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怀孕
乔宝贝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沈乔的脸，他正闭着眼睛，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模样，乔宝贝的心中微微一动。
“沈乔……”乔宝贝唤道，觉得额头隐隐作痛。
沈乔倏地睁开眼，没有惊喜，也没有松了一口气，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醒了？”
乔宝贝一怔，为他态度的疏离，不过还是问道：“我怎么了？”
“你摔倒了，昏迷了一天。”沈乔抚了抚额头，站了起来。
乔宝贝已经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心中竟有些无奈，她怎么连走个楼梯都能这么倒霉？
沈乔的目光深思地看着她，她额头的绷带让他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不过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开口：“乔宝贝，你怀孕了！”
“什么？”乔宝贝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片刻之后，连脸色也变得愈加苍白。
沈乔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原本还有一丝希望的心也沉了下去，冷声道：“在你想着把孩子打掉之前，最好想一下你能承受的后果！”
乔宝贝一怔，抬眼看向他，看到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垂下眼，问道：“你知道了？”
沈乔冷笑一声，“怎么，你还会害怕我知道吗？”
乔宝贝沉默。
“乔宝贝，你的自私狠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说着，沈乔已经不再看她一眼，甩门而去。
看着他决然的背影，乔宝贝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下来。是啊，她狠毒，狠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她本来准备要在新婚之夜给他一个惊喜的，可是他先在婚礼前夕给了她一个残忍的真相。她没办法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她不想这个孩子在没有爸爸疼爱的时候可悲地出生，所以，她狠心打掉了他。
可是天知道她有多心痛，一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听着手术刀生生地把那一团肉给割下，她觉得自己都可以跟着那个孩子一起去了！
手术结束后，她没有再做停留，直接飞去了荷兰。之后她也没有好好休养，因为她手上的积蓄并不多，她虽然会日语，但英语很烂，所以还要花钱报一个预科班，而这样一来她就必须抓紧时间打工才能有足够的钱在荷兰待下去，并能够积继续深造，好在荷兰的学费并不是很贵。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的身体复原地并不是很好，经常会头晕、腹痛，这两年稍微好一点，她觉得每一次的腹痛都是宝宝在责怪她狠心地把他抛弃，这几年她没有一天不是在悔恨中度过的。
刚刚听到自己怀孕了，说实话，刚开始是震惊的，但心里很快涌现出的是惊喜，她觉得是上苍再给了她一次机会，哪怕沈乔不爱她，她也一定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一直到中午，沈乔才再次回来，帮她带了稀饭和补汤，淡淡地说道：“这是你妈帮你熬的，她今天本来要过来看你，但班里有一个学生出了点事，所以晚上再来看你。”
乔宝贝本来要自己动手的，但沈乔却先把调羹拿了过去，也不看她，只是舀了一口粥，送到她嘴边。
乔宝贝只好乖乖开口，不过一看到沈乔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就觉得压抑。
“沈乔，孩子的事……”乔宝贝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确实是忽略了他的感受，所以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乔宝贝，四年前你没给我机会知道，孩子没了就没了，但是现在我既然知道了，你就别想做出任何伤害孩子的事情，否则我饶不了你。”沈乔一听，以为乔宝贝又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不禁厉声说道。
乔宝贝怔了怔，只感觉心中隐隐作痛，却也无法责怪他对她的误解，只得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那最好。”沈乔瞥了她一眼，说道。
“婚礼的事……”乔宝贝有些迟疑地开口。
“你放心，不会有婚礼。”沈乔马上打断她的话，声音里有一丝嘲弄。
乔宝贝略带震惊地看着他。
沈乔露出一抹冷笑，伸手抚了抚她苍白的脸颊，眼中流露出一抹残忍的恨意，“乔宝贝，你觉得这样虚伪、残忍、自私的你，有资格得到我的婚礼吗？”
乔宝贝惨白着一张脸，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并不吭声。
沈乔站了起来，背对着她说道：“乔宝贝，我只要这个孩子，孩子生下来之后，要走要留随便你。”
扔下这句话之后，沈乔直接走了出去。
乔宝贝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觉得眼前又模糊了些。
没过几天，乔宝贝便出院了，额头的伤口只要拆了线就好了，主要是要自己的身体养好，确保胎儿的健康。
当天，乔爸乔妈都一起来了，不停地叮嘱乔宝贝要注意身体。
“宝贝啊，你有了孩子之后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更不能蹦蹦跳跳，知道不？”终于盼到了做外婆的时候，乔妈显然很兴奋。
“我知道了，妈。”乔宝贝只能不断地点头。
“还有啊，你要穿宽松点的衣服，绝对不能穿紧身的衣服，饮食也要规律，三餐都要营养搭配，知道吗？”乔妈继续叮嘱。
“妈，你放心吧，三餐的食谱我都会请专门的营养师来设计的，还有其他方面我也会注意。”沈乔插嘴道。
“那就好，既然小乔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对了，孕妇的脾气会有些不稳定，而且经常会心血来潮地想吃一些东西，小乔你一定要多担待。”乔妈又说道。
“嗯，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沈乔应得很爽快。
乔宝贝也笑了笑，说道：“妈，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乔妈翻了翻白眼，“我是担心你肚子里的宝宝。”
乔宝贝一时语塞，以前她是家里的宝贝，现在看来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宝贝了！
回到家的时候，乔宝贝发现家里的很多器具都换了，比如说地板，尤其是浴室，瓷砖都是防滑的，乔宝贝心中一边感慨沈乔的体贴，一边又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微微叹气。
从她出院开始，沈乔就再也没有跟她睡在同一个房间，而是睡在旁边的客房。他依旧对她很细心很体贴，但所做的一切都跟她乔宝贝无关，仅仅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宝宝。
乔宝贝已经不用去上班了，沈乔特地请了一个专业保姆陈姐来照顾她，还将沈家的司机陈伯叫了过来。以前两人刚买下别墅的时候，就决定不请保姆，因为这样会妨碍他们的二人世界，也会缺少一些家的感觉。不过现在，乔宝贝知道沈乔再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于是，白天的时候，家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乔爸乔妈倒是经常会来看看她，偶尔也会接她回家住几天。
怀孕这个意外彻底打乱了乔宝贝的计划，之前她只想着护照一办好就马上回荷兰，可现在，估计这一天要无限期地推迟了。
这天，乔宝贝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沈乔的母亲李慧。她是一个优雅端庄的女性，说话很和蔼，也不像其他女人一样看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不顺眼，相反，她一直很喜欢她，也很支持她嫁给沈乔。
“伯母。”乔宝贝见到李慧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忐忑的，毕竟当年她的行为确实让沈家颜面尽失，她不觉得对不起沈乔，但觉得很对不起一直对她很好的李慧。
李慧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对乔宝贝的态度显然已经改变。
“宝宝还好吗？有没有做过检查？”李慧径自坐到沙发上，问道。
“嗯，现在胎儿基本已经稳定，您不用担心。”乔宝贝谨慎地说道，她知道李慧一定会怪她的，她也没想过获得她的原谅，毕竟是她做错在先。
“宝贝，”李慧看了眼乔宝贝，叹了口气，直接开门见山，“我曾经很喜欢你，也觉得你这样活泼又不失乖巧的女孩子是很适合小乔的，但是四年前发生的事让我改变了想法。”
乔宝贝把头垂得低低的，心中大概能猜到她想讲什么。
“也许是我一开始就看错了，你未必就是最适合小乔的女孩子，你知道的，我只有小乔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希望他能过得好。我看得出来小乔对你是真心的，可你却把他的一片真心放在脚底践踏，作为一个母亲，我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李慧的语气渐渐变得严厉。
“伯母，我……”
“你先听我说完。”李慧直接打断乔宝贝的话，“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伤害了我的儿子是事实。我本来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也本来准备给小乔介绍一个不错的女孩子，让他早日走出你带给她的伤痛，可是，你却回来了，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宝贝啊，你究竟要我儿子怎么样？”
“对不起，伯母。”乔宝贝只能道歉，哪怕她并不认为是她对不起沈乔。
“我也不要你的对不起，既然你现在怀孕了，我也不会让小乔弃你于不顾，毕竟这个孩子是沈家的骨肉。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李慧看着她，说道。
“什么事？”
“孩子生下之后，就跟他离婚。”李慧说道。
乔宝贝一怔，随即脱口而出道：“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李慧一听，心中马上就明了了，不禁摇了摇头，“如果他早就肯跟你离婚，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乔宝贝从未想过原来他们根本就是没有离婚的，她以为寄去了离婚协议书，两人就算是离婚了，却不知沈乔当场就把离婚协议书给撕了，自然也没有办过什么后续的手续。所以说，他们根本就是没离婚的，他一直都是她的老公！
乔宝贝有些不能接受，难怪沈乔对她一直那么肆无忌惮，但是她更无法理解的是，沈乔喜欢的明明是秦情，为什么不干脆点跟她离婚，还要如此纠缠不清？
她想起李慧离开前说的“小情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如果你没出现，我本来也是要让小乔跟她在一起的，我相信她对小乔也是有心的，要不然不会来沈氏帮小乔。你既然是要离开小乔的，我想你也会乐见这样的局面。”
是啊，沈乔和秦情，不止是青梅竹马，也是两情相悦，如果没有那个可笑的赌注，她不会与沈乔又瓜葛，而秦情则会如愿以偿地跟沈乔在一起。
晚上，乔宝贝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沈乔。
“今天我妈来过？”沈乔先行开口。
“嗯。”乔宝贝点头，想开口又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沈乔瞥了她一眼，问道。
“我们是不是没有离婚？”乔宝贝鼓起勇气问道。
沈乔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微微僵住，不过马上又恢复正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放心，孩子一出生，我就会成全你想要离婚的迫切愿望，现在，你只要好好在家里安胎。”
乔宝贝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枉然了，她也答应了李慧一定会跟他离婚。
“好了，没事的话就上楼休息。”顿了一会儿，沈乔说道。
“好。”乔宝贝站了起来，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走在她前面的沈乔，忽然觉得他遥不可及。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下去，转眼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乔宝贝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变化，除了她的视力。
没错，她的视力下降地很快她现在几乎已经看不清十米之外的东西了，而且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尤其是上次Lisa从荷兰传了一份文件给她，让她帮忙翻译成日语，她当时看着电脑，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后来虽然好了一点，但再也没再碰过电脑，一来是沈乔不让，怕电脑辐射会对孕妇有影响，二来是她怕一看电脑，视力就会下降地更快。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她本来想去医院做检查，但沈乔一直让人跟着她，她根本就没有机会。
这天，林晓悠特地请假从A市飞到C市来看她，她刚好抓住了机会，让林晓悠带她出去，跟沈乔说是出去逛逛，其实是去了医院。
“晓悠，还好你来了，要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一趟。”乔宝贝挽着林晓悠的手，笑道。
“你呀，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呢？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林晓悠埋怨道，她可不想好友有个什么闪失。
“放心啦，只是视力下降嘛，大不了配付眼镜！”乔宝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看看你，出来一趟，还要我扶着你，你能看出我们到哪里了吗？真是，哪有人的视力降得这么快的？”林晓悠咕哝了两声。
乔宝贝假装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看来我果然是比较特殊的。”
林晓悠一笑，扶着乔宝贝进了眼科。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乔宝贝和林晓悠知道结果的时候，两人都沉默了。原来上次乔宝贝的额头受伤还留有淤血，现在压迫到视觉神经，而孕妇的身体本来就比较敏感，所以乔宝贝的视力会下降。而现在，乔宝贝已经处于半失明的状态了，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完全失明。
最终，还是乔宝贝打破了沉默，她笑了笑，凑近林晓悠的脸，说道：“晓悠，你看你是什么表情啊？别这样嘛，医生也说了只是半失明而已，你看我还能看得到你不是吗？”
林晓悠的眼眶里已经含了泪水，看到乔宝贝故作坚强的模样，只好忍着难过，说道：“现在就半失明了，要是全失明了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安啦，医生说了，只要淤血散掉，视力就会恢复正常的。”乔宝贝安慰道，话说其实她才是病人，现在却要安慰别人，心中还真不是个滋味儿。
“鬼知道那个淤血要什么时候能散掉？而且现在医生说的话都很没谱的，宝贝，我看你还是找个眼科专家看一下吧！”林晓悠担忧地说道。
“好啦，没事的，你别担心。”乔宝贝说道，其实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和医生说的相差无几，可能真的要等淤血散掉才行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沈乔？说好了，你可不准瞒他，没准他还能给你找个权威给你看看呢！”林晓悠知道乔宝贝的性格，所以先发制人。
“放心，你以为我有多强，而且他跟我朝夕相处，想瞒也瞒不了啊！我一回去就会告诉他的。”
但事实上，乔宝贝并没有这么做。在林晓悠回去之后，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张。她不想一直依靠沈乔，她知道孩子出生后她就非走不可，如果沈乔知道她失明了，那么就算是同情她，也不会让她离开吧！而她，绝对不要这样的施舍。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乔宝贝尽量地去熟悉自己要去的每一个地方，一次次地闭着眼睛慢慢走，寻找熟悉感，以防以后真的失明之后会露出破绽。
她一遍一遍地在别墅里练习，尽量平衡自己的身体，并且让陈姐搬掉了别墅里不是很需要的东西，尽量让自己减少被绊倒的机会。
当然，她也会去外面，尤其是医院，因为她以后要去产检，如果连方向都搞不清楚，沈乔一定会起疑心。而且，她不再回家，免得乔爸乔妈看出破绽之后会担心。
大多的时间，乔宝贝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家里。她买了很多婴儿用品，还有很多胎教类的光盘，每天闭着眼睛听光盘，除非必要，她不睁开眼睛，因为她怕用眼越多，离失明的时候就会越快。
晚上沈乔回来的时候，乔宝贝大多已经在床上睡觉了。他每天都会问陈姐：“太太今天怎么样？”
然后陈姐就会将一天的观察告诉沈乔，而这段时间说的最多的就是：“太太三餐正常，最近喜欢散步，经常楼上楼下走来走去，她说这样对胎儿有好处，而且太太跑了好几趟医院，说是现在先掌握一下医院的情况，以后可以安心产检。”
沈乔虽然觉得乔宝贝的举止有些奇怪，不过见她三餐正常、身体也没有问题也就没有多作深究了。
一如往常，沈乔在睡觉前都会先进卧室看一下乔宝贝的情况，见她睡得安稳才会回房睡觉。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乔宝贝一直都没有睡着，她知道他每晚都会回家，然后会进房看她。有的时候，她贪恋这种感觉。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脸，但其他感官却越发灵敏，比如说能听到他进房前的脚步声，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由于沈乔出门时乔宝贝还没起床，而他回家时乔宝贝已经睡了，所以每天两人独处的时间只剩这睡前的片刻。乔宝贝知道现在的沈乔已经跟以前不同了，甚至跟她刚回国的那段时间也不一样了。他的生活似乎是回复到了她所不熟悉的那四年间，她每天晚上都可以在他身上闻到不同的香水味。
乔宝贝忽然想起《香水有毒》这首歌，不由觉得好笑，所幸自己不用那么委曲求全，还要擦干眼泪陪他睡，也许，这就是孕妇的好处！
“宝贝，你的眼睛怎么样了？”这天，林晓悠打来电话，一开口就问到了她的眼睛上。
“还好。”乔宝贝看了眼在不远处打扫的陈姐，说道。
“Oh，baby，你又来了，能不能不要给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这段时间林晓悠给乔宝贝打电话打得很勤，可每次乔宝贝只回这两个字，让她很郁闷。
乔宝贝莞尔，“整天被你这么唠叨，我的眼睛还没瞎耳朵就先聋了！”
“好吧，我不唠叨了，嗯，”林晓悠顿了顿，随即又说道：“不行，我还是要说，你赶快让你家沈乔找个好一点的医生，帮你彻底检查一下。”
“知道了，领导你真是太体贴人民群众了！”乔宝贝调侃道。
“那是，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嘛，我们代表的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一切要以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点！”林晓悠立马得瑟上了。
“得得得，我不跟你贫嘴了，你看着好了，等你下次再飞来看我，我就已经能看清楚你脸上有多少个毛孔了！”由于手机对孕妇也是有影响的，所以沈乔一直限制乔宝贝的打电话时间，她看了看时间，知道差不多了，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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