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轮明月毫不吝啬洒下片片光辉。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距那日逃离斗兽场足已过去三个时日,当从南淮郊区九里山一路向西急行,足足奔行近一夜之后,季秋终于寻觅到一处众山之中毫无起眼的一座山谷坳地。
阵阵寒风于山谷上空呼啸,谷内一处不大的湖泊犹如光洁无比的镜面,将明月洒下的光辉映射四周,一时间山谷朦朦胧胧,竟使人能够勉强看清路面。
突然,一道细细的破空声响起,闻声望去,只见一道黑影犹如幽灵般无声的于密丛林中窜行,一扑一跃,便是十几米开外。
这黑影正是暂时栖息于此处的季秋,在吞食完毕猎物后,如前两日一般,半夜来到小湖泊北面的一处巨石之上,四肢刚一着地,警惕的吮嗅片刻,确认四周好无异常,后肢一曲,蹲坐下来,前肢直立,缓缓扬起头颅,双目渐渐闭起。
催动体内银丝,自脊椎骨流窜至后脑,随即沿着繁杂脉络一绕,隐于眉心。
顷刻之间,脑海轰鸣,一丝看不见的光华于眉心一闪,渐渐如萤火之光般跳动不止,顺着玄奥至极的频率,头颅之上渐渐朦胧,月光好似感应一般,自巨石之处往上方看去,只见明月猛的一亮,随即一道细微的光华直直开始凝聚。
种种异象如自远处看去,并不起眼,但事实上季秋此时身体内情况绝非外表体现出来的那般风轻云淡,腹部起伏,随着一呼一吸,如山海呼啸,雷云聚集,五脏六腑之内丝丝银线好似发了狂一般。
时间流逝,渐渐随着腹部起伏愈加剧烈,在他身前头顶那团朦胧的光辉却愈加凝实,如同清晨雾气,一团团流动的光华翻滚不止,如潮声轰鸣。
口鼻之间呼吸愈加急促,突然,季秋口中猛然吐出几个沉闷的音节,紧随着空气嘶啦啦一阵乱响,头顶那团光辉猛的剧烈翻滚,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揉捏,转瞬间于空中变化几个玄奥至极的符文。
那符文朦胧扭曲,犹如幼童初学般别扭。随着季秋呼吸缓缓平稳,连绵不绝,一张一缩间,好似浑身皮肉都在呼吸,毛孔似乎张开,顺着一起一伏,如同万千口鼻,身旁光华雾气渐渐被吸入体内,气息悠长,一口气足足持续近一分钟。
终于,在光华团气尽数被吸入体内之后,猛然一口气喷出,气炸如雷,紧接着整个身躯皮毛一颤,根根倒竖犹如钢针,双眼也骤然睁开,又是一声爆吼,毛发下肌肤涨红如血,道道尖锐嗤响不绝于耳,强大的力量将四周气流搅得疯狂旋转,巨石之上好似突然卷起一股狂风,冷冽宛如风雷酝酿。
站立起身形,长尾一甩,不由发出一声长啸,声音直入云霄,心中气息通畅,随即四肢一蹬,自巨石一跃而起,身形一纵,整个身躯尽数没入前方湖水,湖面倒映着的明月随着阵阵涟漪而扭曲荡漾,转瞬间季秋身影便消失不见。
十余分钟之后,季秋再次回到巨石上,浑身劲力震荡,湿淋淋的皮毛一阵抖动,顷刻间便恢复干燥。于石面趴伏着身躯,双眸盯着湖面闪烁,内心正思考着这几日奇迹般的收获。
“这世上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前世还是个普通人,今生却重生成为一只大猫,更有脑海里匪夷所思的影像,一切的一切,如果放在世人眼里,怕是一件也不会相信吧?”心中思绪飘忽,感慨一番后又思忖道:“不过,也正是这匪夷所思的事情,从前两天开始研究那脑海中大山崖壁上的经文,没想到居然真摸到一些门道,利用上方星辰,感悟勾连莫名,还真给练出一个所以然来。”
早在斗兽场之时,便已几番研究,但鉴于身处之地而未能深入。自逃离牢笼,重回山林,潜下心思,逐字逐句,翻译理顺,多遍下来倒也叫他有了些许眉目,心中凭空多了许多欢喜,犹如醍醐灌顶,日日阅读又是别有一番味道。
最后于半夜时分,据经文提示将积攒的银丝引致眉心,对月吞吐,震荡五脏心肺,心神感悟脑海天地之内那上空繁星,竟好似勾连莫名神秘存在,凭空牵引而来一丝天地元气。
自古以来,长生虚妄,仙道无凭,在季秋眼中那可查证的得了长生,羽化飞升的道士高人不过以讹传讹罢了,任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而此番经历虽不能让他一朝改变观念,却也凭空生出不少敬畏心,心中同时有着强烈渴望,希望能够亲手揭开那层朦胧的屏障。
看了看天时,东方已泛起一道微弱的红光,轻轻吐了口气,抛飞思绪,环顾四周一眼,便转身窜入树林,几个纵跃消失不见。
一头扎进深山,转眼又是五六日过去,季秋隐匿山谷,每日夜晚调息对月吞吐,在调息之余,又认真揣摩群山石壁之上的繁杂篆文古语,小心试验,印证心中想法理解感悟,虽然修炼之术多为玄奥晦涩,但皆为讲究气脉吞吐,练气养神,由身躯震荡银丝,从而勾连外界能量,以此下来,进境虽慢,倒也没有练出个岔子。
……
于此同时,那远在南淮市的韦祥今日却迎来一神秘客人。
豪华奢侈的别墅大厅,韦祥正直直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仅仅几日,其面色灰暗,好似苍老几岁一般,满脸愁苦的神色。
对面盘膝坐着一人,此人面容清古,头发高高挽起用一根木簪子插住,身穿一件样式普通的道袍,看那边角领口早已发白破损,想来有些年头。
“肖道长,这回可得帮我!不把那凶物抓起来,我那场子算全完了!”久久不见对面道人开口,韦祥无奈之下只得先行诉苦。
这几日可把他累坏,不仅周旋于场内繁杂事务,更是还要应付那被大猫抓死的贵胄子弟家人,好在只是几名家中有些钱财的二世祖,要不就算他在周边地区混的开,也不能在此刻安然坐在别墅之内。
“嘿嘿,韦老板,我也和你妄言,此次我肯下山却是对那凶物有些兴趣,如若不然,我也不会管你这芝麻烂事儿!”那道人嘿嘿一笑,声音中气十足,话语却老气横秋。
这道人头发如墨,面容古朴,皮肤犹如玉石光滑,精神健硕却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还未等韦祥回话,亮如星星的眼睛光芒一闪,开口又道:“我劝你还是早些关闭你那兽场子,几年下来,不知多少生灵因你而亡,我观你额角发鬓间,隐有一道黑气溢出,呈冲华盖而去,不多日怕是会有乌云盖顶之势,一场祸事却是望你早做准备。”
此话一出,满是玄学术语,如街头算命先生一样,张口闭口面相发黑,祸事临身。
“这…我倒不是不信道长话,说祸事,这档子事算大祸临头了!”满面愁苦,倒不是真信这道人的胡言乱语,虽然知晓对方有着匪夷所思的神通,但玄学命相太过封建迷信,又逢诸多假道士于街口骗人,这般说法条件反应般的自动忽略。
“既然如此,倒是我多嘴了,韦老板如若发现凶物踪迹,再遣人至我暂住的城郊山头道观寻我吧!”也不欲多说,轻叹口气后,摆手说道。
“要不道长在我这住下,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就是。”
韦祥还想挽留,那道人却好似没听到般,突然站了起来,也不见脚下动作,轻笑一声,朝门外掠去,声音停留传播四周空气中,人却转瞬没了踪影。
……
大纲出现问题,更新不能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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