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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以天下为家

“孩子,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老人说话间,就见一个蓝发飘飘的女孩向这边奔跑过来。

让雷速惊奇的是,在女孩蓝色的头发之间,高高地竖立着两只尖耳朵。女孩像小鹿一样,跑到近前,将一个瓷瓶递到老人面前,微微喘气,声音甜美道,“阿婆,药取到了。小哥哥没事吧!”

女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乖巧可爱,蓝色的眼眸明净如水,声音像银铃一样好听,蓝头发和尖耳朵把她衬托得像画册上的精灵。

“孩子,先上药吧!包扎一下伤口,很快就会好起来。”老人打开药瓶,给雷速受伤的胳膊上药。

“小哥哥,好!我叫风丫。”女孩做自我介绍,俏皮地一笑,两个酒窝在嘴角跳跃。

风丫?好有趣的名字,雷速忍俊不禁,友好地点了点头。

上完药后,阿婆从宽大袖子中取出一卷白色的纱布,裹在雷速受伤的额头和手臂上,开口道,“跟我们回去洗一洗吧!满脸的灰土,可不像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小哥哥看起来很邋遢,像风箱里的老鼠。”风丫做鬼脸。

雷速感觉饥肠辘辘,身体剧痛,想不到别的出路,便只好道谢后,跟着阿婆和风丫来到她们居住的地方。

来到居住地,雷速发现在周围的房舍都很简陋,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的欧洲。在这个不大的村落里,见到了更多尖耳朵的人,这里的居民看起来非常友善,使雷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在阿婆和风丫居住的小木屋,吃完饭,风丫看着陌生的男孩,好奇地问,“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雷速。”

坐在门口的阳光下做针线的阿婆停了下来,表情严肃道,“孩子,以后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能说你叫雷速。”

“……”雷速不解地看向阿婆。

阿婆思索了片刻,“以后,你就叫风速吧!”

雷速愕然,这个老阿婆也太幽默了吧!但看老人很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便开口询问,“不能叫雷速,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风之国,所有的人都姓风。”

风之国?刚才老人说他是雷之国的人,现在又冒出来个风之国,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等雷速询问清楚了,才惊诧地得知这是一个叫做光明大陆的地方,这里分为四个国家;风之国、雨之国、雷之国和电之国,他现在所处的正是风之国。

关于地球,关于亚洲,关于中国,关于他先前居住的地方,阿婆和风丫一无所知。

到底怎么回事?雷速暗想,难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再地球上了,而是跑到了异星球或者异界大陆?这似乎是故事中才有的事情吧!

雷速呆坐在木凳上,看着门外七彩的阳光,心里一片茫然。

“小哥哥,如果你没有家的话,就跟我和阿婆一起过吧!风丫很喜欢小哥哥。”风丫拉着雷速的手摇晃着,想到以后有人陪她玩了,就分外开心。

雷速哭笑不得,本来想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问明白后,再筹划怎么回去,现在好了,竟然穿越了时空,成了ET。

但回头想一想,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大家能接受他吗?能够过正常人的生活吗?显然是不能。回去后,他还得过暗无天日的生活,还是会被叫做怪物。

好在这里的人都和自己一样,留下来似乎没什么不妥。既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就以天下为家也不错。

以前的世界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除了奶奶留给他的美好记忆。可惜奶奶亲手给他缝制的帽子,落在操场上了。

雷速正是怅然若失,却见阿婆将一顶崭新的帽子递了过来,“孩子,戴上试一试,看合不合适?”

仔细一看,这顶帽子还真和先前的帽子有几分相像,雷速这才明白阿婆忙乎了半天,是在为他做帽子,不由地大是感激,“谢谢阿婆。”

“以后出门的时候,要记得戴帽子,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头发。”阿婆不放心的交代。

“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头发?”雷速不解。

阿婆叹气,“你是黑色的头发,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雷之国的人,你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不过可以喝一种可以改变瞳孔颜色的药草来控制。”

“是啊,我们风之国的人眼睛和头发是蓝色的,而小哥哥是黑色的。只有雷之国的人眼睛才是黑色的呢!”风丫道。

“雨之国和电之国呢?”

“雨之国的人,头发和眼睛是绿色的,电之国是红色。”

雷速意识到,对于这个世界,他需要学着去认识和了解。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阿婆和风丫没有嫌弃自己,还是暂且住下来再说吧!

阿婆和风丫居住的房子空间很有限,只有一间卧室,一间柴房,雷速便主动要求住在柴房里。

当天晚上,雷速躺在柔软干燥的稻草上,盖着阿婆和风丫送来的毛毯,看着天窗上空的星颗,嗅着从门缝吹进来夹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内心感觉到一丝轻松和惬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被人认可的感觉真好。伸手摸了摸自己尖耳朵,放空了大脑后,便昏昏然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雷速再一次梦到了那个长着绿色头发的女人,从小到大,他曾无数次地梦到。

女人长得很美丽,笑容温柔,浑身充满了高贵而母性的气息。

女人拥抱着雷速瘦弱的身体,亲吻他的额头,浑身充满了神圣的光辉,容颜风华绝代,笑容倾国倾城。

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拂动,鼻子痒痒的,雷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耳边顿时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

雷速张开眼睛,眼前是一张古灵精怪的笑脸。风丫正拿着一根稻草拨弄雷速的鼻子,见雷速打了个晴天霹雳般响彻柴房的喷嚏,就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是你……”雷速想起来自己已经被阿婆和风丫收留,如今已经不再以前的那个世界里。

“我不叫‘是你’,我叫风丫!风速哥哥好懒,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风丫玩弄着稻草,嘟着可爱的小嘴道。

雷速这才发现柴房中大亮,门外已是日上三竿。这一觉睡的实在舒畅,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心了。

一想到以后自己就是正常人了,心情就变得愉悦起来。看着风丫可爱的尖耳朵,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风丫,你的耳朵真好看!”

风丫也伸出小手,摸了摸雷速的耳朵,表情像小大人一般,“小哥哥的耳朵也很好看啊,不过这里有一根稻草。”风丫说着话,从雷速的耳朵上取下一根稻草。

风丫柔软的小手触碰到雷速的耳朵,这样柔软温暖的质感,让雷速心头一震,脸上开始发烧。以前,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和别人总是保持着距离,突然有人和自己亲近,就会分外敏感!

雷速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孩的脸,以前他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任何一个女孩,不过他确定,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比风丫更漂亮、更可爱的女孩子!

“风速哥哥,你在看什么?”风丫好奇地问。

雷速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昨天晚上吃的麦子粥早已经消化完毕,面对风丫明净的目光,雷速嘿嘿一笑,“我现在就起床,咱们去吃饭!”

受风丫快乐心情的感染,雷速的心情出奇的好。

风丫用奇怪地眼神看着雷速,“才刚起床就要吃饭么?”

雷速一愣,“难道你们不吃早饭?”

风丫点头,“嗯,有钱人才会吃早饭,我和阿婆每天只吃两顿饭。要不粮食提前吃光了,就只能吃野菜了。”

看着简陋的柴房,想起阿婆和风丫居住的同样简陋的居室,雷速感到一阵沉重!难道这里的居民会穷到连饭都吃不上?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吃了三个馒头,两碗麦子粥,就感到愧疚。自己一个人的饭量是阿婆和风丫两个人合起来的两倍还要多!按照自己这样的饭量吃下去,估计过不久大家都得挨饿!虽然不用再考虑身份的问题,但却要考虑温饱的问题。

看着雷速微皱的眉头,风丫歪着脑袋问,“小哥哥很饿吗?要不风丫给你挤羊奶喝吧,偶尔少交一点羊奶没有关系。”

“挤羊奶?”

“嗯!小哥哥,跟我来!”风丫拉着满脸不解的雷速从柴房跑出去。

阿婆从居室里走出来,见风丫拉着雷速往外跑,便道,“风丫,风速哥哥的伤还没有养好,让他好好养伤,不要淘气。”

“如果不带风速哥哥出来,咱们柴房的草就要被他吃光啦!我带风速哥哥去放羊。”风丫调皮地笑。

雷速这才发现,衣襟上有昨天咀嚼草沫的痕迹,就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昨天晚上闲躺着没事,就在嘴里叼根草,嚼着玩,没想到已经嚼了这么多。

雷速赶紧拍了拍衣服上的草沫子,这件衣服是阿婆给他找来的,他先前穿来的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此时,穿着宽大麻布衣服的雷速,看起来和这里别的居民没什么两样,倒也觉得分外安心。

阿婆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望见雷速满头黑色的短发,便招呼道,“孩子等一等,记得把你的帽子戴上。”

阿婆说着话,进屋里取了帽子出来,还端着一小碗蓝色的液体,递到雷速面前,“孩子,把药喝下去吧!”

雷速琢磨着,这大概就是能够使瞳孔变成蓝色的药汁吧!

“风速哥哥,不会很苦的,阿婆在药里加了甜草芽儿,你尝尝看。”风丫道。

碗里的药汁,如同蓝色的墨水,雷速从阿婆手里接过汤药,喝了一口,味道虽然怪异,但没有相像中那么难喝。

等雷速喝完药汁,戴好帽子,阿婆这才放心地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离开了家,向着外边的草滩奔跑。

在风丫的牵引下,雷速自由地奔跑在绿色的草滩上,大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畅快之感,内心呈现出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