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水墨江山
8945200000033

第33章 对攻

阎膏真以前遇到的所有对手,都是战场上的武将,单无双用水墨剑时的进攻套路,阎膏真能轻松化解,但单无双忽然换成了细腻的拳脚功夫,阎膏真一时不适应,让单无双得手,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阎膏真道:“可惜啊,你虽能从我这里找到破绽,却没有大加利用,我若是你,刚才两刀就不应该砍在背上,我会直插两肋,取其性命。”

单无双也学着阎膏真的口吻道:“哼!太快结束战斗有什么意思,你大老远的来一次,一定要让你领教一下中土武功的厉害。”

“哈哈哈哈,后生可畏也,你们中土话有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从你拿下先锋大营之时我就想到了,你肯定是初涉战阵的少年一个,不过,你错了,错在不应该学我放对手一马,因为,你没机会成为像我一样的名将了!”

阎膏真说完,将手中双刀往地上一撇,卸去盔甲,双臂发力,肌肉撑破了内衬衣物,整个健硕的上半身裸露出来。

单无双见流血不但没有打击到阎膏真,令他阵脚自乱,反而激发了他的战斗意志,心中传来一丝寒意,又见到阎膏真的盔甲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健的身体,实在令人畏惧。单无双紧握双刀,集中精神,准备迎来下一回合的恶战。

阎膏真卸去负累,解放自己的身体,背上的伤口让他热血沸腾,大吼一声,高高跃起,举起铁拳朝单无双砸去。单无双本想只需轻轻向后一跃便可躲过攻击,没想到阎膏真一拳砸向地下,冲击力却从单无双的脚底传出,单无双刚落地还未站稳,就被震开,单无双不做多想,在空中翻身挡开爆裂的土石,同时运气于刀,顺势发出,两道剑气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直扑阎膏真,阎膏真从地中拔出拳头,铁臂迎着剑气一挥,两道剑气被同时挡开,飞向一边的树木,一声撞击之后,一棵大腿粗的树木被拦腰冲断。

单无双一落地便知没有两记剑气均没得手,于是紧接着又挥动双刀,再发两招,阎膏真起身换另一只铁臂再去挡,没想到这一次单无双又是虚实并进,一招是剑气,另一招则是学阎膏真飞刀出手,阎膏真铁臂横扫过去,剑气被挡开一边,而弯刀则穿透了阎膏真的胳膊。阎膏真又一声大吼,拔出弯刀朝单无双砍了过来。

单无双一见两次伤到阎膏真,却都让阎膏真越战越勇,只好和方才一样先小心防守,再找机会攻其要害。于是掉转剑柄反手持刀,用师妹夏侯零零的武功路数,应对阎膏真的全力攻击。

李重墨一路搜寻到凉州城外,都没有发现单无双和阎膏真的踪迹,心想,单无双果然不会把阎膏真往这边引,因为怕战斗会波及城外的百姓,但要是没有帮手,单无双又有伤在身,面对名将阎膏真,他又能作何想法呢?

李重墨只好又掉转马头,往官道一侧的树丛里找去。

阎膏真对着单无双一通砍杀,都被单无双一一回避,但单无双不像阎膏真那样,血流越多越勇猛,加上旧伤未愈,身体内各部位都开始吃紧,动作过大就会隐隐作痛,影响身体的反应速度,一个不留神,肩膀和大腿便被划过两刀,单无双急忙挥刀舞了一团密集的刀光,挡开来势汹汹的攻击,趁机向后退去。

单无双手捂着肩膀伤处,腿因为痛楚略微有点瘸,阎膏真见单无双退却十步之外,也不做追击,也趁此机会喘口气,稍作休息,一边慢慢绕着单无双一点一点靠近,一边紧盯着单无双的双眼,似乎想从单无双的眼中寻找他内心的破绽。

单无双见自己想一直猎物一样被阎膏真慢慢逼近,忽然想到那天和左红雉对战时的情景,当时左红雉也是这样不急于给他致命一击,而是想猫抓老鼠一样的,利用主动权,慢慢折磨着他。对了,这样说明对手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势均力敌的对手,至少觉得自己胜算在握,只要阎膏真也有这样的想法存在,那就一定有破绽。

两人对峙了许久都未再轻易出招,阎膏真冷冷地说道:“怎么样,感受到恐惧了没有,身体一定很疼吧。”

单无双回答道:“你也不过如此,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大。”

“哦?那在你想象中,和我的战斗应该是怎么样呢?不过在你回答之前,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都错了,因为一场靠运气得来的胜利让你心存侥幸,让你低估了战斗的残酷性。”

“那我现在可以回答了吗二月将军?我告诉你,我想象不到,所以我才不怕!”说完,提刀上挑,一击剑气脱出,袭想阎膏真。

阎膏真能从单无双的眼神中看出意图,早有防范,稍一偏身,便避过剑气,但他却没还手反击,仍然平静地说道:“你当然想象不到,中土有句话叫一将功成万古枯,你可知道你个真正威震沙场的将军,要踩着多少人的尸体,才能傲视群雄吗?”

单无双不说话,也不再攻击了,因为他明白,趁现在还能呼吸就赶紧多喘口气,不要浪费内力,等找出了阎膏真的破绽再全力出击。

阎膏真见单无双也不接话,便继续说道:“当年我就像你这么大,带领我族人中的一百名最善战的勇士,跟着大夏大军东征西讨,每到一处都尸横遍野,惨绝人寰。我记得那一年的二月,我们包围住了大月氏人的一座城池,大军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可是大军统帅吃软怕硬,遇到了硬骨头不想白白损耗兵力准备派人与敌人的城主和谈,你知道,那只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于是我带着我手下的勇士们强攻敌人的城门,将自己人的尸体抗在头顶抵挡暴雨一般的箭支和碎石,硬是用砍得已经卷刃的大斧,砸开了城门冲进去。我永远忘不了那些守门卫兵的眼神,那是充满了恐惧的眼神,那是充满绝望的眼神,因为那天,他们看见的不是一般的大夏士兵,而是浑身都被鲜血浇投的死亡之神。没有人在敢抵抗,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个个看下他们同伴的头颅直至轮到自己。”

单无双听着阎膏真的描述,自己仿佛也看见那一幅惨烈的场景。

“血在刀刃上结成冰凌,我和我手下的勇士们已经杀的停不了手,力气仿佛用不完,心中有种无名的力量驱使着自己杀杀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止这一切也不想停。也许这个习惯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说着,阎膏真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手便一下子被鲜血染红。

难怪这个家伙不害怕受伤,原来是这样啊,单无双心想没错,这种感觉自己也曾感受过,就是左红雉将他打的满身是伤无力还击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战斗的欲望,但是......但是那是不一样的。

单无双勉强地笑了下,说道:“我以为你多厉害呢,看来你也是有底线的,你觉得疼痛和鲜血能激发人的意志,这话我不否认,因为我也曾亲身体会过,但是,你要是认为这样子就能达到无敌的目的,那你就错了。”

阎膏真一愣,问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能说服我。”

单无双舔了舔自己手上的鲜血,眼神一下子变得不可捉摸。既然阎膏真想透过它的眼神寻找破绽,那就让他看个够吧!

“我没你能说,但我能做给你看!”说完,屏住呼吸,提刀冲想阎膏真。

阎膏真一见单无双不按照老套路利用距离释放剑气攻击,反而大胆冲上来对砍,从眼神中也并未捕捉到什么企图,一向处于攻击上风的他突然反被攻击倒有些不能适应了,几次想抢手反攻,单无双都无惧伤痛,全力进攻,颇有些学他的风范。

但单无双也并非没有无脑地一味在正面攻击,他找准一个机会,一刀抹向阎膏真的喉咙,阎膏真将刀身抵在身前,挡住那一刀,原想等着单无双收刀之时再出手还击,没想到单无双手一松,人刀分离,趁阎膏真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那一刀上,猫腰一窜,绕到阎膏真身后,反手握住自己横在阎膏真脖子上的刀刃,往回一抽,阎膏真的脖颈上被刀锋划过,出现一道血痕。

阎膏真感觉脖子上一阵凉意传来,心中暗叫不妙,顾不得反击,先用手去捂伤口,其实那伤口并不深,只是位置处在致命之处,让阎膏真大吃一惊,单无双此时又换手持刀,连砍数下,直到阎膏真反应过来聚刀格挡,单无双才停止砍杀,飞身一脚踢去,将阎膏真击退数丈之外。

阎膏真将手从脖子上放下,才发觉那刀伤不深,并未伤及要害,只是自己过分紧张才阵脚大乱,感觉自己有点被愚弄的味道,大吼一声想单无双扑过去,没想到单无双已经和先前大为不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面对阎膏真的反扑,不再退让回避,也冲着阎膏真大吼一声,迎着阎膏真直冲上去,两刀相冲,阎膏真的体力自然要高过单无双,只见刀光碰撞之处,火星四溅,单无双的刀被高高挑飞,阎膏真正想乘机继续砍下去,不料单无双手中兵器被击飞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去抓阎膏真还未收回的弯刀,一头撞向阎膏真的眼眶,阎膏真被这毫无章法的攻击彻底看不懂了,眼睛像火烧似的疼痛不已。单无双抢占上风,趁势追击,忍着手中的剧痛,猛地一拧刀身,紧接着抓住阎膏真受伤的胳膊伤处,往回轻轻一拽,

趁阎膏真站立不稳朝自己倒过来之际,一个侧身,用肩膀撞击阎膏真的肩胛部位,转身一接,刚才被挑飞的弯刀正好落在手中,再返身斜劈,正中阎膏真的一边锁骨。紧跟上一拳重重地击在阎膏真胸口处,又将阎膏真打退数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