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起来就不见了八哥和舜安颜,瑾告诉我他们身上都有差事先走了,舜安颜留了字条给我,寥寥几个字是嘱咐我小心身子。我对那马车实在看着不顺眼,便让瑾和清儿坐着,自己骑着阿巴溜达着走。
“皇姐,你怎么就是不愿意听话呢,坐着马车多好,四哥早上还特意吩咐将垫子加厚些让你坐着舒服,可你却偏偏要骑马。”十三总是看我不顺眼,每每见我第一句总是抱怨,我故作伤心样。
“十三,你皇姐我出了名的骄纵蛮横,如果想不出治我的法子就心甘情愿地受着吧,这大好风光独独便宜了你们,我和阿巴怎么甘心!”
“十三,你皇姐是怕昨晚的留宿耽误了行程,所以把女眷安排上车,自己骑马,这样能让我们加快行进的速度。”
四哥说中了我的心思,十三一脸不可思议地望过来,我有些不适应,拍拍阿巴的小屁股,“阿巴,我们先走,等到了杭州我请你喝龙井!”
可怜的阿巴就这样被我骗着狂奔起来了,四哥一声令下,大家一起狂奔,一路风尘。
十三很快就追上我了,扯着嗓子喊,“皇姐刚才是害羞吗?”说完还不怀好意地笑,要不是阿巴现在很忙我一定让阿巴咬他。
跑了半天中场休息,清儿找了干净的水来给我喝,尝了一口还真有某某山泉一点甜的感觉,同行的女眷不多,看着清儿打了好几壶水应该也为其他人准备了,果然是心细,“不用服侍我了,送些水给几位阿哥和侍卫去吧。”
瑾有些心不在焉,我过去看她正望着一树枝发呆,轻轻唤她,她回过神指着给我看,“格格,这树枝都发芽了,多年没见过宫外的东西了,难怪格格坚持着要我一起出来,也不嫌我年老累赘。”
嫩绿色的小芽只弹出一点脑袋,本是寻常的东西瑾这个年纪和心境看来却别有一番滋味,我挽过瑾的胳膊她有几丝抗拒,“在宫外还那么拘礼做什么,何况没有外人。”我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瑾,以后我常带着你出宫来,看春花夏夜秋雨冬雪,看到腻。”
“格格每次与奴婢撒娇不是累了就是有什么伤心为难的事情,今天是为了什么?”
“逃不过姑姑的眼睛,我累了。”我的身子远比我想象的娇气,虽说力气都是阿巴在出,可我还是不争气地觉得累,昨晚睡得不沉,现在真想能睡上一觉。
“与四阿哥商量下,放慢速度可好?身子调理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没好全了。”
我摇摇头,“瑾,我休息一下便可以了,不要去和四哥说,倒不是怕四哥去晚了难交代,是我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杭州的断桥残雪了。”谨怕是也知道自从落水后我有意避着四哥,她对我向来纵容,如今也就不再多言。
远远听见有马蹄声朝我们这边来,还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还在琢磨是不是有什么人来,就听见十三的高嗓门朝我喊,“皇姐,快过来瞧,四哥让人给你找的新坐骑怎么样?”
我放开瑾提着裙摆朝前小跑了几步,十三比我还兴奋看不下去我跑得不快,拉着我就冲到了最前面,来人已经下马向四哥复命了,我打量着那辆新马车,比之前的大了许多,两匹马并驾拉着,马车四周不是那种灰沉沉的布围着,紫色的绸缎扎成了窗帘状,看着就舒心。
“昨晚四哥就和八哥去镇上转悠了,可是没几个入得上眼的,这是专门做的,一做好就加急送过来了。”十三拉着我上前去看,说这些绸缎是他选的,问我可中意。
我向四哥道谢,他只喃喃说了句,“你与我何时这般客气了。”
“不是客气,是该有的礼数,四哥不是也说我长大了凡是不该太过任性嘛。”
“你这是……”
十三匆匆跑过来,“皇姐你不用太谢四哥,他只是提议,干活的可都是我和八哥,赶紧上去坐坐试试,我让清儿都布置好了。”被十三硬拉着上了马车,清儿朝我浅笑,问我垫子可合适。
“你更像是四哥的丫鬟,跟着我倒是委屈了你的聪慧。”只这样与清儿说,也没去看她的反应,有些困便靠着闭眼小睡一会,感觉身上多了层毯子,有些暖意。
我在水里死命的挣扎,远远听到了人声,脑子里面已经有些迷糊了,琪格一直在我耳边喊着让我坚持,我不敢睡去害怕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终于有事一个落水的声音,我看到了四哥,他来了,我伸手想去抓住他,可他却看也没有看我,在离我不远地方就这样回头了,原来他是来救他的福晋的,我吞了好几口冰水,真的再也支撑不下去了,琪格将我托出了水面,我却感觉她慢慢抽离出了我的世界
我依稀还记得我已是模糊的意识了可琪格的声音却是那般清晰,她说:“安昕,若你负了舜安颜我定化作鬼魂不饶你。”至死她依旧是那个骄傲朝气的女孩,我并不是怕了她的威胁,只是我知道我无法再轻易拒绝舜安颜,因为他的身后总像是站着一个琪格。
一身冷汗,我睁开眼睛,自己还依靠在瑾的怀抱了,她拍着我的后背,“格格,只是一场噩梦,不用害怕。”
清儿也是一脸担忧,“格格,要喝些水吗?”
我摇摇头,这场梦自从落水后就是不是冒出来,即使知道跳水救人的是八哥不是四哥我也还是不能释怀,取过清儿为我试汗的手绢,“清儿,我们这是到哪了?我睡了多久了?”
“刚才四阿哥差人来说,再过一会就到落脚的驿站了,格格睡了大半天,外面怎么个动静都不醒,奴婢和瑾姑姑差些以为格格病了。”
“我整天没事干就生病了,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生病这样就有活干了,也对得起自己的月俸。”
清儿和瑾对我的疯言疯语都有免疫力了,只是对着我轻笑两声。
“格格,这是四阿哥让奴婢交给格格的,刚才不敢惊扰了格格休息。”
清儿递过来香囊我却迟迟不愿去接,清儿继续说,“四阿哥说这本就是格格的物件,最近听闻格格时常噩梦扰眠,或许是少了个安心定神的物件。”
这不是我的香囊,虽然那日马车事件之后我一直携带在身上,可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落水之后瑾将这个香囊烘干了送来给我,那时候我一身素衣实在带不了它,便差人将它送去了四贝勒府,说是给四嫂压惊定神之用。
“清儿,你一向做事小心谨慎,四阿哥交与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以轻易就收下了,这个香囊还去给四阿哥,就说我自己准备了定身的物件,多谢他挂心。”
清儿一愣却也极快地收起了香囊,瑾见我极少如此严苛地对待清儿,只替我解释了句,“清儿,这是格格还回去的东西,再拿回来不合规矩,你不知道不为过,还了回去便是了。”
我望着车外已经是夕阳落地了,天快黑了,眼见着四哥骑马似乎要来我的马车边,我只对清儿说了句,“清儿,放下车帘,入夜有几分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