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月残刀之一剑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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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知女心事

往常的那种平静虽然让冷月倍感孤独,但至少要好多现在自己胡思乱想与四面猜忌。冷月不喜欢现在的这种生活,看似平静,其实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平静与安全感。也许自她听信端木龙的话,选择去杀红衣十三娘与黎剑愁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她的生活会有所改变,而且还发生了非常大的波动。

冷月以为端木龙此刻再次来到这里只是想对自己说这些,现在说完了,她以为端木龙马上就会走,自己也可以又重归到一个人的世界。

有时候,一个人的世界真的很让人渴求的,这并非是因为她厌倦了端木龙,而是因为她厌倦了任何可以扰人心神的人或事。

于是,冷月道:“阿爹,难道你来到这里就是要对我说这些,我真的没事了,我也知道你很担心我。”

端木龙摇了摇头,道:“其实你刚才所对我说的那些话也让我颇受启发。”

冷月道:“我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阿爹,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女儿认为自己现在很好。”

端木龙一声叹息,道:“冷月,你真是一位善良的孩子,其实你说的没有错,阿爹一直在忙江湖上的琐事,把你置于一边,的确耽误了你。”

冷月听不出来端木龙到底想要说什么,的确,端木龙有时候说的话真的叫人好难猜,就如他这个人的心思一样,让人看不穿,摸不透,更是无法猜得出。

冷月问道:“阿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想说什么?”

端木龙兀自显出了一脸惭色,很明显,冷月也看得出来,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还是在等待着端木龙回答自己什么。

端木龙摇头道:“一晃你都这么大了,本应该有个归宿,然而现在你还独守在冰宫之中,这真是作爹的失职。”

听后,冷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或许在这一点儿上,冷月对端木龙真的没办法去原谅,因为她深爱着云一飞,但是却被端木龙所阻止,叫使有情人难成眷属,这样内心上的孤独与苦闷,似乎都是因为端木龙而造成的,所以,冷月因为这样,还多少对端木龙有所抱怨。

端木龙又道:“你很爱云一飞,你很喜欢他?“

冷月点了点头。

端木龙道:“云家与端木家堪称江湖上的两大世家,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所以我才一直以为,你们在一起是不会长久的,所以我……”

冷月这时猛然变得非常激动,在感情上的满腹委屈也轰然迸发,道:“我与阿飞是真心相爱,又与你们之间的世家之争有什么关系,阿爹,你……”

冷月不想再说下去了,她怕自己再说下去,又会口无遮拦,说出什么对端木龙大不敬,让他伤心的话来。她知道这是端木龙对自己的不理解,但是她却不想因为这样再让端木龙去伤心。

冷月这时暗含着泪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瞬便滚红了眼眶,似落非落。

或许冷月因自己不能同云一飞在一起,整日坐守冰宫的小屋之中,不知道黯然哭泣过了多少次。冷月渴求一份纯真的感情,她本来也是可以拥有的,然而她却没有,这样的心情有岂非是一般的人能够体会得到的呢?

所以,冷月只好用哭泣去发泄,有的时候,她也并非想因此而太过伤心,去哭泣,然而,她却按捺不住自己泪水的滚落。

端木龙看到冷月那红润的眼圈,于是不由得垂下了头,道:“是阿爹的糊涂,也是阿爹的自私,你会不会认为阿爹这样阻止你们交往是很残忍的?”

这的确很残忍,冷月从始至终都认为这是上苍对自己的不公平,更是对自己的残忍,她好想说“是”,不过,她又没有说,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想让端木龙清楚这是自己的一种默认,当然,端木龙也是不会不清楚的。

于是,端木龙说道:“现在你都这么大了,阿爹应该让你去寻找幸福,阿爹终有老去的一天,也总有照顾不了你的那一天,你也终有离开冰宫的那一天,可是阿爹真的舍不得你,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啊!”

说着说着,端木龙不禁激动起来,端木龙的激动也恰好让冷月有所触动,冷月是很容易感伤的,听到了端木龙的这一番话,她原本想对端木龙一直保留坚硬的心也一下子软了起来。

冷月终归是心软了,即使她很想摆脱掉自己的那一份心软,去找寻自己的另外一面。

冷月道:“可是,阿爹,你知道吗?阿飞对于我真的很重要,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他,我已经将他看作我生命中全部的快乐了,倘若失去了他,我便失去了快乐。”

端木龙道:“我知道,我也看得出来,所以,我决定了,我不再顾忌世家之争了,我觉得我的女儿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失去幸福,我更不能让我的好女儿整日的闷闷不乐,所以我不能将你强行地留在冰宫了,你应该去寻找你的幸福与快乐。”

冷月听后,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是在现实,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端木龙说这些话等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从她发现自己喜欢云一飞的时候,也许是在端木龙反对冷月与云一飞在一起的时候。

然而,无论怎样,冷月总算期盼到了端木龙对自己说这番话了。

但一个人的期盼太久,当那份期待早已逐渐地变成了奢望,这也会渐渐地让人适应很多。

适应那种孤独,适应在孤独中的那一份失落。

然而,就在冷月认为自己所有的期待只是一份奢望的时候,却听到了端木龙这么一些话,这么一些又可以让自己寻觅到希望的话,那种心情,似乎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够知道。

冷月还是不敢相信,正因为她太在意,她太渴望,所以她才无法轻易地相信。

不敢相信的东西又往往会是自己最想去相信的。

冷月很激动,即使她认为端木龙有这样的决定是很反常的,她之所以这么认为,只是因为她不曾想过,端木龙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放弃那份世家雄霸之争。

端木龙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吗?冷月暗自思索,不过,她此刻那种激动的心情已然是无法叫她静下心去思考了。

冷月问道:“阿爹,是真的吗?”

端木龙这时抬起了头,看着冷月那红红的眼圈,不过,他已然知道,冷月的眼圈并非是因为沮丧,失落,抑郁而变得通红,而是因为欣喜所洒下的热泪。

端木龙笑了笑,道:“倘若你能原谅阿爹对你的不理解,阿爹的自私的也不曾为你去考虑你的终身大事,我说的就是真的。”

冷月当然不会计较,她从来都是不会计较太多的,她将自己所有的不幸与幸福,都归为了天意。冷月不会同上苍计较,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宿命如何而去抱怨什么。

有时候,冷月将红尘中的一切都看得很平淡,哪怕那些事情在冷月的心中并非是那么平淡。她也不会刻意地去强求什么,她也没有想过自己要极力地去争取什么,她只想用自己的痴去感化他人。

冷月有一颗赤诚的内心,对所爱的赤诚,对家的赤诚,即使她的爱情并非很美,她的家所给予她的并非是温馨,而是一种奚落,一份寂寞。

现如今,冷月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得不再重要,她认为端木龙刚才的那句话只是自己新的开始,新的生活,新的爱情之路,她也认为,自己终会有新的开始,也是自己用自己的执著与那种期盼感化了上天。

冷月现在十分感激着上苍,也在感激着端木龙。

不过,这一切的到来似乎让冷月感到太早,端木龙也并非值得自己用最为赤诚的心去感激。

真相全部都掩于端木龙的心上,他又会有什么样的计划呢?

端木龙看到冷月很兴奋,他自己也很兴奋,只不过,冷月的兴奋是写在脸上的,而,端木龙的兴奋却掩埋与内心上,因为端木龙不想让冷月看到自己现在有多么兴奋,反倒是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有多么难过,他只想知道,让冷月知道自己是舍不得她的。

当冷月在兴奋之时,看到了端木龙那有些忧郁面颊时,她已不再兴奋,因为看到端木龙那有些难过的样子,冷月想兴奋也是兴奋不起来了。

冷月在霍然间失去了笑容,又变得沉寂了下来。

兴奋之后,会让人变得感伤,在感伤之外,也是叫人变得有所惶恐,不过冷月并非恐慌,因为她此刻永远都揣测不到端木龙在想些什么,她似乎也永远都会被端木龙那一声又一声娓娓动听的话语所打动。

冷月微声问道:“阿爹,你好象不高兴,怎么,你反悔了吗?你还是放不下世家之争,武林之争,对吗?”

冷月说这句话也伴卷着几分失望,不过,端木龙每对冷月所的一句话,都是他所深思熟虑过的,他自然是不会说错什么,也不会反悔自己所说过的什么。

遂然,端木龙说道:“当然不是,为了你,我可以放下一切,阿爹只是舍不得你。”

听后,冷月再次被端木龙的这句话深深感动了,的确,端木龙的这句话说的太深沉,也太恳诚,冷月又是那么的容易被打动,她也很容易因此而感动。

冷月道:“阿爹,你放心,冷月不会离你太远,我会挂念你的,冰宫,永远都是我端木冷月的家。”

端木龙点了点头,道:“要是这样,也许我早就应该做出如此的决定,不过,云一飞要是敢欺负你,我端木龙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冷月点了点头,道:“阿爹,你放心,他会对我很好的。”

端木龙也笑了笑,笑的沉闷,笑的也是心事重重的。

这时,冷月缓缓地走出了房间,她第一次觉得这里如此的清新爽朗,在冰宫之内来回吹着的风也并非那么的凉。有的时候,也是真的很奇怪,当人离开了一直想要离开的地方,的确,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冷月到底是舍不得冰宫,还是舍不得端木龙呢?

也许冷月什么也舍不得,因为她一直都将冰宫当成是自己的家,将端木龙当作自己所最为尊敬的父亲,但是,相比之下,她更是舍不得与云一飞的那段爱情,所以,为了云一飞,冷月也便学会了舍得了。

冷月走了出去,端木龙看着冷月的背影,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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