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说吧，今天有什么收获”，杨队环视了一遍围坐在一起的几位警官。
“一共有三个炸弹爆炸，第一个在博物馆办公楼院子东南角的垃圾桶，临近街道。第二个在距离办公楼20米左右的垃圾桶里。第三个在押运车的底盘。”一位警官翻着手里的资料说道。
“爆炸物的技术分析有结果了吗？”
“有了。”一位警官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杨队，“是自制炸弹，材料都很普通，在市面上买到并不困难。三个炸弹都是通过手机遥控的。”
“看来是早有计划的，垃圾桶里的炸弹应该是有人提前放进去的，这说明犯罪分子早就知道今天会有文物交接，而且很清楚交接时间，提前做好了准备。监控录像有什么线索吗？”杨队扭头看向一位警员。
“所有摄像头的监控录像都已经检查过了。有摄像头拍到，今天早晨5点半环卫车过来清理了所有垃圾桶。6点钟拍到了一个拾荒的老头儿，看上去有点可疑。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但是出去的时候是空着手的。最奇怪的是，院子大门口是有门卫的，但是谁都不知道那个老头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怎么进去的。”
“拍到脸了吗？”
“没有，老头儿戴着个破草帽，似乎知道有监控，特意躲着走的。另外……”那位警员顿了顿，“感谢炸弹威力有限，行车记录仪还没坏。我翻查了押运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车辆在行驶过程中除了遇到红灯停车外，还有一次意外停车。”
“什么意思？”杨队抬起头问道。
“在距离博物馆五公里的地方，押运车险些撞到一个骑自行车的老头儿。那老头儿骂司机骂了有两分多钟，骂够了就走了。”
“又是老头儿，这个老头儿是不是也没拍到脸？”
“拍到了，但是跟没拍到一样。老头儿戴着草帽和太阳镜，还留着白胡子，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那老头儿的相貌特征挺明显的啊，戴草帽的白胡子老头儿！”一位年轻警员在旁边插嘴。
分析监控录像的警员递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你见过长着老长的白胡子，脸上一点褶儿都没有的老头儿吗？”
杨队点了点头：“乔装打扮的。很有可能跟在垃圾桶里放炸弹的是同一伙儿人，或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所以，在停车的两分钟里，如果有人从车子的正后方摸上来，在车底盘安置一个炸弹，完全是有可能的。受押运车结构的限制，驾驶员从反光镜里看到的范围很有限，车子的正后方就是个死角。可惜这只是推断，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炸弹就是那个时间安置的。要是车尾也有摄像监控就好了。”
“嗯，所有的监控录像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待会儿散会了我跟你一起去看。”杨队对那位警员说道。
杨队一转头，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陈浩风，皱着眉头，嘴里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卷，手里摆弄着一只打火机。打火机在他的手指间如同跳舞一般翻来滚去，倒是见过不少人转笔的，转打火机的他算是第一人了。
“小陈，说说你这边吧。”
“我觉得……”陈浩风顿了顿，“我觉得那个薛鸿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他在整件事情上有所隐瞒。”
“怎么？”杨队接过陈浩风递过来的笔录资料，“他不配合询问笔录吗？”
“不，他很配合。正是因为他太配合了，所以当他想回避和隐瞒一些问题的时候，才会显得格外明显。”
“我说，你能不能先把打火机放下，转得我眼晕。”杨队捏了捏额头。
“哦，呵呵。”陈浩风将打火机揣进了衣袋，继续说，“我曾经问他有没有在爆炸现场看到过可疑的人或车辆，他说没有，但是他的眼神飘忽，所以他在撒谎，他肯定看到了什么，只是不愿说。”
“嗯，”杨队点了点头，“继续。”
“跟他闲聊的时候，我提到了之前和蝴蝶玉佩有关的案子，问了他一些问题。他的反应告诉我，我的问题让他很不舒服，他想尽快结束谈话。”
“这能说明什么？他和这起抢劫案有关？”一个警员问道。
“不能。”陈浩风转过头对他说，“但是他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也许和这次的抢劫案有关，也许无关。”
“还有别的发现吗？”杨队问道。
“有一件事我搞不懂，”陈浩风不自觉地又从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在手里转了起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最近有几起案子都跟一块蝴蝶玉佩有关，而这次被劫的文物里，就有那块蝴蝶玉佩。”
“嗯，”杨队点了点头，“既然你这样分析，蝴蝶玉佩这条线就归你负责了，好好查查这条线。”
“没问题。”陈浩风一笑。
“对了，那薛鸿是陈教授的学生，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家老爷子，他应该很了解薛鸿。”
“是吗？”陈浩风颇感意外，“我好长时间没回家看老爷子了，那我今天要早点回去了，给老爷子哄得心情好了，才好套话。”
“哈哈，臭小子。今天准你早回家！”杨队笑道。
陈浩风将没有点燃的烟卷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撅折了扔在了烟灰缸里，继续翻看几个案子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