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身
雪，越下越大了，很快就将她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掩盖住。
鼠小妹抬头再次看了看上面悬崖，那地方好险哦！等到春天冰雪消融后，我一定要搬离这里！
可能刚才紧张过度，血液循环过快，她现在还觉得很热呢！
嗯！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血腥膻味！快到家门口时，鼠小妹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她四处张望，仔细检查周围环境有没有发生变化。
可白茫茫的大雪将地面所有族群活动的痕迹全部掩盖起来。
鼠小妹仍不放心，到处嗅嗅闻闻，因为那股气味是蛇族特有的腥膻味，她可不想成为蛇族冬天进补的食物。
她不死心地准备扒开雪再仔细嗅一次，她知道一次的粗心大意也会送掉自己的性命。
“嗷！”苍鹰在半空掠飞，似乎在寻找着猎物。
糟了！他们又回来找她了！鼠小妹大惊失色，顾不得是否有蛇族进入到自己的地盘，连忙跑回家中藏起来。
呼！呼！呼！，她在今晚一定把洞口封起来，还要多挖几个出入口逃生。
她惊魂未定地背倚在壁上直喘大气。
“咝！咝！咝！”她没有出现幻听吧？她的家里怎么会有蛇类的声音？他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追到我家里来了？
血液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全身被冻住的直打哆嗦，牙齿“格格格”地互切，她困难而又僵硬地慢慢转过头去看一眼发出声音的方向。
在昏暗的洞穴中，一双红色的大灯笼首先映入眼内。
果然是一条特大的眼镜蛇！
我完了！鼠小妹的瞳孔不住地放大放大……然后“咚”的一声晕倒在地上。
我有那么可怕吗？眼镜蛇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鼠小妹，对她的行为非常的不满。
突然，他的双眼竖起来盯着她口中叼着的果子，丹心果？她怎么会有丹心果的？她是怎么得到的？
他自她的口中抽出丹心果认真观察一阵，是丹心果没错！
再观察一下她的唇边，那周围的毛还沾有不少果子的汁液。
难道是她爬上去偷吃了丹心果？然后把吃剩的打包回来？黑叔没有发现她吗？难道黑叔已遭不测？
他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的。
嗯？他的眼皮一动，她似乎动了一下，是在偷看他走了没有，是吧？他好笑地看着她小偷小摸的动作。
不对！她的全身都在抽搐！他紧盯着她不放，难道是丹心果发生功效了吗？
她的四肢及头部在抽搐中不断变大变长，身上的毛渐渐的稀疏变短，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见一个人类躺在那里了。
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由一只老鼠所变成的人类！
丹心果起了作用！他瞥了她一眼，可惜，那条灰不溜丢的丑尾巴、那张老鼠嘴和老鼠耳还在！
他将丹心果放入嘴里细细的咀嚼，受到狐族和鹰族在半路的伏击，他就知道有同类出卖了他！知道他今天会来摘丹心果及其路线的只有他了！还以为自己可能吃不到丹心果了，谁知！
是老天有眼还是故意捉弄他？他还是吃到了它，只是便宜了这只小老鼠！
他坐下闭上眼睛慢慢的静候丹心果在体内发生的功效。
……
被蛇族吞下肚子的感觉并不如同伴说的那么恐怖、那么的疼痛：由于蛇族的口比较小，即使他们的下巴自动脱臼也无法将我们吞下去，他们唯有将我们身体的骨头全部绞断、绞碎，像人类拧湿衣服一样将骨头拧成一团才吞下肚子。那其中的疼痛呀，你真想死了算！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疼痛，说明她已经死了，那就不用再受那种罪了！
可坐在高台上黑面阎皇爷却说她在两族大战的时候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导致山鼠族大败，根据她所犯的罪行，应拔去她的四肢，以惩她犯下的过错。
他刚宣读完她的罪状，立即出现了五个人，不由分说的捉住她的四肢和头颅，分别绑上五头毛驴，然后一甩鞭子。
五头毛驴使尽力气的往前跑。
“啊！”她发出惨叫声，那种疼痛比她逃命时所受的伤痛不知疼上几百倍。
“咯咯咯……”的骨头移位的声音直灌入耳内，忍痛而流的冷汗如泉水般涌个不停。
妈呀！让她死了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及头颅被无限的拉长，她实在无法忍受心中不断涌起的恐惧感。
感觉非常清晰的疼痛直钻心间，除了大叫着发泄自己的痛苦还有什么办法呢？
……
疼痛，像无休止似的袭击而来，四肢及头颅被强硬扯开拉长的疼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带着恐惧的疼痛。由最初的大叫发泄到最后的无法再叫，身体渐渐的对这种撕心裂肺的痛麻木了……
疼痛， 在折磨了她几个时辰后似乎停止了，鼠小妹得以喘一口气，在透支全身的力气后，她累极地合上双眼，老天！请你别再折磨我了！
嗯？她刚才不是醒了，怎么又睡过去了？戏龙瞥了她一眼，也怪不得她的，刚幻化成人的那种痛苦可真见人死去活来。
他站起来拂去身上的泥土，饶有兴趣地参观经她改造的洞穴。
这个洞穴，是他在一次无意之中发现的，他也曾在里面留过宿，估不到它竟成为他的避难所！
鼠族真不愧是打洞的专家！她在洞口外又另外打了两个临时逃命的洞穴，那逃生口也很隐蔽，还用一层浮土和植物掩盖起来。
鼠族，真的有那么胆小吗？他倒想试一试她的胆量是否真的还不如他身上的一片鳞片？
洞内倒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洞壁也夯得结实圆滑，不见有一块突出的石块。
那证明她是一只很用心的老鼠。
可参观到她的存物室，他的眉就越蹙越高了：她来这里已经住了多久了？她每天都是吃这些东西为生的吗？
他慢慢的蹲下来，双手微抖着捧起一块地瓜状的东西，天呐！他种植了三百年的，快要成人形的何首乌啊！就这样被她糟蹋了！还有百年的野山参，七十年的灵芝，刚刚成熟的人参果……呜呜呜，他欲哭无泪，辛苦种下的珍贵药材，几乎被她毁得差不多了！
他的一对尖锋牙突显，他要吃了她泄恨！
他如闪电般一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张大了血盆大嘴。
“认真仔细地搜一搜，谁先发现谁就有赞赏！”一道声音响起后，一大群杂乱的脚步声亦随之而到。
糟！他们找来了！戏龙隐去自己身上的气息。
“你们给我认真的搜，他的气息就在此消失的，他一定还在附近的！”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后灌入耳内的是用力吸气的鼻音。
翻石头、扒土、扒落叶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入耳内，除此之外还有狐族低声的议论——
“是老鼠的气味。”
“现在办正经事，什么老鼠都要放在一边。”
“说说也不行吗？”
“找了一天一夜还找不到那条大蛇，主帅的脾气也也清楚的，你想吃不完兜着走吗？”
那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报告主帅，那条蛇的气味就消失在这个洞穴里面。”一个声音突然来报。
被他们发现了！戏龙全身绷紧得如待发的弦。
“扒开看看！”那主帅命令。
“是！”很快，扒石头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唔？那是什么声音？“窸窸”的响个不停，人家可是饱受折磨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他们在外面制造噪音，还让不让人睡觉的？
鼠小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到底是谁在外面扒石头？
“主帅，挖好了！”这时，外面有声音传进来了。
挖好什么？被吵醒的鼠小妹脑子还不是太灵光。
跟他们拼了！戏龙作好了应战的准备。
“你，进去看看！”把危险送给别人；把安全留给自己，那是作为主帅的一贯做法。
“是！”他不得不领命进去，不听命令可是会逐出族群的，一旦被逐出去，大冬天的单靠自己一个找吃，很容易会被饿死的。
嗯？狐狸的气味？脑中赶紧分析到飘进鼻孔的气味，一张尖尖的、她永远也不想撞将的脸钻进了洞内。
“啊！”双方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后，一个“咚”的一声跌下地晕了过去，另一个迅速的将头缩回去，立刻拔腿逃得无影无踪。
“截住他！跑什么跑？”他的军队里不允许出现逃兵。
“人类！有人类！”冬季是人类猎狐制裘衣的时候，他不逃才怪呢！
人类？其他狐类一听，也顾不得什么军规了，一眨眼就逃得无影无踪。
“你们——别逃！”主帅大声叫喊，“谁逃了，军规处置！”
他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着，可就喊不停任何一只狐狸停住脚步。
“人类！人类有什么可怕的？”他大发牢骚地钻进洞中，“等我回去后将你们一只只全按军规处理掉！”
人类？戏龙看了一眼晕在地上的鼠小妹，有办法了。
他亦幻化成人类的模样，摇着地上的鼠小妹兴奋的大声喊道：“快醒醒，有好多的狐狸呢！快去捉来剥皮，今年就有狐皮大衣穿了！”
狐皮大衣？果然是人类！主帅刚钻进洞的头马上缩回去，撒开四条腿就跑。
他的父母就是被人类捉住，剥了皮做成大衣的！
戏龙勾唇轻笑，他暂时脱离危险！但他还不能掉以轻心，狐族生性狡猾多疑，他们一定还会回来察看的！他得做好准备！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鼠小妹，变成了人还是一副老鼠胆！哼！他的笑意愈加深了，而且还带着几分恶作剧，看在救了我两次的分上，我就帮你练练胆子吧！不用太感谢我，那是应该的！
可怜还在晕迷当中的鼠小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是在恐慌中度过的！
……
嗯？她没有死去？鼠小妹睁开眼睛，入目所见的还是熟悉的山洞。
太好了！她高兴得跳起来，她又逃过死神的追捕，幸运之神又来眷顾她了！
听见她跳起来的声音，他自然就知道她醒过来了！他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过去。
人类？鼠小妹为自己没有落入狐族的肚子里而高兴得蹦蹦跳跳，待她回过神来才看见那个人类已经离自己很近了。
人类，她才不怕呢！人类的速度永远也赶不上她们鼠类的！鼠小妹今次有信心了，只要人类不利用工具的话是无法捉到她的！
她一恍，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奔向洞口，就可惜了她辛苦寻来的过冬食物！
她跑呀跑，跑呀跑，离洞口只有三步之遥了，可怎么用力跑，怎么还是还有三步的距离的呢？
糟了！她回头一看，自己的尾巴还正捏在那个人类的手上呢！来不及多想，她回过头就朝那个人类的手狠狠的咬上一口。
人类怕疼！当遭受突如其来的巨痛，他们会做出下意识的动作，把造成身体伤害的东西扔掉。
可她今次估计错误了！那个人类并没有把她扔掉，反而差一点儿把她的牙给咬断！
那是什么皮呀？她捂住嘴，牙齿好酸好麻，简直就像咬在钢铁上。
“小老鼠，别急着走，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他的双眼盯着她。
“只要不杀我，什么事都好商量。”听说，人类很喜欢吃红焖山老鼠肉的！她急忙求饶，但人类能听得懂她们鼠族说的话吗？
她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灾难的？老天，求求你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眼前这个人类不但听懂了她的话还回复道：“好！我先不杀你！你得去帮拾一些柴回来生火。”
“好！”她立即答应他的要求，她可以乘着捡柴的机会逃跑。
“别想着逃！”她的那点小心思全挂在脸上了，他还看不出吗？
“那群狐狸还在附近转悠着呢！”他特别强调，“别惊动他们，我还要捉他们来剥皮呢！”
狐狸？鼠小妹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双脚发软，她死也不去！
真没用！戏龙不屑地盯着她，就这样就被吓得骨头也软了？
他亮出一把偏长一点的匕首，扬了扬道：“不是只有狐狸才吃老鼠的。”
她睁大一双惊惶的眼睛，双手双脚僵硬得像木偶一样，很机械的爬出去。
“站起来走！”都已经变成了人类了，还爬着走干嘛？难看死了！他命令。
“是！”她站起来，踩着脚跟，如企鹅般笨拙地摇着身体出去。
那是什么姿势？戏龙满额头的黑线：好难看！人类不是这样走路的！真正的人类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人类！还有那条碍眼的丑尾巴……
“哎呀！”洞口比较窄，她这样走路法撞上洞壁是必然的事！瞧！她正捂着自己被撞疼的脸蛋呢！
笨老鼠！他眼中虽然对她是众多的挑剔，可唇边却不住地向上弯，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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