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此结果
冷月破门而入，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柔软娇小的姑娘，她也不想当那样的姑娘。她好羡慕自己的姐姐，她现在很确定红衣十三娘就是自己的姐姐，她羡慕红衣十三娘可以为自己所心爱的人放弃一切，乃至于自己的青春与生命，而且她还是那么默默地去付出，不渴求回报。
冷月双眼似针一样看着端木龙，她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去看过端木龙，因为她一直把端木龙当作自己所最尊敬的亲生父亲，作为女儿的自己，也不可能用这样的眼神去看着他，然而，冷月现在却露出了这样的眼神，凶神恶煞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因为她知道眼前并不是自己的生父，而是自己的仇人。
冷月在等待着端木龙的解释，她期待着端木龙可以将事实的真相告诉给自己。
可是，冷月失望了，端木龙什么也没有说，也许冷月的兀自出现，也真的吓倒了端木龙，对于不期然而然的事情，似乎再聪明的人，也会略觉得不知所措。
冷月虽然没有将目光正对于铁凤凰与掌柜，然而，他们却都吓得半死，他们都垂下了头，就连余光也不敢去扫冷月的眼神。
一双还是那么清澈透明，但是也可以清晰地看得见幽愤的眼睛。
冷月道：“端木龙，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端木龙多么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是多么希望冷月还能被自己所利用，可是，他所渴求的这一切的一切，全然被冷月破门而入的声响给击碎了。
但是，端木龙还是把有一丝希望，可以挽回冷月内心的希望。
端木龙是个极其现实的人，他不曾用天真的想法考虑问题，去看待问题，然而，此刻他却显得如此天真与幼稚。
端木龙道：“冷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能对阿爹这么讲话？”
冷月的眼睛里在不断地闪烁着忧郁，她不曾这么伤心过，她不清楚端木龙这会儿象一个傻子一样却问这么一个傻问题。在忧郁之中，冷月满心怒火，她不可能不愤怒，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她的愤怒了。
冷月摇头道：“阿爹，我叫你了二十年的阿爹，你把我当成过你的女儿吗？阿爹，你是我的阿爹吗？我的阿爹在哪里，我的生父生母在哪里，他们是不是都被你给害死了？”
冷月现在很痛苦，她掩饰不住自己内心之中的伤楚，不过，她现在多么想不暴露出自己的痛楚，因为她很明确，自己表现的越是痛苦，端木龙的内心也便越高兴，自己有多么的痛苦，端木龙就有多么的高兴，自己伤心到了极点，同时，端木龙也高兴到了极点。
端木龙无语，他无话可说，他还是在细细地端详着此刻冷月的样子，有些颓然，有些失落，有些恼火……总之，他从未看到过这样令自己兴奋的表情。
冷月又道：“是你利用我去杀黎剑愁，想让我们姐妹两人互相残杀，这次，你又要利用我去杀云一飞，你好卑鄙，你好丧心病狂。”
端木龙这时眉目上挑，好似活生生的阎罗一样，不过，冷月现在并不怕，她似乎什么也不怕了。她不怕自己如何去生，又会怎么去死，不过，她只怕一件事，就是在天堂上的姐姐不能原谅自己。
冷月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好多好多的错事，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想一想，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又怎么敢奢望着在天的姐姐，很关心自己的黎剑愁原谅自己呢？正因如此，她突然觉得很怕，也突然认为自己很可怕。
冷月现在毛骨悚然，即刻间便会疯掉。
端木龙道：“你刚才已经听到了我所说的话了？”
冷月道：“不仅听到，而且还听得很清楚，也许我在刚刚出生就应该知道这其中的一切，也许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二十年来，我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我又怎么会在你身边做你二十年的女儿。”
听后，端木龙不禁狂笑，端木龙时常象这样疯狂的笑，然而，他的笑容却未曾象今天这么疯狂。端木龙忽然觉得自己很兴奋，虽然没有得到《飘香秘籍》，但是看到冷月现在如此落寞，他也是兴奋不止了。
端木龙高声道：“哈哈，你们看到了吧，看到你们的女儿现在的惨相了吧，燕敬仁，让你当年抢我的女人，郑拨江，让你当年不从我，这是你们的报应，生下的两个女儿，一个在青楼陪客，一个则终日独守冰宫，到最后，她们相互残杀，哈哈，冷月，你知道不知道，你不比我好多少，你利用了云一飞把你的亲生姐姐给杀了，你也险些杀了很关心你的黎剑愁，你说我无情，你又何尝有情？”
冷月忍不了了，她承受不了端木龙的这番话，她也接受不了，她好想去发泄，她也好想去杀人，虽然，冷月并没有真的杀过什么人。
在桌子上有一把剑，很普通，在冰宫里似乎随处都可以看到剑，但是象这么普通的剑似乎就很少见了。
冷月拿起了剑，闪动的剑芒映着她的眼睛，也映着她的心，同时也映着往事，她不曾知晓同时也不敢去面对的往事。
冷月举剑，她虽然满腔怒火想去杀端木龙，可是待她举起剑的时候才蓦然觉得，自己浑身疲惫，似乎已经是没有杀人的力气，也没有去杀人的勇气。
端木龙不怕，他知道冷月有几斤几两重，冷月虽然很厉害，但是他清楚却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那满心伤痕的冷月也更不是自己的对手了。刚才，冷月对端木龙那愤然的话语，端木龙也已然是将其当成了一种笑话了，很可笑，可笑的不能再可笑。
冷月的手在颤，她发现自己真的很疲惫，心疲惫，人也很疲惫，疲惫的不光没有杀人的力气，就连举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过，冷月还是要尝试，她也不怕尝试，她也在尝试着去杀一个人，去杀一位欺骗自己很深的人。冷月相信，自己这一剑下去是没有错的，不仅不错，而是还是她在这二十年中，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冷月的剑过去了，剑光并不快，很慢，慢的根本就不象是一位懂剑的人舞的，自然，端木龙也躲了过去，端木龙闪躲很快，他在笑声中便躲了过去，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起，他的手拿起了刀，他的刀锋很利，他的疾刀七式，在江湖也是少有人及的。
端木龙杀过很多的人，他的刀沾过太多人的血，所以，他并不害怕杀什么人，更何况，现在冷月知道了一切，对自己也有了敌意，所以，冷月现在也已经成了他所最想杀的人了。
不过，一刀下去，让冷月痛痛快快的离开人世，这也并非是端木龙想要看到的。
冷月现在象疯了一样，她此刻也简直成为了一位疯子，疯子舞剑就是那个样子，没有力度，也没有套路，她打翻了桌子上的酒壶，她捅破了好几扇窗子的窗户纸，不过，她的剑却没有穿过她最厌恶人的身体里。
端木龙并没有对她客气，他对冷月原本就无情，斜斜的刀光，一压而来，冷月没有怕，她忘记了人还有死这么一说。
冷月用剑去拦端木龙的刀，不过，冷月的剑却拦不住端木龙的刀，她的剑从手中掉了下来，但是，端木龙并没有急着去杀她。
冷月的剑落到地上，发出了声响，这也令冷月变得清醒，她清醒的知道，人是会死的，端木龙也会将自己杀死的，冷月依然不害怕死，只不过，现在让她死在端木龙的手上，她是那么的不甘心，她不想看到端木龙现在还能那么逍遥的活着。
冷月看到端木龙的刀向自己挥来，冷月想闪躲，她很想去躲，因为她真的不想死，不过，她实在是躲不过去。可是，端木龙的刀却停在了冷月的面前，他并没有一刀让冷月丧命。
端木龙道：“冷月，你想杀我，你认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冷月道：“端木龙，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端木龙听后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依然是那么狂野，他看到冷月现在的落丧，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辉煌成就。
端木龙道：“你认为我会害怕鬼吗，我杀死过那么多的人，他们都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但是等他们做了鬼之后，我现在在江湖上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冷月愕然说道：“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端木龙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因为无论我的下场有多么凄惨，你都是看不到的，而你的下场，你的悲惨，我端木龙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冷月不语，她只是在用着那颗藏满悲愤的眼睛紧盯着端木龙看，也愤然地看着端木龙身后的铁凤凰与掌柜。
端木龙这时含笑道：“冷月，我抚养了你二十年，我倒是真不忍一刀杀了你，你看我把你的手臂砍下来，学学你阿姐好不好，还是我先挑断了你手筋与脚筋，这样会不会更好？”
冷月现在对端木龙已经上无话可说，她知道端木龙有多么变态，她也可以想象的到端木龙到底会怎么对待自己。冷月依然相信这是天意，是自己杀了阿姐，伤害了黎剑愁所应得的报应。既然冷月相信天命，所以她也相信端木龙的下场会比自己要凄惨的多，想此这些，冷月忽然觉得安心不少，在她的心里，似乎已经看到了端木龙那凄凉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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