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神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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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太白归来

羡鸢没有说话。

我有些担心是不是话说重了,现下她比我高强许多,一个不慎,将自己赔进去可不好。

良久,她道:“我有一事相托。”

上次她要帮忙,我心软借了身子,导致此刻沦落到这么个黑漆漆的地方,这次还要帮忙,搞不好就是魂飞魄散。除了缺心眼,委实找不到同意的理由,只好沉默相对。

不知为何,羡鸢也默了默,以一种袒露心机的口气道:“你说的对,我不喜欢他。”

我心中一个咯噔,不知她接下来想干什么,一般情况下,像这种人说的真心话,听完就是被抹杀的命,慌忙阻止道:“等等!有话好好说,不对,你先别说!”

无奈收效甚微,她并不理会,缓缓道:“亲眼所见,有时并非真实。喜不喜欢这种事情,现在说来,也是无益。”

我行动不便,被迫听着,心中无限凄凉。

她又徐徐讲述了许多事,陷入自己回忆中无可自拔,絮絮叨叨,前后语义不大通顺,然感情真挚,听得久了,我忘记抗拒,困惑一一揭开。

她的解释加之先前所见,已然将故事凑得完整,虽不荡气回肠,仍是让人难逃唏嘘。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干什么?”

她寒泉般的声音飘渺,竟然仿佛在笑:“我总觉得,这些事,一个人背负太累了,想你帮忙分担。”

我说:“你应该告诉北冥傲雪,而不是和我说……”

羡鸢淡淡道:“我和他之间,早已无话可说。”她忽然好像有些高兴,“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看北冥海,对吧?”如同与我是相识多年的闺蜜。

我呆了呆,不知为何她忽然提及此事。

冰冷的呼吸萦在耳畔:“因为这是他唯一许给我的事。”

我蓦得睁大眼,眼见遮住视线的黑暗分离崩析,露出夕阳下无垠的一片海。海水澎湃的声音涌入胸腔,融合着沸腾的血液,叫嚣想要从眼里冲出。

与之伴随的,还有身体下坠时风猎猎作响的声音。

沉闷的入水声后,有咸湿海水窜入鼻腔,我企图张开嘴,更多的水借机顺着流进喉咙,挣扎下只吐出几个硕大的泡泡,慌忙拼命用手捂住嘴。

翻腾的海水扭曲了视线,天空倾泻着血的颜色。

气泡越来越多,我已支持不住。

堕入深不见底的海水前,仿佛有什么人,唤着我的名,自山崖上纵身而下,漫天朝霞下孤鸟一般的身形。

有尾从未见过的漂亮大鱼,摇摆着尾巴,款款游来。

熟悉的铃铛声,还有一句轻轻巧巧,带着三月春暖气息的道别:“再见。”

惊坐而起,极目一片雪白,我大口喘着气,尚未从溺水情境中醒过神,五指紧抓身下的床单,惊魂未定。不过如梦一场,平白却似老了许多。

一人穿着月白衣裳趴在我床边好像已睡着,手边放了本连环画,翻到当中一页。

我愣了下,此情此景,似是旧时相识。

太白自原先伏着的身子里抬起头,脸上是压着的睡痕,红了一片,迷迷蒙蒙揉着眼看着我道:“你可算醒了,为师……”

我见真是他的脸,一时心绪难辨,以为要死的时候,竟让我回到了九重天,不及细想,只觉得委屈非常,一直的坚强瞬间倾轧殆尽,胆怯争先恐后冒头,不等他说完话,便扑进怀里,头埋在肩膀上,紧张的不住颤抖。

带着兰花香气的身躯明显有些僵硬,似乎想推开我。

生怕再是春秋黄粱,我不顾他的抗拒,抱得更紧,闭着眼用力道:“师尊……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怕……你不要走……不要走……你一走我就要醒了……”

良久,他终于轻轻回抱住我,用手顺着我的头发,兰香吐在耳边:“我不走,一直都在这……恩,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受委屈,让你打一打好不好?”

我摇着头不答话,一个劲吸气,想将他身上的淡雅香气全数吸进肺中,没有一刻比现在这一刻更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只愿永远记得如此安心的味道。

眼睛流下泪,似乎想将梦里来不及流的悲伤统统发泄出来,心跳贴着心跳,成为鼓励我哭泣的节奏。

太白安静任由我肆无忌惮将鼻涕揩在身上,一时气氛婉转暧昧。

我猛然将他推开距离,肿着眼想看出些端倪。

他替我顺气的手搁在半空,面上满是不解:“怎么了?”

最近见了太多魂境奥妙,我抽着鼻子,说话不打清楚,戒备的问:“你……你是不是我师尊?”

他张开两手,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道:“天上地下,你还见过比为师更俊美的人?”

如此熟悉亲切的语调,我一颗心彻底放下,作势又想扑回他怀中。

太白挡住我的去势,慌慌张张道:“不能再抱了,可不能再抱了。”

我眼里噙了一包泪,不明所以将他望着。

他莫名红了脸,将我在床上安置好,起身去端一碗药,背对我,满不在乎的声音问:“真这么想我?”

我甚诚恳点头,想起他看不见,道:“虽然当时不是很想,但是一看见,就觉得特别想特别想。”

他已将药端到我面前,又是黑漆漆一碗:“已经到家了,来,先喝药。”

我踟蹰着不想接过,这也太熟悉了,怎么总要喝药,还都是这么难闻的。

太白小心舀起一勺吹了吹,我下意识向把头偏开些,不愿让他送进嘴里。

不料他却是将那口药汁自己喝下,我以为他要做出些嘴对嘴喂药的可怕举动,又是一惊,不想见他俊脸瞬间狰狞异常,青青紫紫煞为好看。好不容易调试了好些的表情仿佛想同我说话,方张开嘴,立时用手遮住,一副欲吐的模样,将药碗递到我手中,回身伏在桌上,抱着茶壶猛灌了好几口。

我端着手里的药,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难闻,又拿远了些。

过了好一会,太白才回过头,苦着一张脸:“怎么这么难喝?”

我愈发觉得这是真的太白,断无可能臆想而出:“师尊,你喝药干什么?”

太白正又含了一口茶,仿佛呛到:“没……咳,没什么。”立刻转移话题道,“你啊,北冥府的事办砸了。”

乐得不再逼我饮药,我将药放下,细声问:“那个……羡鸢君,她死了吧?”

他顿了顿,朝我点头:“你一睡不醒,我才带你回的天上。”顿了顿,斟酌道,“其实不关你的事,你不必难过,都是劫数,躲得过躲不过而已。”

我揉揉额角,眼前浮现起那样好看又凉薄一张脸,和黄绫下永远看不穿的眼神:“丧事办了么?”

太白坐回我身边:“今天是出殡的日子,你身边离不开人,我就让少真去了。”

我点点头:“我有几句话想和北冥傲雪说,咱们过去一趟好不好?”

他脸色没由来一暗,不大高兴:“你一醒,就有话跟他说?怎么不见你有话想对为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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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北冥海结束后,我要好好欢乐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