离开王府吧。”梳云风风火火的就要帮向晚晚收拾家当,被向晚晚一把拉住:
“逃?我干麻要逃?”她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逃什么?何况她还刚刚生完儿子,这个时候若走,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她可没有虐待自己的爱好。
“你刚刚这般跟王爷说话,反抗他,王爷一定会下令惩罚你。”梳云急眼眶都开始泛红,想来是真的担心向晚晚。
向晚晚见梳云这般模样,心中一暖,她有梳云关心着她,为她着想,怎么舍得丢下她一个人走呢。
即使要走,她也会带着梳云一起离开!
“梳云,别担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如果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我儿子与你呢?”
向晚晚握着梳云的手,真挚的说着,她手掌心传来的温暖直流梳云心底深处,鼻子一酸,居然直接落下泪来,哽咽的唤了声:“夫人!”
她真的好感动,自打进了王府,不是被打就是被骂,也只有霜夫人会拿药为她擦伤口,也只有霜夫人对她这般好。
梳云心里更加坚定,往后誓死追随夫人。
“别哭了,再哭就真成丑八怪了。”向晚晚笑着说道:“你看,这药也煎糊掉了,还得麻烦你再去抓一贴来。”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梳云一抹眼泪,拿着糊掉的药罐子走了出去。
向晚晚将摇篮拉到床边,躺在了床上,坐月子期间她还是安份一点,可别将一个原本好好的身子,给坐跨了,那她还如何能保护她在乎的人。
想想也真是可怜的,虽然在现代的年龄已经26岁了,可她在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手也没牵过,也没被人吻过,就直接生孩子了,可真为她省了不少过程啊。
“不错,挺有魄力。”
向晚晚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带着一些稚嫩,职业的惯性让她立即进入警戒状态,犀利的双眸四下扫视:“谁?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