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明鉴,一定是这样。”庄云澈的话,让安素清觉得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忙附和道。
“安素清,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一个冷眼甩去,庄云澈阴阴的开口,身子微微坐直了些,眼中浑浊一片:“在王府里杀了人之后想要处理掉,在短时间内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何况,本王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如果只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说不定他会相信安素清的说辞,但这个男人,是每次春娆去请进王府的大夫,这可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说不定,两人的私情早就存在,更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孩子是谁的?”
蓦地,庄云澈神色一凛,声音似千年寒冰刺骨,让安素清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王……王爷……当,当然是你的。”他这么说什么意思?
他不再看安素清一眼,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一旁如秋风里的落叶瑟瑟发抖的男子身上:“本王要听的是实话,想活命的,最好老实教待,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已成功达到了威胁的顶点,男子一听有生的希望,忙爬近了些,开口说:“确实是王妃勾引草民的,她说,只要草民能让她怀上孩子,她就会给草民一大笔钱做为回报,真的不关草民的事情,求王爷开恩,饶我一命吧。”
是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她的,就因为自己是个刚到京城四处漂泊的江湖郎中,而身为大夫多少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怀孕的机率最大,所以就被人给盯上了。
就在男子等庄云澈的释放时,脖子处忽地传来一阵紧窒感,而紧接着,整个人便被人硬生生的提了起来。
“你觉得,在你玷污了本王的妃子之后,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没人告诉你,本王是个冷血无情之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他发怒了,前所未有的怒气,连如星辰般的眸子都染上了腥红的颜色,捏着男子脖子的手用力紧缩,敢碰他的女人,这个男人简直是找死,自己居然还傻傻的帮这个男人养着他的孩子,决不能饶恕。
蓦地,他手掌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男子的脖子被庄云澈轻而易举的扭断了,眼睛暴突,死状极惨。
“啊!”
看着被扔在自己身旁的刘大夫,安素清大惊失色的尖叫出声,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
“王爷,妾身知错了,求王爷饶过妾身,王爷……”安素清再也顶不住内心的恐惧,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王爷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不相信她的说辞,而刚刚刘大夫的话无疑是将她推入了地狱。
如今,失了孩子事小,被王爷知道了孩子不是他的才是致命的要害。
“你觉得,本王会饶了你吗?”
“不要……看在母妃的面子上,给我一次机会,王爷……”
母妃——
庄云澈的眼中忽地闪过一抹悲伤,思绪拉回到了母妃临死前的那一幕,她拉着自己的手,声声告诫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安素清。
心,没来由得一阵抽痛,想到母妃的话,他竟然下不去手。
安素清见庄云澈悲痛的神情,知道自己有生的希望,可是,她却忽略了庄云澈独霸专裁,冷漠残忍的性子。
他要杀了安素清,很难,但让她生不如死的办法,他却有上百种。
庄云澈拔下侍卫腰间的剑,手腕微动,几下便在安素清娇美的脸蛋两边分别写下“淫”与“贱”两个字。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安素清捂着自己的脸哀嚎,而被昨剑划过的地方,鲜血正汩汩往下流,刺目的红布满了她的脸颊。
“来人,将安素清拖下去,打断双腿,关入地牢,每月一次送去军营,供将士享乐,你不是很喜欢男人吗?本王成全你。”无情的丢下这句话,庄云澈面无表情的大步离开落月轩。
这个肮脏的地方。
什么?!
安素清怔怔的跌坐在地,面如死灰,送去军营供将士享乐,这不是让她去当军妓吗?不要,她不要……
然而,她的挣扎无人理会,当面目全非的安素清被侍卫拖出落月轩时,门外看热闹的众人很自然的让出一条道路。
有震惊,有不可置信,有兴灾乐祸,有畅快——
就算庄云澈让侍卫守着院门不让他们进去,但求饶声实在太大,让他们想不听见都难。
“天哪,没想到王妃居然是这样的人。”
“平日里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骨子里居然这么贱,背着王爷偷男人,真是不要脸哪。”
“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明目张胆的怀了别人的孩子充作王爷的。”
“啧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王爷干麻不杀了她,还留着做什么?”
“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两个字,真是丢人啊,还要被送到军宫当军妓,真是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
“真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那些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脑袋,向晚晚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对庄云澈没能杀了安素清而有些郁闷,但一想到这件事情传出去,全京城的人都将知道他们夙翌朝的九王爷被自家王妃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还帮别人养孩子,庄云澈脸面丢尽的情况,刚刚那一点郁闷也慢慢消散。
心情真是不得了个好。
没有什么,比言语中伤,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来得更伤人。至于安素清,她的下场比死好不了多少,死了还能一了百了,可现在被刻上“淫,贱”的记号,又被当作军妓,想来,这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这样的折磨方法,的确比死要来得好,庄云澈不愧为庄云澈,连惩罚,都专挑别人最承受不住的。
当晚,庄云澈便宣布剥去安素清澈王妃头衔,于是乎,正妃的位置终于悬空了,让本来安逸的众小妾们开始蠢蠢欲动。
而大家也都在猜测着,谁最有可能坐上正妃之位,两个人选呼之欲出,一个是太师孙女,有着高贵出身的千金小姐,北掠影,而另一个则是为王爷生下第一个儿子,母凭子贵的叶挽霜。
所以,以前从没有人影光顾的夕绯斋,居然隔天就有人人来拜访了,说的一些奉承的话更是让向晚晚下巴都快掉地上。
“汐汐,救命,让我在你这里躲几天,行不?”实在受不了那帮女人每天的魔音催残,向晚晚抱着七宝跑到香竹楼避难。
也不知道这几个女人的皮是用什么做的,居然这么厚,自己都已经冷着脸下着逐客令了,而且她们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是气自己不知好歹,可为什么第二天还是像没事一样继续跑来跟她话家常。
脑门被炉踢了吧!
“你要住我这里啊,这……”宁汐汐状似为难的拧着秀眉,而美眸却闪闪发亮的盯着蹲在地上,拿后蹄挠脖子的一宝,意思显而易见。
向晚晚翻了个白眼,真是一刻都不忘了一宝啊:“这样,我住在这里的几天,一宝都跟你睡,怎么样?”
“霜儿姐,我这里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哪怕不走了都没关系。”宁汐汐立即扬起一抹狗腿的笑容,弯腰抱起一宝便展开一番蹂躏。
哇,真好,晚上可以抱着一宝一起睡觉,真是想想都觉得美啊!
向晚晚无语问苍天,她居然轮落到要靠一宝,该说它的魅力大,还是宁汐汐十足十的鬼心眼多,只要有霸占一宝的机会,她真是一点也不放过。
暖暖的轻风带着春的气息悄然而至,阳光自云层穿透而射,晴朗的天气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香竹楼外,一名体形修长俊美的男子负手伫立,那双纯静的眼睛好似有阳光坠入其中,泛着星星点点,甚是明亮。
“梦伶,你家郡主可在?”
忙碌的棼伶听到门外的声音,忙转身,立即扬起笑容:“九王爷吉祥,郡主正在屋里与霜夫人用膳呢。”九王爷人不仅长得英俊,脾气和善,性格温柔,让人很不难不喜欢他,又因为自小与郡主走得最近,所以连她这个丫环也跟着熟了起来。
他并没有王爷的架子,对谁都同视一仁,所以她在面对九王爷时不会感觉有压力,只有一派轻松,就像面对郡主一样。
庄陌铭原本平静的黑眸蓦地闪着兴奋的光芒:“小霜在这里?”难怪他刚去夕绯斋没有找到她的人,原来是在汐汐这里。
他本是想来香竹楼问汐汐知不知道小霜去哪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嗯。”
踩着轻快的脚步,庄陌铭心情无比愉悦的走进花厅,果然见两人围在桌前吃早饭,而桌子的另一边,一只鹅黄色毛绒绒的小东西正厥着屁股,甩着松软的尾巴吃的贼香,还发出“呼噜呼噜”声音。
“呀,九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正往一宝盘里夹菜的宁汐汐,抬眸间赫然发现了站在门口,笑得灿烂的庄陌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