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心的水渍,许彦文音定定的出神。人的生命也如同这雪花般稍纵即逝,她不由的想到了昨夜的梦。茉莉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上,她凑近去看,突然茉莉的面孔却换成了自己的,她惊恐的抬手,却触摸不到自己的脸,微微低头豁然一把剑插在胸口的地方,沉沉的刺痛。隐隐的笑声传来,她顺着剑身抬头,望见的却是苏祁帧握剑的手。看见她的视线投来,笑的更是歇斯底里,整个面孔都扭曲了,眼底的得意与狠色却是许彦文音从未见过的。许彦文音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但见苏祁帧猛的将剑抽出,带起鲜血飙飞,滴滴鲜血溅上他的脸,衬得他的脸更是如同恶魔。许彦文音身子随着剑身的抽离,微微脱离雪地,最后又重重的落下,胸口的大洞拼命的往外渗血就像那一夜茉莉一样。她拼命的喊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眼前人的衣襟,却是徒劳。眼见着苏祁帧眼底冰冷的寒光再闪,嘴角挂上更加狠厉的手扬手,许彦文音的瞳孔变大眼睁睁看着那把染血的剑向自己刺来······许彦文音惊恐的醒来,摸着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口,喘着粗气,房内依旧一片漆黑,再无睡意,许彦文音只得起床干坐着直到天亮。
轻叹口气,许彦文音现下想来依旧心有余悸,不解自己怎会做这样一个梦。以前有人说梦见自己死亡,说明自己将不会再有烦恼,而且会有财运。可是自己从来不信,那般惊恐万分的经历,怎会还是好的预兆?想到苏祁帧无情狠厉的面孔,心脏便隐隐作痛,知道那是梦,是不真实的事情,却依旧影响着自己的心情。是不是潜意识里害怕遇见这一幕,所以才会在梦中出现,血淋淋的展现自己内心的恐惧。原来自己说不在乎,心中却还是在意的,只是看自己能否释怀而已。想到甘愿被利用的茉莉,也许自己走后也会步上她的后尘。除去这一身凤袍,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一路仗着一纸密令顶着太后娘娘的头衔,享着皇帝的庇护,才走至今日。许彦文音仰头望天,眯细了眼,深沉的云朵将天空压得很低很低,就像自己此刻压抑的沉重。雪花打在脸上冰冰的,凉凉的,化作水滴顺着眼角流下,像极了隐含的泪水。
深深深呼吸,许彦文音甩了甩头,甩掉恣意飞舞的忧愁思绪,收回那些无可奈何的惆怅,整了整衣裳。日子毕竟是要过下去的,等着他人来救,不若自救,天下没有想不到的办法。
在院子里随意走了走,雪渐下渐大,许彦文音也有些乏了,回了房。寻了把琴坐下,试了试音,弹了起来。在这里呆的久了,没事就只能自己下下棋,弹弹琴,几日下来,自己倒也会拨弄几首歌下来。那一曲水调歌头已经能够信手拈来,好与不好她并非专业人士,只是能够不破音,不跑调的连贯着弹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