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鸿这时才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摸了摸胸口,估计心率已经超过一百了。看了下四周,一片寂静,整个小区也就只有三五个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其他的住户估计早就去见周公了。薛鸿觉得这夜深人静的,只有自己在马路边上戳着,实在是太显眼了。万一有个巡警路过,问起来都没法解释。刚好旁边有一棵大树,在月光的照射下,地上有一片树荫。于是将自行车推过去,自己蹲在大树底下,面朝着道场的方向,观察着那几扇窗户是否有什么异动。
韩玉蝶这边,刚才借着月光透过窗户向屋内窥视,发现锁着窗的房间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根据薛鸿的描述和白天拍到的照片,可以肯定这里是老道接待客人的办公室。而旁边没有锁着的窗户,从外面看不到什么大的,标志性的东西。
韩玉蝶站在窗边仔细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目光所及之处也并没有任何东西在移动。所以她将窗子掀开了一些,身子往里一探,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根据照片里看到的,客厅的窗边挂着一面从房顶垂到地面的幡。果然,在她伸手向窗边的墙上试探时,摸到了一大片布。这里一定是客厅。
韩玉蝶从窗台上跳下,轻轻地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这会儿工夫,韩玉蝶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可以看清楚屋里的情况了。屋里悬挂着各种幡,各种符,供着三清,一个人都没有。看来老道和道童都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睡觉。
根据她的经验,上灵派的弟子对灵魄是有感应的。如果那老道真的是上灵派的传人,隔着这堵墙也一定能知道她的存在。于是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仔细地听着耳力所及范围内的一切动静。电子钟的嘀嗒声,窗外偶尔经过汽车的声音,断续而又微弱的虫鸣声。韩玉蝶仔细辨别着,却没有听到这个房里有任何其他动静。韩玉蝶皱了皱眉,看来这上灵派的弟子感应力已经退化了。
韩玉蝶决定,冒险进老道的房间,看看他到底迟钝到了什么程度。就在她刚要迈步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韩玉蝶一惊,仔细一听,原来是鼾声。
韩玉蝶又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便轻手轻脚地摸到了薛鸿说的,没有进去过的那个房间。
房门并没有锁住,韩玉蝶轻轻地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向里望去。是一个极小的房间,摆了一张双人床,这张床基本占去了一多半的空间。墙边立着一个大衣柜,就再没有其他的设施了。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两个人,就是老道和小老道,看来这里是他们的卧房。
韩玉蝶见两人睡得正香,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站在床边观察着这两个人,原来打呼噜的竟然是那小道童。千年灵魄站在面前,这两个人一点惊醒的意思都没有。韩玉蝶伸手在老道面前晃了晃,老道依旧半张着嘴,睡得昏天黑地。
韩玉蝶蹲下身,看了看床下,除了两人的鞋子,再无其他东西。于是摸到衣柜旁,想看看里面能不能发现什么。兴许是衣柜太老了,只开了一丁点的缝就发出“吱扭”一声。老道被声音吵到了,迷糊地睁了睁眼,翻了个身就又睡着了。
韩玉蝶一听见柜子发出声音,就立刻转身藏在了床和衣柜的夹角处,所以老道睁了下眼,却并没有看到她。
韩玉蝶意识到,刚才自己有点太草率了。就算老道已经失去了感应灵魄的能力,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半夜出现异响还是会听到的。要想安心地在这里找线索,得让他们两个踏踏实实地睡才行。
韩玉蝶蹲在床边观察了会儿,确定两个人仍然在睡觉。于是起身摸到了老道的旁边,伸出手轻轻地卡在老道的脖子上,找到脖子两侧的桥弓穴,用拇指和食指同时轻轻按住,然后逐渐增加力道,几秒钟之后,老道的气息就变得非常微弱了。现在老道不仅是睡着了,而且已经晕过去了。为了保险起见,韩玉蝶对道童也用了同样的手法,只是力道轻了些。用现在的医学来讲,其实就是同时压住了脖子双侧的颈动脉窦,造成了短时间的晕厥。但是如果用力过大或者按压时间过长,就会造成心跳停止,甚至猝死,所以下手的力道和时间是非常重要的。
韩玉蝶探了探两个人的鼻息,确定他们已经“睡”得安稳了。于是转身打开大衣柜,上下翻找起来。里面都是两个人的日常衣物,以及换季的床单被褥。韩玉蝶翻看得很仔细,并且将翻动过的地方全部恢复原样,衣柜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韩玉蝶环视整个房间,除了床和衣柜,这房间里真的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