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便跟随贺爵年身后,在贺爵年面前,她向来没有任何秘密,哪怕贺爵年不问,她也会一股脑的都告诉他。年少懵懂的时候,她对贺爵年是崇拜,是仰望,也是爱慕。
所以要她在他面前说谎,真的很难。
手心传来刺痛,她咬着牙,定定的望着贺爵年。
贺爵年眼底有一分潮湿,他笑了笑,那笑容却透着看穿的洞悉力。他握住遥远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手掌中。他手心有茧子,细微的摩擦着遥远细腻的手背。
“不要忍了,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其实是我。”他说着,托起遥远的手掌,缓缓摊开。
一小节葱白的指甲断裂在掌心,掌心有个红印,渗透出丝丝血痕。
遥远愣愣的看着掌心那一抹血痕,再看向贺爵年。他的眼眶潮湿酸涩,深谙的眼底,流淌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痛苦。
这一刻,遥远眼泪忍不住,扑簌朴素的落下。
最懂她的人,真的是他吗?还是她根本不会在他面前伪装而已……
“你想出去散心就去,我不会拦你。但是别让自己受伤……你这样,是故意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吗?”他说着,将那一小节指甲拿开,将她的手掌抬起,落下自己的唇瓣在上面。
他若玫瑰花的唇瓣沾染了上面的一丝血痕,那红色,愈发的夺目魅惑。
“遥远,就算你要出去散心,也不要忘了我,你心里,更不要进驻别人,知道吗?我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你一次了。以前是我不对,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离开,但是我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放手,我可以放你自由一年,但是我不会放弃你……永远都不会。
我这么说,不是给你压力,只想告诉你,在我心中,根本不可能再爱别人,永远只能有你……”
说完,他紧紧地拥住遥远,将她小小的身子圈固在自己怀中,手臂用力的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遥远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她承认,自己在这一刻心软了,很想留下来,陪他。但她终究不能再兜兜转转了,即使她爱贺爵年,即使最后要选择他,她也要有自己的立场,确定自己要什么。
她慢慢推开他,在他受伤的眼神中,踮起脚尖,慢慢的,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他怔怔的站在那里,感受她这一吻甜蜜却惆怅。
她离开他的额头,翩然一笑,却凄美动人。
这一吻,是告别的吻吗?一年之内,他们都不会有这种肌肤之亲了吗?仅仅是朋友?他给她一年的时间,虽然不舍,却要成全,一如她当初不舍的看着他离去,一年又一年,在原地等候……
他不想这样的……
再次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的吻铺天盖地,带着痴迷,带着折磨,他不想,他回归之后,他跟遥远之间的爱情只是一场梦,一场雨,他要开花结果,想跟她组成一个家,有她,有孩子,他为她们挡风遮雨,而她,如从前一般,依赖他,信任他。
现在这一切,突然停在这里,没有结果,就这么生生的揪着他的心。
他唇舌之间起了火热的纠缠,缠绵的吻着她的唇瓣,将那粉嫩的唇,吸允的红肿不堪,他像是着了魔,恨不得将她的空气全都抽离殆尽,他想喊出来,他不想给她一年的时间,但是他无力说什么。曾经,他也错了……而今,他用什么去要求遥远呢?
他只想知道,当初,他的心是被什么蛊惑了,才会想要离开她。而现在,她又为何,不要他了??
看着她,抱着她,可是彼此的目光却再也回不去青春年少那懵懂的执着,触摸不到,沉寂不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会等……
三天后,遥远去了y国。
贺爵年单独在机场送的她。她一个人走的。他终是明白自己离去的时候,遥远的心情是什么?或许,他还无法完全体会遥远当初无助彷徨的心。至少,他现在拥有一颗成熟的心,而那时的遥远,情窦初开,单纯无辜……
遥远走了,贺爵年的心也跟着走了。虽然q市的生意都稳步进行,但是贺爵年明白,他心中的不安,从未停止过。只要司霆堃存在的一天,这不安就一直都在。
二十四小时后,遥远已经住进了y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一个小时后,司霆堃也赶来了,他们约好在这里见面。距离储君选举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y国的局势相对比较紧张一些,遥远跟司霆堃住在市中心,也是考虑到了安全的因素。
白天,司霆堃会带遥远去见一些他在这里的生意伙伴,自然话题也会扯上关于储君之位的事情,到了晚上,司霆堃就会秘密安排一切可能,让遥远跟莫多尔见面。但是这里是y国,且不说莫多尔已经被半软禁起来了,司霆堃和遥远一出现,本就是惹人注目的。
Y国皇宫现在对亚洲人特别敏感,就担心是王妃的家人发现出不对找来。因此,司霆堃这次来,表面看,纯粹是为了谈生意的。二人在y国呆了十天,司霆堃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却仍旧没有任何收获,如果还是不能秘密见一见莫多尔的话,他们就只能在储位选举那天,以贵宾的身份站在明处了。
只是那样一来,他们跟莫多尔事先就没有任何接触,根本不知道彼此要做什么,莫多尔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也不能有什么行动,一切都显得很被动。
又过了五天后,遥远有些着急了。晚上的时候,司霆堃刚刚回来,遥远这边的房门就打开了。
“怎么还不睡?不是让你今天不用等我了吗?”司霆堃温柔的开口,继而走到遥远的房门前。两个人来到这里后,一直是分开房间睡的。他倒是想跟遥远一间房,可是遥远不干。
“你进来下,我们谈谈。”遥远说完闪开身子,让司霆堃进来。
司霆堃精神一振,先前的疲惫一扫而光。这是半个月来,遥远第一次主动让他进来。以前都是他借口有话告诉她,自己主动要求进来的。
进了屋子后,遥远给司霆堃倒了一杯热牛奶,这让司霆堃更加的激动,轻轻抿了一口,牛奶里面还加了蜂蜜,她怎么知道他这一段时间上火?
“还是没有办法进宫偷偷地见一见莫多尔吗?”遥远认真的看着司霆堃。
司霆堃摇摇头,慢慢的喝着热牛奶,遥远给他冲的牛奶,他舍不得一饮而尽。
“我听说明天他们会出宫殿,有个什么出行,是吗?”遥远试探的看着司霆堃,眼底有精芒一闪而过。
司霆堃一愣,旋即道,“是另一位王子的生辰,那个王子喜欢作秀,所以明天弄了个什么出行,显摆是一方面,出风头也是一方面,莫多尔也会出行!”
司霆堃如是说,他不是没想过利用明天想办法接近莫多尔,可是明天的守卫戒备森严,完全是超乎他们的想象,恐怕刚刚接近就会引起对方的注意。莫多尔现在已经是办软禁的状态了,他身边的人势必会万分小心的。
遥远停了司霆堃的话,也验证了自己刚刚子安楼下咖啡屋听到的一切,那就是莫多尔一定会出来。只要他能出来,那她就办法了。
“我也知道我们明天想接近莫多尔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不好接近,那么我们用点别的手段呢?”遥远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司霆堃一眼。
“你想利用谁?”司霆堃眼神一亮,看遥远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遥远轻咬下唇瓣,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办法管用不管用,但是这是我能想到的,把风险和危机降到最低的一个办法。”
遥远说完,起身坐到司霆堃身边,凑在他耳边,及其小声的说出自己的打算,她的语气轻轻柔柔的,丝丝撩拨着他的脖颈,细腻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他只觉得小腹那里顿时涌起一股灼烧的火焰,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遥远说的什么,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倒是有恨不得把她扑倒的心思。从遥远跟他闹翻了离家之后,已经五个月的时间了,他这期间过的是完全禁欲的日子,一想到遥远可能随时都离开他,他再也不想碰别的女人,只想等着遥远原谅他。
遥远说完了自己的计划,看到司霆堃竟然在发呆,她当下有些恼怒,“你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什么??”
司霆堃被遥远一吼,顿时回过神来,“啊?没……你刚才声音那么小,我都听不清。”司霆堃开始给自己的心猿意马找借口。
“我不是怕声音大了隔墙有耳,万一有个什么窃听装置的怎么办?”遥远恼怒的瞪着他,害她还要再说一遍。
司霆堃一愣,旋即竟是笑了,“也说不定真有呢。如果有窃听装置的话,也该有针孔摄像机的,你回想下,你有没有在屋内做什么不雅的举动?比如说挖鼻子,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