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话题也进行不下去了,皇上的意思只好先将赐婚一事暂时搁置不办,大家都先各自回府休息,皇上自己就留在沐雪殿过夜。
兰沁因为心情不好,连告辞的话都没有说就顾自回宫了,皇上虽然赐了单无双一座府邸,但还没落实下来,所以这几天也还要在李泠容的府上暂住几日。李泠容带着单无双和夏侯零零二人打道回府,刚落轿,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统领府外,单无双一见,便兴奋地喊道:“左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左红雉也高兴地上前,用力地一把抓住单无双的双肩,说道:“单兄弟......”话刚出口,便知道自己有失礼数,又赶紧松开双手,跪拜道:“卑职参见单将军!”
单无双一愣,急忙扶左红雉起来说道:“左大哥别这样,你还是叫我单兄弟吧。”
左红雉笑了笑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有的场合我还是该向你行礼的,不过我知道单兄弟是性情中人,我仍然在心里把你当兄弟。”
李泠容也笑着对左红雉说:“好了好了,这里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就都别讲什么礼数了。”
单无双抓起左红雉的手就往府里走,边走边说道:“走,咱们还是进去聊吧,我还有很多话要跟左大哥说呢。”
左红雉却没有跟着走,而是拽了拽单无双,说道:“单兄弟,先不忙着叙旧,其实我现在来是有公务在身......”说完超李泠容看了一眼。
单无双明白左红雉的意思,只好松开手,说道:“哦,这样啊,那你们先忙,等忙完了公事再来找我聊,我等你。”
左红雉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单无双走进府中。待单无双走远,李泠容问道:“说吧左校尉,到底是什么事?”
左红雉探头看了看府外两边,然后才放低声音说道:“大人,卑职已经查到幽州王世子刘兴贵在京城这段时间跟一个外族人联系甚密,不过不是大夏人,而是南蛮人。”
“哦?难道说,幽州王觉得西域大夏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准备去勾结西南蛮夷了吗?”
“很有可能,据卑职手下的探子回报,跟刘兴贵见面的这个南蛮人是楪榆国国王的侍卫长,楪榆国王很信任他,刘兴贵频频密会这样的人,意图在明显不过了。”
“人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人现在就在京城南郊一家客栈中。”
李泠容想了一下,说道:“左校尉听令,发朱雀令召集你的手下立刻前往南郊集合,你我现在就一同赶去,今晚就要活捉他。”
“大人,不如我们调集兵马总司的卫兵前去捉拿吧,听说此人练就一身怪异武功,而且在整个西南蛮夷都没有碰到过对手,还是多调些人来有备无患吧。”
李泠容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他在西南蛮夷碰不到对手又怎样,他现在可是在我中土境内,况且人多了会惊动刘兴贵那帮人,我们要在客栈里直接拿下他。”
“是,大人!”左红雉得令,立刻去召集部下。
天空越来越阴沉,乌云渐渐遮盖住月亮,并且越压越低,一声闷雷过后,云层渗出豆大的雨水开始往下落,落到了地面上砸开一朵朵水花,然后紧跟着其他雨水汇集到了路边。
皇宫的卫士们仍然警惕地盯着自己岗位附近的动静,尤其在皇上今夜就寝的沐雪殿外,御林军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还不时的有成队的侍卫穿插巡逻,丝毫不会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而松懈职责。
杨妃刚伺候皇上睡下,自己刚要歇息便被雷声惊动,一看窗外已经风雨飘摇,便没了睡意,勉强合上眼睛眯了一会,忽然感觉房内有很多影子在晃动,一睁眼四下观察,却又什么也没看见,心想也许是窗外树枝摇曳的影子照进来的吧。
杨妃刚刚躺回床上,仰面一看,突然看见天花板上竟然倒趴着一个人,再一看,还有好几个人像壁虎一样倒趴着爬过来,有一个人还停下来回头朝下看着杨妃,一边看一边从后腰拔出短剑。
“有刺客——”
客栈掌柜关上大门准备休息,忽听有人敲门,便喊道:“本店客满啦,客官请另寻店子投宿吧。”说完便欲往里屋走去。
刚走几步,外面敲门声又起,掌柜的没办法,只好把门打开一道缝,也不敢开大了,以免风雨飘进来。
“几位客官,本店已经客满了,请几位另寻个地方吧。”掌柜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门外站着几位身穿劲装的男子,披着半身蓑衣戴着大斗笠,其中一个伸出胳膊摊开手掌,掂着一个银元宝,送到掌柜的面前,说道:“帮个忙,开开门,先让我们躲躲雨吧。”
掌柜的一看是有钱人,便连忙打开大门,让这几个人进了客栈,谁知这些人刚一进门,掌柜的便被一人捂住嘴巴,强摁到桌上。掌柜的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从外面窜进来十几个一样打扮的人,最后面还跟进来一个女子。
掌柜的惊恐地望着这些人,李泠容走上前来掏出兵马总司的金牌给他一看,然后轻声说道:“你不准说话,我们问你话,你比划给我们看。”
掌柜连忙点头,李泠容问道:“你店里可住进一个南蛮人?”
掌柜的又点了点头,李泠容接着问道:“他住在哪个房间?”
掌柜用手指了指楼上走廊最顶头的位置。李泠容又问了一句:“只有他一个人吗?”
掌柜的还是用点头的方式回答她,李泠容朝那个房间的位置看了看,然后轻轻一挥手,左红雉带着手下探子们立刻悄声上楼,贴着墙摸过去。李泠容则坦然坐下,让掌柜的给自己端了一壶茶来。
左红雉面对那间房的门,指挥手下们在门两旁埋伏,其余人手则在每一个客房门外守着,带大家都各就各位,左红雉沉着地拔出长剑,准备冲门。
刚要起脚踹门,门突然自己向外被撞开,左红雉本能地将两只胳膊护在面前,门两边安排好的探子以为里面的人要冲出来,急忙现身堵住门口,没想到迎面飞来十几条毒蛇,扑在他们身上一通乱咬,两名探子被咬中脖子,瞬间中毒倒毙,左红雉幸好有门板挡着,才没被毒蛇扑到。
左红雉见屋里的人又想扔出毒蛇,恐怕外面的人还会受其毒害,于是将隔在自己身上的门板再朝屋里踢回去,阻止里面的人再出手。那人一看此景,把刀便砍,一刀下去,门板顿时被劈成两半,左红雉趁着门板刚破,那人还未看清楚门外境况,首先冲进门去,一剑直取咽喉,忽然又想到李泠容下令要活捉,临时变招,手腕一转,刺向那人肋下。那人刚挥刀劈下,见有人冲入屋中,一剑向自己肋下刺来,急忙又挥刀上挑,挡开那一剑,紧接着反攻一招回去,左红雉轻轻一跃,从那人头顶上跳过去,在他身后落定,此时外面的手下们也已经蜂拥而入,和左红雉一起将那人围住。
左红雉定睛一看那人模样,只见那人长得皮肤黝黑,眼睛不大且眼窝深陷,鼻梁平平,厚嘴唇,是在是丑陋至极,鼻翼和耳垂上还穿了许多银环,****着上身露出一些蛇的纹身,双手的手腕上还缚着两个麻布护腕。那人一手持刀一手拎着个竹筐,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左红雉厉声喝道:“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只是奉命把你抓回兵马总司受审!”
那人说道:“我是楪榆国国王的侍卫长喀往觉裂,你们不能动我!”
左红雉道:“这里是雍州,容不得你放肆,快快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一说皮肉之苦,那人轻蔑地朝门外那两个中毒倒毙的人看了一眼,左红雉知道这是在嘲笑他和他的手下门,大怒道:“给我拿下!”话音刚落,喀往觉裂已经先发制人,将手中竹筐向外甩出一个半圈,然后转身横劈一刀,将围住他的人击退几步,然后跳出门去,左红雉挥了几剑,砍死扑在身边手下身上的毒蛇,急忙下令道:“追!”一屋子人又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喀往觉裂刚冲到楼梯边,一眼就瞄见了坐在楼下的李泠容,也不作停顿,便朝李泠容猛一抬手,一根细小的银针从护腕中飞出,直奔李泠容的眼睛袭去,李泠容看也没看,捏着茶杯在眼前一挡,银针刺穿了杯子,卡在裂缝中,杯中茶水顿时变色,李泠容果然没猜错,银针上带毒。
待喀往觉裂跳下楼梯,向往门外跑去时,李泠容一脚将一张板凳踢去,喀往觉裂听见身后一声响声,也不回头,脚后跟一抬便将那板凳踢回,李泠容又起一脚,板凳飞出,喀往觉裂刚刚打开大门,板凳往门上一砸,板凳碎了,门也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