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无限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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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温饱——穿暖吃饱,自古以来便是农民追求的最高目标。

每每改朝换代,无不是到了农民活不下去的地步,方才烽烟四起,群雄林立,说起来,农民造反不就是为了有口饭吃吗。

果然,周老大一听此话,脸上立马变了颜色,说话也变得有些口吃起来,“你,你说什么?军队要过来征、征粮?”

花胡子李老头也急得够呛,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王家小子,你可没看错?”

王烈点头道:“当真如此,不敢欺瞒大家。”

周老大怔了半晌,当即痛哭流涕起来,捶胸顿足道:“俺的先人啊,这可如何是好,本来交了赋税和租子,俺就只剩两分粮,现在军队再过来,那俺们可是一分都不剩,呜呜……”

周围的农民顿时也担忧起来,一时间,所有在田头劳动的农民都聚集在这棵百年老树下,议论纷纷,声音也越来越大。

看起来李老头在这儿有不小的威望,他冲大家摆摆手,道:“不管怎样,还是等那些军爷过来再做定夺吧。”众人听得此话,纷纷道,理应如此。王烈心里冷笑,乱世中的军队什么时候讲过良心道义,饿极了连人都吃的主,还会顾忌你们?等那帮讨伐军过来,恐怕连皮都给你们扒了。

众人惴惴不安的等了一会,终于在田头看到一队人马缓缓而来。

王烈趁着大伙翘首以待之际,慢慢地混在人群中,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深知不宜先做出头鸟的道理,一切情形等观察后再说。

领头的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士,只见他头盔歪戴,面相凶狠,目光傲气,马鞭不时凌空抽一下,发出凌厉的破空声。后面则跟着十来个扛着长枪身高各异的士兵,大大咧咧地正向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高举一面蓝白色的旗帜。王烈定睛一看,那猎猎飘扬的旗帜上分明绣着一个金黄的“董”字,在他的记忆里,好像姓董的也只有董卓了,难不成这帮人真的是西凉霸主的手下?

李老头带着两个年纪相仿的老者急忙迎了上去。

那军士一勒缰绳,枣红色的马儿发出一声长吁后这才牢牢站定。军士居高临下的看向三人,傲慢的喝到:“那老头,你可是这里说话管事的?”

李老头连忙躬身作揖道:“老朽不才,不知军爷有何吩咐?”

军士环视了一下周围,见麦田金黄一片成熟在即,不由面上一喜,挤出一丝笑容道:“我西凉大军即将驻扎协防此地,但所带粮草有限,奉我家大人命令特来此地征收,还请各位乡亲父老协助则个。”

李老头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道:“军爷有所不知,州府的赋税已经很重了,再加上该交的租子,我们这些农户一年到头也就剩了些糊口的粮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能孝敬军爷了啊。”

军士脸色一变,哼道:“州府太守算个鸟,见到我家董大人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老头,我和你明说吧,这片田地的粮食我都要了,明日一早我便带人过来搬运,若是这里的麦子还没有割下堆好,休怪我大开杀戒。”

李老头颤颤巍巍道:“军爷,那总该给我们些补偿吧?”

军士斜眼一瞪,冷冷笑道:“还想要钱?”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柄雪亮的长刀,“你得问它愿不愿意。”

李老头瞬时面如死灰,由于常年劳作而佝偻的身子在风中直颤,好像一只残烛随时都能倒下。亏得还有两名老者站在他的身后急忙将他扶住,这才让李老头稍微缓了口气。

王烈虽然躲在人群中,但那两人的对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眼见军士图穷匕见、李老头的身子摇摇欲坠,他趁机喊道:“没有粮食,这不是逼俺们走上绝路吗!”

在田地间劳作的农夫,中青年占多数,不少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本就忿忿不平,被王烈那么一喊,纷纷道:“是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老大本就站在人群的前列,一开始他还对这些士兵抱有幻想,不管怎样给自己留一点,日子还能这么凑活扛下去,谁想到这些人一来就要拿走全部的粮食,要知道,完不成州府的赋税也是要杀头的。这年头,人如草芥,死几个人对于官府而言根本不在乎。

他本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但今日遇到这些事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的越来越旺,再加上王烈不停的在人群中聒噪,“俺们拿什么来养活一家老小,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逼着俺们饿死老娘,饿死妻小,这帮****的还是不是人?”

周老大原本昏黄的眼睛突然变得布满血丝,他旁边一个后生发觉他的状态不对,就拉了他一把,谁想周老大猛地挣开他的手,憋着一股气朝那一队人马走去。

“俺……俺们没粮食,你……你们从哪来的就回哪边吧,恕俺们不能从……从命!”

看着周老大满脸怒色的走来,刚刚缓过来的李老头就心道不好,若是惹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可就有性命之忧。

那军士怒极反笑,也不多说,只策马上前单刀高举,只见一道厉光,刀刃从周老大颈间划过,血液伴随着头颅冲天而起,周老大的无头尸身愣是还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砰然倒地,溅起一地血水。

长枪兵们习惯了杀人场面,见到他们的老大动手杀人,却是欢呼起来,更有人骂道:“md,杀光这些乡巴佬们,还敢跟老子抢饭吃。”

王烈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他急忙高喊,“兄弟们,为周老大报仇!他们人少,俺们人多,不要怕,冲过去杀了他们!!”年轻的后生们与周老大本就熟识,见到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被无情的斩杀,无不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在王烈的鼓动下,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农具朝着那队士兵蜂拥而去。

王烈抽出长剑,却是冲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他深知这时候人群的勇武只是逞一时之义愤,一旦遭遇挫折,必将畏首畏尾。而且这群队伍需要一个领头羊带领他们奋起反击,没有主心骨的队伍只能是乌合之众,一触即溃。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军士压根没想到这些终日里土里刨食的农民竟然会反抗,愣了一下,厉声喝道:“你们想造反吗?”

但已经处于混乱状态中的人们哪会听他的话,眼见农夫们挥舞着锄头、钉耙冲到眼前,军士急忙高呼:“布防,布防!”

这时所有农夫的头顶上都显示出一条短短的血槽,而相反讨伐军士兵们有的显示,有的却没有。

长枪兵们手忙脚乱的想要围成一个战阵,却被冲在最前方的王烈一声大喝,顺势劈倒一个,战阵顿时便乱了阵脚,被农夫们穿插了进去,形成各自为战的场面。

五十余个农夫围住剩下的十二个士兵就是一阵乱砸乱打,不时有农夫和士兵痛呼着倒地,但农民占了大多数。毕竟士兵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杀人从不手软,且长矛又占据着兵器之利,农夫们却是逐渐丧失了初始的锐气,动起手来缩手缩脚。

骑在马上的军士更是大喝数声,借助居高临下之便利,手中长刀不停地朝下挥舞,短短功夫便砍翻了两个年轻人,惨呼之声让其余的农夫甚至产生了一丝畏惧,畏畏缩缩的不敢接近于他。

王烈眼见形势不利,急忙放弃了与一名长枪兵的缠斗,将目标对准了军士,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自己一时糊涂,怎么忘记了这个道理。

趁着军士将一名手持钉耙的农夫逼退的有利时机,王烈迅速接近马匹,手刀重重地砍在马匹后腿的关节处,马匹一吃痛顿时身体急剧的扭动起来,军士猝不及防之下,身形不稳差点摔倒下来。王烈小心腾挪身形,避开疯狂撅起的马蹄,又是一下砍在它右后腿的同一个地方。

终于,马匹的后腿腿骨断裂并喷出一股热血,枣红马悲鸣一声后这才颓然倒地。

那军士反应着实很快,就在马匹歪倒的那一刹那,他弃了马镫,一个高高跃起,双手持刀,大喝一声竟然凌空朝王烈劈来。

“大胆狂徒,竟敢犯我西凉军之虎威,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