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料之外
轻缓而又富有旋律节奏的音乐充斥这个小小的空间。正在熬汤的叶紫零似乎心情不错，一边搅动着锅里的东西，一边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着自己的身体，而房间里的小桌上也放了几盘热气腾腾的佳肴，饭菜的味道满是飘香。
列弃城头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看着小斗室中那抹轻盈的身子张罗着一切，有一瞬间让他恍如身在梦中，以为那是一边张罗饭菜，一边等他回家的妻子。这天堂一般的景象，是这辈子从未在脑海里浮现过的画面，三十一年来从未想象过的生活。陌生的暖意再一次进占了胸臆，涨得胸口满满的，令他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呀！你……”将汤安稳的放在桌子上，后知后觉的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叶紫零不由得惊叫出声，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而嘎然而止，白皙的秀颜蓦地爬上一层胭脂，含羞的眼睫低垂了下来，呐呐的，惊惶失措，仿佛她才是那个随便闯进别人家里的人。
哈……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真没用！看见长得帅的就脸红，真是没用到家了。花痴，白痴，他可是不请自来的不明人士啊。
这人的反应怎么这么有趣？一般人经历那一晚那样的事情之后不是应该生气的责问，或者恼怒的赶他出去，甚至报警的吗？怎么她一副含羞带涩的模样，一点都找不到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呢？
昨天早上醒来后不久他就离开了，不是他畏罪潜逃，而是他越想越生气，怎么也咽不下被老妈恶整的那口气，一怒之下花了一天的时间狠狠地回敬了老妈一笔。事后想也不想的直奔这里，本来还在为自己奇怪的行为感到困惑的，在看到她如此可爱有趣的反应之后消弭殆尽，反倒庆幸自己顺着自己的心过来。
无意识的笑了笑，他大方的找了张椅子坐下，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一点拘谨都没有。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升起难得一见的要作恶的念头。
“嘿……一天不见，想我了吗？”
见她不知所以，待他一副陌生人的模样，列弃城很肯定她根本认不出他来，忘了他也说定。莫名地，对这样的结果非常的不满意，尽管脸上挂着迷死人的笑容，心里却一再的叫嚣着撕破她那张茫然不明所以的脸，看看她是否真的如表面一样平静如水，波澜不起。
“怎么了，不过才过短短一天多的时间就把我忘了吗？我以为昨天晚上我们相处的还算愉快，不是吗？”
表情很危险的慢慢的说出爆炸性的语言，仿佛吃生菜一样简单，却不知道在别人听来是多么的出人意料，就好像凭空出现的惊雷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你……你……”这个人竟然是昨晚那个混蛋、三级、色狼……他吃干抹净逃之夭夭就算了，现在还敢大刺刺的出现提醒她他就是那个欺负她的人！这人真是超级混账，厚脸皮到无人能及。
听到他提及，叶紫零不久前好不容易从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中调整过来的心态彻彻底底的崩毁，本来想要以平常的态度应对这些事情的想法再也没办法维持。
她原本红润的脸愈加苍白，慢慢的爬上了无助，大大的眼睛不停地眨动不让聚满的泪水溢出，无助而略显委屈的模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揪痛人心。无措的对眼前这个对自己雪上加霜的男人，叶紫零一直“你”个不停，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慌张的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列弃城的话就像颗炸弹一样将她炸得面目全非，如果说前一刻叶紫零的表情平静无波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是波涛万丈，汹涌澎湃了。
从第一眼开始，她就没有想过眼前这个让人觉得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男人就是昨晚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情的人，毕竟谁都无法想象昨晚被水泡到皱巴巴的人跟现在衣着光鲜俊美的像阳光一样让人睁不开眼的人是同一人吧，刚才见到他自己竟还不争气的脸红。真的是太没用了！直到他说起她才反应过来。
可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被她在心里诅咒无数遍的变态外加三级的混蛋竟然丝毫罪恶感都没有地大刺刺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的气不打一处来，好想扑上去狠狠地咬他几口以泄心头之愤。
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被他把她宝贵的第一次给强了去已经够呕的啦，而事后醒来想起自己在后来竟然还稀奇地觉得他技术不错叫她几乎悔到肠子都青了。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全身的骨头好像被人拆开又装上去一样害得她上班迟到不止，后来还让她在桌子上找着了一张没有写金额的即期支票，让她彻底的抓狂，如果当时他在那里，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狠狠地把他一脚踹出去，来个永不相见。
看着无助却倔强的不肯落泪的人儿，列弃城心中闪过一抹疼痛与莫名的懊恼。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人家怎么说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遇到那样的事情已经是很不幸的啦，自己这个凶手竟然还理直气壮的想要捉弄她。
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顿的列弃城，在愧疚感的驱使下正经八百的开始自我介绍。虽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可以做什么，但是至少他知道他并不愿意在她心中留下更多不好的印象，虽然可能在她的心里他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
“我叫列弃城，叫我城就好了。呃……我目前正在休假中。你呢？”
“叶紫零。”不善于应付陌生人的叶紫零眼眶红红的，像个可怜的小白兔，听到他问她想也不想很自然的答话，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做的不是自我介绍，而是理直气壮的报警，或者将眼前人毫不留情的赶出去，老死不相往来。
“你还好吗？”拉她坐在自己身边，高大的身躯前趋，与她近距离的面对面，出口的话让人一头雾水。
“嗯？”看着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脸，湿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有些不自在，心里感觉哪里怪怪的，却理不清为什么，只能无言的睁着眼睛，呐呐的发愣等他说明。
好笑的看着她傻傻的样子，本来想与她好好的谈一谈的，虽然负责是不可能的，但是至少让他做出些补偿。可是她这么可爱单纯的样子就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她。
违背自己本意从来都不是他列弃城会做的事情，所以他非常坏心的伸手抚上羞红的脸，一脸轻佻样的提醒道：
“你很不在状况呢。昨天晚上啊，那时我们是多么的契合，你都不记得了吗？”
僵直的身躯本能的后退。木然的看着他亦步亦趋的靠过来，心莫名的狂跳不已，没有例子可以参照也没有经验的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却不见惊恐，只有满脸的不自在和不知所措。
蓦地，她的瞳孔放大，昨晚的一切像倒带一样一幕幕闪过，让人无力抗拒。叶紫零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气愤、害怕、羞耻等各种情绪一下涌了上来，让她霍的站了起来，伸出食指指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指责他的不要脸和可恶。
“你……你这个……强奸犯！”
叶紫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不明人士，久久的才眼眶红红的蹦出这几个字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言语里不仅仅是应有的羞恼，更多的是埋怨和委屈。
列弃城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看见她无意间嘟起小嘴眼泪要掉不掉的委屈却又倔强的模样，竟然想也不想的大步向前将人搂进怀里，还做出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安抚人。
“乖，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忍着。”
“走开，你这个强奸犯！我才没有哭。”毫不领情的推开要把自己拥着安抚的人，狠狠地抹去脸上溢出来的泪水，站得远远地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喂，你要干什么？还来我这里做什么？”睁着眼睛瞪他，恶狠狠地发问，可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后知后觉。
哼，虽然她很可能，呃……其实是一定打不过他，但是气势上怎么也不能输。所谓的输人不输阵嘛，这点她还是懂的。
看她像被惹怒的小猫一样张牙舞爪，故作凶狠的可爱模样心情大好，不禁笑了出来，好看的样子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皱眉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家伙，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问出的话暗含着明显的不安和迟疑。
“这么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你恢复得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嘛。”
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强势地把她带过来靠着自己坐好，自说自话，一点都不把人家的不安放在眼里，以往冰雕一样的俊脸上笑意盈盈，甚至有些邪恶，摆明了想要欺负人家。
“不过，还是要多休息，昨晚你痛得都晕过去了。”
“哈？……呃……你还好意思说，也不想想是谁的错。”
蓦地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伴着莫名的羞涩，叶紫零脸红脖子粗地气势冲冲的指责，然而却不是正常人所会有的质问，反倒像是像羞恼成怒的拌嘴。
开心的看着她单纯的反应，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要逗她，看她更多更有趣的反映。心动不如行动，这样的念头一起就立刻被付之于了行动。
“虽然一开始感觉不大好，但是后来你不是也很享受吗？我记得你一直快点，再用力的叫个不停呢。”
“我没有！你乱说！”
叶紫零粗声粗气的否认，本来就泛红的脸颊，变得更加的红润，仓惶间看见的罪魁祸首一脸淫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头一阵莫名的羞涩，慌乱地低下头去，不知道要怎么打破眼下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真的没有吗？你看，你脸都红了，是不是在害羞啊？”
修长有力手指轻轻的滑过她的脸颊，不经意的看见深藏在衣领里，不应该存在在的东西——洁白的颈子挂著几抹红晕，看来也是晚上留下的。
心中一阵骚动，两人交缠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扰乱了平静的心绪。敛了敛心神，列弃城俊美的脸上堆满笑容，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向下游移到红晕的所在，轻轻的搓揉滑弄著，美丽的凤眼渐渐地眯起，乌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肩胛处的点点红晕，深沉如同汪洋，深不见底。
“喂！你快放手”一个激灵，叶紫零的脸“啪”的一下红得更加的彻底，身体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挥手的同时转头甩开放在自己颈上的大手，身体迅速的向后仰去，让彼此保持着安全距离，狠狠地瞪着他，不敢相信这人竟然不要脸到这种程度，那样待她之后，现在竟然还有脸一再的吃她豆腐。
这人真的是无赖！厚脸皮的让人没话说，彻底的无语，而且坏心到了极点。啊……难道他还想再来一次，让昨晚的事情重演不成？
思及此，叶紫零不由得后退几步，从心里面感到恐惧，瞳孔无意识的放大，害怕的堤防着眼前流氓一样的人，双眼不着痕迹的在四周搜索可用的物品，以应不时之需。她可不想再被人用强的，而且还是同一个人。
她不知道吗？这样的距离根本阻止不了他。只要他想，这样的距离有等于无。
看着她退后和惊恐的样子，心里不免觉得惋惜。本来还打算好好地逗逗她的，谁叫她的反应总是那么的直接，可爱的让人想一再的欺负。他还真的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有趣的人呢。不过在接收到她害怕的样子时，终是于心不忍，就此决定见好就收，不再逗她了。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一一欣赏她可爱又逗趣的反应。
“虽然刚才有小小的介绍了一下，但是不仔细问清楚我是什么人，这样好吗？”
“啊……对哦，你是什么人？那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的？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我有锁门的。你想要干什么？……”
像大梦初醒一样，叶紫零立刻忘记自己还在于他紧张对恃的情况，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一样冒出来，杂乱无章。
“这么多问题，你叫我回答哪一个先呢？”一改先前的轻佻，列弃城正襟危坐，一脸认真的想要与她好好地沟通，彼此了解。
“呃……”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的气氛让叶紫零有些无所适从，不明白怎么有人变脸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傻傻的看着他。
“啊……”
出其不意的捂住脸低声尖叫出声，让人一愣。列弃城起皱着眉头，不明白她突然的尖叫，但还是敏感的觉察到她的转变。不过他不喜欢那种感觉，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不待列弃城开口，自顾自地说着，冷淡的样子与先前的慌乱但鲜活大相径庭。
“算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更不用向我解释什么了。那晚的事情说到底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不想追究，也不想再提起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谁都不认识谁就好了。”
本来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的啦，却想不到对方竟然在事一天之后再次出现，让她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算是对的。后来又一直傻傻的被他牵着鼻子走，像个小丑一样，让人家看尽笑话，直到刚才还被他猛吃豆腐。
猛然醒悟过来后，屈辱的感觉不断地涌了上来，让她羞愧难当，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希望这恶人离自己远远的，再也不想见。
自己先前到底是怎么了？那时醒来后一直告诉自己那根本没有什么，就算心里不爽，那又能这么样。即使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好结果，倒不如什么都不管，就这样算了，心里还好受一些。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
听着她这样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现在的她明显的让他感到冷漠，就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种疏离的态度，让人非常的不爽，更让列弃城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之前的所有几乎被焚烧殆尽，直觉地想要摘下她的面具，狠狠地撕裂，逼出最真实的她。
难得的真心实意就这样被她的一句话彻底浇熄。动作迅速的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面对自己，少有波动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像猎豹盯住猎物一般锁定她，浑身散发出的慑人的气势紧紧地包围着她，不让她有一丝的逃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在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但是他就是生气，所有的愤怒从心底源源不断的汹涌而出，怎么也遏制不止。
“我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赶紧离开……”
尽管明显的感觉到他传递过来的强烈的危险气息，胆颤心惊，明知道会触怒身边这头怒气迸发的野兽，但是她还是努力地不去看他恐怖的样子，勉强的要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维持冷淡的模样，把话再说了一遍。
闻言，列弃城怒极反笑，倏地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温文尔雅，怎么看都是谦谦公子样，但是吐出的话却恶毒而伤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再来一次也是可以的罗。对你来说一次跟两次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难以自信的盯着他，惊愕的根本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如此可恶。
他们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两条平衡线，会发生昨晚的事情，纯属偶然。她相信那只是老天开的玩笑，没有必要为此苦苦纠缠，那只会苦了彼此。不是她豁达，不是她不介意，无所谓，对于自身她本就没什么在意的，而且她讨厌麻烦，不想因为那样的事情苦恼，更不希望因为那事弄得自己不好过。她只不过想要让一切回到原来的起点而已，这也有错吗？为什么要这样的羞辱她？她是人，也有感觉的，即使她再怎么坚强，但也有个限度，有无法承受的底线。
她本来就口拙反应慢半拍，也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如何处理，一直以来她时刻与人保持着距离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这个事实。今天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就是头脑一片空白，只有傻傻的，不知所措，被动的反应着。
想到在公司被人冤枉，对上司多年的信赖碎了一地，回来之后又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还要被罪魁祸首如此侮辱，心中的委屈不打一处来，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死死地咬住唇才让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
噢……天！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自己实在太可恶了，竟然如此待她！
直到看见她白皙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泪水，却强忍着不肯哭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恶，欺人太甚。不管怎么样，整件事情错的最多都是自己，而不是她，可是他竟然还用言语羞辱她。他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你，你别哭。”
看着她无声落泪的样子，列弃城的心都揪在一起，慢慢的抽痛着。想也不想的说出道歉的话来，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的大男人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苦恼而慌乱的搂住她，却不知道从何做起，只是一边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安抚着，一边僵硬的讨伐自己。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你凭什么说我？”
闻言，叶紫零的眼泪掉得更凶，埋首在他的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一边哭，一边胡乱的锤着他的胸膛，坏心的把眼泪鼻涕全部擦在那价值不菲的衬衫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对，你说的没错，都是我，全部都怪我，所有都是我的错……”
“放开，你这坏人，放开我……我讨厌你，你欺负我……”语无伦次的胡乱的说着话，不自在的挣扎着，但是越是挣扎就被抱得越紧，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却是满满的委屈，落了一地。
“乖，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紧紧地搂着她，感受着她无声的抽泣，心不知明地狠狠地痛着，怪自己这么过分，竟然伤了她。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中的怜惜不断地涌上来，心中想要宠她，想要保护她，希望她一直一直的开心快活的心情强烈到怎么都无法忽视。
怀中人儿的抽泣越来越小了，渐渐停了下来，原来哭累了的她在靠在他的怀里睡着。指腹轻轻地来回摩挲着她眼下淡淡的阴影，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身躯让她能够更加舒服，心痛她这么不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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