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活该。”宁汐汐不了解实际情况,但从京城百姓口中听到的,足以让她对戚寒露恨得牙痒痒:“她与安素清就是一丘之貉。”一想到安素清,她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汐汐,你别添乱了,我们是来帮小霜想办法的。”见宁汐汐将话题越扯越远,庄陌铭无耐的提醒道。
而后换来她的恍然大悟:“啊,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霜儿姐,我带你出宫吧,那些人找不到你,也就不会再追着此事不放。”
秀眸轻敛,她淡淡一笑:“汐汐,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不能离开,如果这个时候走了,那不就成了畏罪潜逃,那些人更会抓住这个把柄置我于死地……”何况,她会留在宫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七宝,若是半途而废,当初也不会留下来。
而且,她可不认为对她恨之入骨的臣相会善罢甘休。
“那……那就只有等死的份吗?”宁汐汐咬唇,着急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扫视。
“你觉得我会乖乖等死吗?”静默不动,不代表她是在害怕,更不表示她会乖乖的等着那些人来将她降罪。
“你有办法?”庄陌铭眼睛蓦地一亮,带着惊喜的神色问道。
“没有,皇上不是还没下旨了吗,就说明那些人还不敢太过放肆……天色不早了,今天就留下来陪我吃晚饭。”向晚晚亦常诚实的摇了摇头,而后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云烬尘,说道:“傻木,备膳。”
“傻木?她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宁汐汐略带敌意的睨了云烬尘一眼,问道。
向晚晚耸耸肩,不足为奇的说:“因为跟他她的整体形象很搭,反正名字就是给人叫的,怎么顺口怎么叫。”她也不明白,叫云儿就很便扭,但唤傻木却亦常的顺口。
庄陌铭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云烬尘离去的背影,眸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小九,你怎么了?”
向晚晚唤道,小九来雪梅殿找她时,不是第一次这么盯着云烬尘看了,有的时候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他的脸猛瞧,好几次都是她喊了才回过神来,就像这次。
“啊……没,没怎么。”庄陌铭收回视线,窘迫的低下头,那萦绕在心口的熟悉,渐渐的带着一丝落寞。
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九哥……”宁汐汐也注意到了庄陌铭的不对劲,幽幽喊道:“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宫女了?”
庄陌铭被宁汐汐的话吓了一跳,瞠目惊呼:“汐汐,你瞎说什么呢?”他很清楚那种感觉不是男女之情,何况,他总是觉得这个美得不真实的女子有点怪怪的。
向晚晚注视着宁汐汐毫不保留的爱意,眼睛微微发酸,庄陌铭俊美的宛如天神般不可侵犯,宁汐汐又似出水芙蓉般娇艳夺目,仔细看看,他们两确是很般配,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可以说是佳偶天成,只是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小九生性单纯,以后定是位好夫君,她虽然有着想要保护小九的心,但现在看来,却发现根本就是多余的,他贵为王爷,谁能将他怎么样,有汐汐在,更不用怕街上的小混混对他实施暴力。
她的身手最多比汐汐好一点,但若与高手相比,简直就如蝼蚁般渺小,否则,她也就不会任由人将七宝带走。
这辈子,她有七宝,其实就足够了。
努力压下心中阵阵的酸涩,向晚晚自我安慰着。
宫女们很快将晚上端了下来,又拿了壶洒来,揉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向晚晚拿起洒壶一人倒了一杯。
“今朝有洒今朝醉,趁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时多喝点。”
似乎所有的烦心事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将向晚晚的脑袋塞得满满的,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与其心烦意乱,不如喝个烂醉,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
宁汐汐皱了皱眉,接过向晚晚手里的洒杯,苦恼道:“真的要喝吗?我从没喝过洒。”
“喝。”向晚晚说着,又将另一杯洒递给了庄陌铭。
庄陌铭侧目,清澈的黑眸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宁汐汐,而后扬起一抹纯净地笑容:“小霜在宫里一直闷闷不乐,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我们就别扫兴。”
“那……那我只喝一点点喔。”宁汐汐说着,端起洒杯一饮而尽,入口的辛辣呛得她连连咳嗽,眼角都闪烁着点点泪花:“咳咳——好辣。”
说说只喝一点点,可庄陌铭却亦常殷勤的帮两人倒洒,宁汐汐不忍拒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让小脸喝得通红通红,半眯着杏眸,酣醉的模样甚是可爱。
“嗝……我们再喝。”她打了个嗝,摇晃着脑袋摸着桌上的洒杯,向晚晚拿洒壶拿走,她愣是不干,抢过来直接往嘴里面倒,喝了一口后,怕被人抢走似的抱在怀里,嘟着小嘴,开口道:“这是我的,谁也不许抢,嗝……”
向晚晚埋怨的看了眼庄陌铭:“都怪你不停的给她倒酒。”
他无辜的眨了眨眼,扬唇轻笑:“我只是想看看汐汐喝醉洒后是什么模样。”
向晚晚一怔,目光落在宁汐汐身上,不禁失笑:“有没有让你失望?”如果被她知道,小九故意将她灌醉就是为了看她的丑态,她一定会抓狂。
不过……宁汐汐喝醉之后的神态举止还真是可爱,没有一丝丑态。
“看她喝成这样,怕是不能回府了,不如就在这住下吧。”
“汐汐在皇宫有自己的住处,她曾经很得太后的宠爱,太后为了能在宫里时常见到她,所以就将辰昭宫赐给了她,那里一直空着,宫女太监也都没变,先前他们都伺候过汐汐,我带她过去就好,不用担心。”庄陌铭说着,便走身将醉得不醒人事的宁汐汐扶了起来。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关系,反正很近,我将她交给那些宫女们就会回去。”庄陌铭笑道,接着便带着宁汐汐走出雪梅殿。
夜,月爬上了树梢,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星星稀稀朗朗的分布着,淘气地眨着眼睛,望着月光笼罩的天地。
“奴才见过主子。”月痕单膝跪于地上,敬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潇洒的撩起长袍,在主位上坐下,依然带着黑色的斗笠:“月痕,我筹备多年,如今机会来了,今晚我要你将淑妃解决,她一死,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叶挽霜,臣相定会要她偿命,庄天卓想毕已经爱上了叶挽霜,是绝对不会让她落到臣相的手中,如此一来,他们两便会反目成仇,戚坤早已与我达成协议,我想他将会是我的人,而且,如果还有一人的鼎力相助,庄天卓的气数到了……”男子冰冷的开口,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月痕却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上的凛冽寒意。
他的头低了一分,重重的应道:“是,主子。”主子忍气吞生这么多年,终于要出手了,月痕仿佛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虽然不知主子说的还有一人是谁,但他清晰的察觉到主子的信心满满,这一次,一定能一洗主子心中的仇恨。
“奴才还有一事。”
“说!”
“皇上命奴才寻找庄瑞昊的下落,今日将奴才找去,怒斥奴才办事不利,每每呈交上去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如果还找不到一点蛛丝蚂迹,他便要将奴才撤职,奴才不知要如何应对,还望主子明示。”一想到之前被庄天卓叫去,他阴沉着脸训斥自己的时候,月痕好看的剑眉拢起,眉宇间带着一丝清冷。
他不怕撤职,他怕的是无法继续为主子办事。
男子手指轻扣椅背,半晌后,缓缓说道:“月痕,你如实禀报便是。”
“主子,这……”月痕闻言,不由得抬头,惊讶的瞠着目:“奴才不明白。”主子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无名门,数年来一直隐憋于世,如果被庄天卓发现了,那不是自寻麻烦上身吗?
“你无须明白,照做就是,因为……庄瑞昊将不再在这里。”让人看不到的眼眸快速掠过一抹狠厉。
庄天卓,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不在无名门?那去哪里?月痕百思不得其解,但主子发了话,他便没有任何疑问的理由,他要做的,只需要服从命令。
天边渐渐露出一丝亮白,划破黑夜,院子里,百花姹紫嫣红,树木绿葱葱。
淑妃的寝宫里,传来一阵针凄厉的惨叫声,声音刺破天际,震飞树间无数鸟儿。让原本寂静的后宫顿时喧闹了起来。
“不好了,淑妃娘娘被人杀了,不好了,淑妃娘娘被人杀了……”宫里的小太监,一路奔向庄天卓的寝宫,脸上还残留着恐惧。
“什么?”正准备更衣上朝的庄天卓身子蓦地一僵:“淑妃被人杀了?怎么回事?”
“奴……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伺候淑妃娘娘的宫女发现的。”小太监惊魂未定的说道,身子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