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沉沦（四）

每个人的生活还是继续着。雅子继续逃她的课，做她的兼职，泡她的吧。天莫还是继续学他的习，只是平日里少了一份伪装的调皮，多了几度真实的忧伤。雅子的兼职已经干了一个月了，她去了公司，去开会。每次去公司总会和李琛又一次非常愉快的交谈，就像两个老朋友一样。也只有和李琛还有古木奇聊天时雅子才会笑的很开心很真实。“雅子，这是你的工资，峰哥让我告诉你，你干的很好，继续加油！还有下次来时带几张照片过来，帮你办一张工资卡。”开完会后，李琛在办公室里对雅子说。“谢啦！”“客气什么？领了工资干嘛去啊？”“嘿嘿，下午去shopping，晚上去沉沦。你去不？”“不去了，那跟你似的，每天这么闲。今晚加班！养家糊口啊！”“那就祝你加班愉快喽，嘿嘿！”雅子离开了公司直接去购物了。

上次雅子逛街的时候看上了一条雪纺裙，只是当时没舍得买。现在刚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条雪纺裙买下来！然后再去把头发烫了，说实话她真的有点舍不得，毕竟自己的头发很好。但是她想彻底的改变一下自己。雅子烫了一个公主头，把头发染成了最爱的栗色，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更显得魅力四射，雅子最喜欢成为众人焦点的感觉，所以他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逛累了，雅子回了小屋。冲了个热水澡之后，雅子休息了一下，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雅子换上新买的雪纺裙还有那双白色的高跟鞋，又化上妆，简直就是一个美丽的公主。雅子拎上包出门去了沉沦。包了的烟换成了一盒555，这是雅子对自己的奖赏。刚一进沉沦雅子便成了别人的焦点，舞池里的男人们朝着她吹口哨，甚至还有人走到身边很绅士的说：“小姐，赏光喝杯东西吗？”雅子也很礼貌的说：“对不起，有约了！”然后优雅地走向吧台。“小姐，喝点什么？”古木奇礼貌地问。“来一杯‘算了’。”雅子说。接着从包里掏出一支三五点上。“雅子？你今天太美了，我都没认出来！都抽上三五了！怎么，拾到钱了？”古木奇笑着说。“今天发工资了，犒劳一下自己。还得谢谢你呢！”雅子品着那杯“算了”。“打扮这么漂亮小心被别人吃了！”“不怕！嘿嘿！”这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有一个冰冷的目光一直盯着雅子，他被她的美吸引了。其实从第一次见到雅子之后他就开始关注那个每次都只坐在吧台上的女人，不，是女生。可是她今天的打扮，让人觉得她是个女人，尤其是她吸烟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有想上前认识她的冲动。

雅子离开沉沦时已经十一点钟了，那双冰冷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雅子。他一直跟在雅子的身后，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目的，只是想跟着她。雅子今天心情很好想多走一会便没有打车，初秋的的风，拂动雅子的长裙，黄晕的街灯，璀璨的星空，一切都那么美好。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一个人享受了，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小姐，陪哥几个喝几杯去吧！”不知从哪里冒出三个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痞子，用一种色迷迷的眼神看着雅子。“你没走开！姐姐我没时间！”雅子想要绕过他们。“吆，干嘛这么凶吗？在沉沦的时候不是笑得挺开心的吗？”其中一个人伸手过来想摸雅子的脸，雅子把他的手挡开了。“少废话，把她拖到胡同里去，堵上嘴，看她能怎样！”另一个凶巴巴的人说道。“你们再不让我走，我可喊人了啊！”雅子并没有害怕。“喊啊，我倒要看看大半夜的有谁管！”三人拽着雅子往胡同里走。雅子刚想喊便听见后面有人喊：“放开她！”三个痞子回头看见一个帅气的年轻人用冰冷的目光瞪着他们。“我劝你少管爷的闲事！不然别怪爷对你不客气！”“我让你们放开她！“那人指了指还被三个人紧抓着的雅子。”“要是不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眼睛里的温度又降低了，但谁都能从里面看到眼里的怒火燃烧。“啊！”只见一人被那人踹到在地，另外两人一起上和那人打了起来。雅子被放开了，她并没有急着逃走，那不是她方雅子的style。好熟悉的眼神，好像在哪见过，雅子心想。“还不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那人冲着已被他打得不成样的三个人吼道，那三个痞子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谢谢你，我们见过吗？”雅子对着那个冰山说。“一个女孩家这么晚了不应该一个人出来的，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那你安全吗？”“你说呢？”“应该吧！不然你也不会救我！不管怎么说谢谢你！”“那走吧。”两人一起走着，撩人的风吹动雅子的长发。“我们见过的，我叫寒凌。还记得你自己喝醉那次吗？你吐了我一身。”寒凌淡淡地说道。“原来是你啊，那次对不起啊。我是方雅子，你可以叫我雅子的。”“你经常去沉沦？我经常见你在吧台坐着，好像你今天蛮受欢迎的，很美。”“谢谢，我到了。明天去沉沦，我请你。就真么说定了！”雅子说。“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寒凌接过雅子的手机，用她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明天沉沦见。”寒凌离开了。

雅子一个人在小屋里，没有睡意。刚才的雅子真的没有害怕，不知道如果没有寒凌自己会怎样？被三个痞子吃掉？雅子没有心情再去想了。雅子从床上弹起来，发神经似的跑到试衣镜前看着化了妆的自己。原来我真的比以前漂亮多了，虽然身材不够高挑，身高没有160，但穿着高跟鞋的我还是那么优雅，美丽。雅子一边看着自己一边想。方雅子还是那么自恋，这是她不曾改变的地方。雅子打开窗户看着天空，好久没有这样享受了。初秋的星空是那么的干净，明朗。似乎寂寞的女孩都喜欢星星，雅子也不例外。她们都试图从那些遥不可及却美丽的闪烁体上寻求自己想要的寄托，雅子在寻找一颗可以属于她自己的星。站在窗前，那撩人的风依旧吹到雅子的长发和裙摆，像一幅唯美的油画。坐在书桌前，取出铅笔和画架，雅子开始了她的创作，是的，她要把自己画下来，就是那唯美的一刻。一个明朗的夜晚，窗前洒满星光，一个女孩站在那星光处任凭风吹着长发，裙摆飘飘，抬头45°仰望星空，那么安静……

雅子基本没有睡觉，她总是这样，每次已有灵感，精神总会变得很亢奋。她真的没有心情去学校，她也不清楚班头见到她这副打扮会不会气到吐血。没有接到公司的电话，但是雅子还是想去那里，因为一个人在小屋实在是太无聊了，尽管雅子有时可以尽情地享受这种寂寞和孤独，但是此时的她却无法忍受这样的无聊。雅子到时李琛还没有去，便自己坐下来翻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过期的杂志。雅子总喜欢从旧的东西里寻找新的发现。“这是哪里来的大美女？！”李琛总是这样大呼小叫一点都不像二十五六岁的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啊？”“不想上课，一个人呆着无聊，所以来陪你喽！”雅子总能被李琛的搞怪气氛感染。“哈哈，有美女陪着，上班都不会累！”“有哪个美女陪着啊？”袁峰总习惯每天早上先来李琛的办公室转一圈。“真是个小美女！”袁峰看到今天的雅子也不由得感叹。雅子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哪怕别人只是违心恭维，管他呢，只要自己听着舒服就OK。

雅子晚上又去了沉沦，说好了要请寒凌喝东西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还是那个吧台，还是一样的姿势，品着饮料，看着别人的一切。“是寒凌吗？我是方雅子。”雅子拨通了寒凌的电话。“恩，我是。请问有事吗？”那头的环境似乎很吵。“昨天说好的，在沉沦。”“我也在沉沦，你还在那个吧台？我过去找你吧。”寒凌挂断电话从包厢里走出来去找雅子。“你每次都是在这个吧台？有没有兴趣去别处坐坐？”寒凌问雅子。“不了，我感觉只有吧台最适合我。喝什么？我请客。”“来杯‘算了’吧。”寒凌对木奇说，“我喜欢它的名字。你要不要试试？”“不了，我现在心情不错，只适合和‘山茶柠檬’。”“请问我能叫你雅子吗？我注意你一个月了，哈哈。”“当然可以。为什么要注意我？想报仇吗？因为上次我吐你一身。”“虽然是从那时开始注意你的，但绝对不是想报仇，我没那么小心眼。”“那是为什么？”“因为你特别！”“都这么说！我喜欢这样的评价。”雅子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支三五点上，“昨天的事谢谢你。”“没什么，你以后应该小心点。那么晚一个人总是不安全的。”雅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吐着烟圈。两人聊了很多，时间也不早了。寒凌提出送雅子回去，雅子拒绝了，她不想太麻烦别人。寒凌没有再坚持，只是把雅子送上出租车。出了沉沦。雅子才发现寒凌身上有自己喜欢的薄荷清香，对他的印象又增加了一点好感。

以后的日子，雅子总是逃课，她越来越讨厌去学校了。更多的时间是去公司，约寒凌去沉沦，当然也会一个人去那个叫做“最初”的咖啡厅静静地想自己的事，想广告。“这个周末有时间吗？”寒凌打电话给雅子。“我每天都有时间。”“你不用上课吗？丫的，你又逃课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寒凌只要听到雅子逃课之类的事情就骂雅子。“干嘛这么大火气啊！我不就是逃课吗！明天去上课还不行吗？”雅子最怕寒凌骂自己了，她也喜欢对着寒凌撒。冰山似的寒凌却从来都不介意，反而眼神会变得温柔起来。“真受不了你！周末去沉沦？”“好啊，好长时间没去了。”第二天雅子真的去了学校，只是没有去教室，而是去了操场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上午。冬日的阳光依旧明媚，树上只剩了光秃秃的枝丫在冬风中晃动，在阳光下的树影斑驳，让人眩晕。雅子掏出手机听起了已经很久没有再听的情歌，还是那么悲伤，但不会再流泪。一个人，沿着跑道一圈又一圈的走着，不知疲倦；手机里，歌声一遍又一遍的传出，没完没了。

晚上的沉沦还是那么热闹，气氛那么暧昧不堪。寒冷到时雅子已经坐在吧台上了，静静品着古木奇的新品，那么安静，那么美。“雅子，去那边坐吧，安静一些，我有话对你说。”寒凌想劝雅子少逃课，好好学习。“好的。木奇，我去那边了。”雅子冲着古木奇笑了笑。寒凌要了一杯红酒，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雅子，”寒凌一脸认真地看着雅子，“你们快考试了吧？”“恩，快了，不到一个月了，也快放假了。”“你不该逃课了，好好学习吧。”“我讨厌学校！”“那你每天干什么？只是泡吧，看别人的迷乱？！你觉得这样你的生命有意吗？！”“我没有浪费生命啊！我在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那样才是有意义的人生。我现在在一家公司做广告策划，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至少我知道这是我想要的！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我要努力去完成它。你知道吗，凌，我真的很开心你会关心我，可是学校生活不是我想要的。”雅子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寒凌喝了一口酒，说：“雅子，我知道，但是学习也很重要啊。”“我知道了。”两人开始陷入沉默。最后寒凌送雅子回了小屋。

自那之后，寒凌经常催着雅子去上课，当然雅子也是满口答应，然后一个人去公司或者那家咖啡厅或者是学校操场。寒凌也开始劝说雅子戒烟，让她不要老是去沉沦泡吧，雅子知道寒凌是为她好，从他那里她可以找到那么多的安全感。但是雅子也会在自己心烦时去沉沦找古木奇饮一杯“算了”或者是啤酒，看着别人的一切抽着自己的烟，吐着寂寥的烟圈。真的，雅子是一个念旧的人，可她总是装作毫不在乎，那么倔强的眼神，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