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堃看着遥远,依旧不说话。
“爵年,你流血了?”遥远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擦拭面颊的血迹。
“你还抱着这个做什么?先放下。”见贺爵年仍是紧紧抱着她买的酒芯糖,遥远当下就让他放下。
贺爵年摇头,眼神安慰的看向遥远,“我没事,这是给路伯伯买的东西,不能扔了。”
他的话让遥远眼眶一热,扭头,所有的怨恨都发在了司霆堃身上。
“你来干什么?我现在要去看我爸爸!你闪开可不可以!”遥远说着就去推他,奈何却被他死死地抓着手腕,手腕被他捏的青紫,原本昨天就被萧焱抓的青紫不堪的手背,此时更是雪上加霜。
司霆堃看到遥远手背上的青紫,眼神一暗,将她的手举到自己面前质问她,“怎么回事?”
他如此问着,却让遥远觉得甚是可笑。
他这是在意吗?在意她手上有伤?
那么以前呢?他用绳子捆着自己的时候,可会在意或者紧张?
见遥远不说话,司霆堃眼神迸射一丝冷光,他握紧了遥远的手,低声道,“我们谈谈。”那语气深处,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期待。
遥远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顿,毫无情绪吐出三个字,“放、开、我。”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昨天的记者招待会上我都说清楚了。你可以上网去看,我要跟你……”
“你休想离婚!”不等遥远说完,司霆堃历喝一声打断了他。
然,下一刻,一股冷风迎面扫过,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挥在司霆堃眉骨上,碰的一声,就像是撞击在遥远心头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贺爵年趁着遥上挡住了徐辉,挥拳又是一拳,本想趁此机会让司霆堃松手的,奈何,司霆堃却是学了贺爵年先前的一招,就是死死地攥着遥远不松手。
顿时,身边围上来很多看热闹的人。
“总裁!”徐辉低呼一声,却被路遥上拦下,两个人当下纠缠在一起。
对面马路迅速跑来七八个一身黑衣的保镖,只是,那些保镖还没靠近这边,就被另一群黑衣人拦下,一边是司霆堃增援来的保镖,另一边是贺爵年的人,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拔枪,就在闹市区展开了贴身肉搏。
都是一等一的精英保镖,好久没有这种赤身上阵的感觉了,都是热血沸腾的展开了手脚,下手狠戾毒辣,谁也不先给对方留有余地。惊险场面现象环生,身体撞击的闷响声,骨头折断的清脆声,还有拳头招呼上身体各个关节的撞击声,让围观的人群中不时发出尖叫。
大部分人一看事情闹大了,都是赶紧躲起来,或者抱头逃跑。
一条四车道的马路中间,完全成了他们战斗的沙场。交通堵塞,民众恐慌。
不过,只要他们谁都不拔枪,顶多就是聚众斗殴,关个十五天就出来了,可若是亮了家伙,惊动的人就多了。
遥远看着混乱的局面,想让司霆堃停手,奈何,司霆堃是铁了心要带走她。
“跟我走,我就让他们住手!”
碰!司霆堃话音刚落,一个保镖的身体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遥上的车子上,天棚登时被砸了一个大坑。
“遥远,不用听他的!我们走!这里我的人会收场的!”贺爵年沉着的开口,眼底却早已是怒火狂燃。
司霆堃故意在闹市区找事,就是想趁他立足未稳之际给他施加压力,另一方面也是胁迫遥远!真是卑鄙!
“我……”遥远看着马路上混战一团的黑衣人,再看看司霆堃,想也没想,啪的甩过去一巴掌。
“你闹够了没有?!不要再逼我了!”她喊着,小小的声音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司霆堃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瞳仁充血。他咬着牙,扭头瞪着遥远。
“我逼你?”他问!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逼他,都是她在漠视他!
“路遥远,你忘了我在墅野新区门口对你说的话了吗?”他定定的看着遥远,被她打的一边面颊微微发红,却无损他完美冷毅的面容。
可是,在遥远眼里,此时的司霆堃就是一只永远不知道满足的野兽,他是想要把她折磨到死吗?
“你说过什么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们的将来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离婚!”
遥远眼底和着血泪,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司霆堃手腕一松,只觉得从未有两个字,可以瞬间挖空他的心。
正当他发愣的时候,堵塞的马路上,突然响起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至近,尖锐刺耳。
接下来,一切只在一瞬间发生……
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疾驰而来两辆摩托车,前面一辆明显朝着贺爵年跟路遥上就撞了过来,贺爵年不得已松开遥远的手,让那辆摩托车从他后背擦了过去,紧接着第二辆再次冲过来,目标却是遥远。
“啊!”遥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拖住了她的身体,她尖叫一声,已经被摩托车上的人粗暴的拽住了手腕,拖上了后座。
“遥远!”司霆堃喊着,紧紧地拽着遥远的手不撒开,整个人瞬间被摩托车拖行出了上百米。
司霆堃死死地拽着的遥远的手,被摩托车拖拽出去了上百米,摩托车速度很快,上百米的距离不过几秒钟的事,也就是一眨眼。
等着贺爵年跟路遥上回过神来,第二辆摩托车已经到了下一个路口,而第一辆摩托车也朝着别的地方飞奔而去。
“遥上,带人堵住那辆车!”贺爵年手指着第一辆车逃窜的方向。
旋即迅速转身,已经朝载着遥远的摩托车追去。
毕竟摩托车马力有限,拉着遥远再拖着一个司霆堃,一时方向没掌握好,直接开上马路边。
“啊!”遥远尖叫,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被司霆堃拽断了。
她另一只手捶着骑车人的后背,努力想要挣脱下来,奈何那人仍旧是踩着轰鸣的油门,一手把着车把,一手牢牢地卡住她的腰身。
遥远动弹不得,便看到自己身后的司霆堃咬住牙,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十指紧扣,他宽厚的大手灼热颤抖。
遥远看到,他身上的休闲装是天蓝色的,这一刻,遥远的记忆特别的好,她记起来,这是她结婚前送给他的,可他怎么还穿着?也许是巧合吧,他那么多情妇,说不定是别的女人送他的衣服,他这么讨厌自己,怎么会穿自己送的衣服呢!况且都三年多了,更加不可能!
手腕一阵剧痛传来,遥远咬着牙拉回思绪。她真是痛恨自己,如此紧要关头,竟还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摩托车拖拽着司霆堃上了马路边,专捡路边摆放货品的地方走。
遥远失声尖叫,看到司霆堃的身体在车后被抛了上去,她以为,他会松手的……
可是,他仍是紧紧地抓着她。身上的衣服跟裤子都磨破了,鞋子也不知去向,浓密的发被风吹乱,只那眼神,是遥远未曾见过的惊悚坚毅。
“遥远,不要松手!”他喊着,声嘶力竭一般。
遥远的心,在他的眼神中,有瞬间,看不清楚的感觉。
不远处,贺爵年追了上来,摩托车接连撞了好几个墩子,速度也慢了下来。
司霆堃瞅准了一个机会,单腿勾住路边的一段护栏,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护栏的顶端。
他扭头对贺爵年嘶吼,“快!”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放手的!绝不!
他之前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跟遥远的将来,不管如何,他不离婚!更不会放手!
摩托车上的男人眼见车子被司霆堃拖住了,遥远那莹白的皓腕几乎都要被扯断了,带着银色头盔的摩托车手眼底迸射一丝寒光,抽出裤腿里藏着的墨绿色藏刀就朝着司霆堃手腕砍去。
与此同时,贺爵年就差十几步就到了这里了。
遥远只觉得眼底闪过一抹凄厉刺寒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那耀眼的白光将司霆堃无底洞一般的黑瞳映照的更加雪亮。
遥远以为,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会放手了。
他身上已经受了很多伤,膝盖,手腕,两只脚,还有大腿,都有血淋淋的擦痕,触目惊心。
一向高高在上,笑傲商场的司霆堃,何时这么狼狈过?何时……
她认识的他,阴沉,狠戾,说一不二,却也深藏不漏。
可是现在,他这是为了什么?就是不放手!
眼看那短刀就要砍向他的手腕,他却依旧没有撒手的迹象。
“放手!”遥远喊着,失声尖叫!
终是,她松手了……
即使她恨他,也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砍去一只手而无动于衷。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此刻,遥远很想问他,是真的到死,都不放她走吗?
“不!遥远!”
司霆堃手心一空,短刀砍下之时,遥远松开了他的手。锋利的刀锋擦着他的指甲而过……
与此同时,贺爵年冲了过来。
摩托车上的男子拽紧了遥远,一加油门,呲的一声呼啸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