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刚刚下了一场小雨,地上的泥土略有些潮湿。清风徐徐吹过,竹叶随风微摆,郁郁葱葱的竹林散发着泥土的气息。薛鸿看到前面有一个少年,身形修长,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衫,束着三寸宽的腰带,头上干净利落地挽着一个发髻,发髻上绿色的飘带一直垂到背后,整个人清新得有如这经过春雨滋润过的竹林一般。少年独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薛鸿仔细一看,原来少年正在雕刻着手里的一个人偶。已经刻得差不多了,可以看出这人偶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此时,少年正在用手里的小刻刀一点一点的修整这个人偶的细节。少年显然是对人偶的鼻子不太满意,反复地端详,用刻刀比了一下,又没有下刀,反复各个角度看了很多次,最后终于在人偶鼻梁的地方稍稍削了一下。少年很小心的吹掉削下来的木屑,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擦了下刚才削过的地方。然后又是一阵反复端详,最后貌似满意地点了点头。
少年一侧身,躺在了大石头上,一只手垫在头下,另一只手举着人偶,开心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薛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绿衣少年斜躺在大石头上,衬着周围郁郁葱葱的竹林,俊美得有如水墨画一般。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少年显然也听到了,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前一后两匹快马正朝这边跑来,骑马的两个人手里好像还拎着什么东西。少年见骑马的人越来越近,便急忙将手上一直摆弄着的人偶塞进了袖子里,起身盘腿坐在大石头上,托着下巴等着那两匹快马跑过来。
两匹马跑到跟前,薛鸿才看清楚,骑在马上的两个人原来是一男一女。前面的男子身材挺拔健硕,剑眉星目,鼻梁通直,是个非常俊朗的年轻人。一身宝蓝色的长衫,衣服下摆别在三寸宽的束腰里,手臂上裹着束腕,一副武将的打扮。这时正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拎着两只兔子骑在马上。后面的女子则是一身白色长裙,头上挽了个漂亮的发髻,除了一只玉钗,再没有其他装饰。这女子身材匀称高挑,被六寸宽的束腰包裹着腰身,更显体态的婀娜。衣服的袖口显然是比较宽大的,但是为了骑马方便,袖口被扎了起来,也如同戴着束腕一般干净利落。细端详这女子的五官,单单用“美丽”两个字已经无法形容了。眉毛形如柳叶,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长着长长的睫毛,嘴唇红润如樱桃,鼻梁细而通直,尤其是鼻子,精致得好像是被能工巧匠雕琢出来的一般。
薛鸿打量了女子一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少年雕刻的人偶就是这白衣女子。把生得如此精致的人雕刻得惟妙惟肖,想必这少年是花了不少工夫了。
两人来到少年面前,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叫你跟我们一起去,你却偏要在这赏竹。看,我们猎到了这么多东西。”白衣女子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另一手拎着一只野鸭,在少年面前晃了晃,俏皮地笑着。
“唉,你们都是将门之后,武艺高强。我武功不济,若是同去,你们怕是要被我拖累了,连只虫都抓不到。”少年瞥了一眼女子手中的猎物,懒懒地说着。
“我们是将门之后,你是玄门之后,你的本事可是我们所不及的。如若你与我们同去,想必豺狼虎豹都自己跑出来趴在你面前磕头了。”白衣女子咯咯地笑着,美得如同春天里的花朵一般。
“哈哈,正是如此。来,我们今日就在此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了。”蓝衣男子跃下马背,将手里的兔子扔到地上。
白衣女子也一跃下马,从马鞍上取下一个小包裹。打开包裹,里面尽是些新鲜野果。白衣女子捡了其中一个鲜果朝少年扔了过去。
“喏,今天摘到了你最喜欢吃的果子,尝一个吧,子莫。”
子莫,好熟悉的名字,薛鸿使劲地回忆,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少年本来蹲在地上正在摆弄着那两只兔子,见脑袋边上飞来一个果子,便回过头一把接住了。薛鸿这时才看清楚少年的脸,顿时觉得心脏像是被谁的手狠抓了一下,全身被恐惧所笼罩着。薛鸿看着这三个人,却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砰”地猛跳着。
这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