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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宴会(下)

“我跟柳言其实很早就认识了,我们两家是世交。他以前很宠我,就如···就如现在他对你这般这般一样。曾经柳妈妈开玩笑的对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柳哥哥,长大之后你嫁给他好了。”刘月娇俏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颜,她低柔的继续:“那时的我还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最后我对柳妈妈郑重其事的说出我的答案,我同意。柳妈妈哈哈笑,就连柳言也笑了。对孩童时的戏言,又有谁会当真呢?柳妈妈的那句话,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茁长成长,最终牢不可撼。如同信念一般。但···她的出现,将我所有的幻想彻底粉碎。柳言见她时眼光里流露出的深情迷醉,我知道了···柳言爱上她了,爱的那样彻底。我的梦也碎的那样彻底,如盛开的最为灿烂的樱花,在它最繁盛的时节凋零,没有任何预兆。那晚,我一直紧力维系的梦醒了···”

刘月似乎陷入回忆的梦魇,她兀自的叙述着,她说的很慢,每个细节都描述的很详细,仿佛那些回忆都镌刻在她的生命里。

“···柳言为她不惜为家里闹翻,为她甚至放弃他以前的生活,以前的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骄傲洒脱,就如古书上描绘的那样——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是柳家的骄傲。那时只要提起柳家二公子,无不人举手称赞。呵呵···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遇到谢雨桐他就变了,他似乎不再是他,他为她一次又一次的跟家里发生争吵,我还记得那一次,柳爸爸气的高血压快犯了,叫柳言滚,滚出这个家。柳言···柳言他真的就打算离家出走。当时若不是柳妈妈及时挽留,还不知道会闹腾到什么时候。我就不懂,那谢雨桐有什么好的,”刘月面露鄙夷之色,但更多的是隐隐的不甘,其中夹杂着些许嫉妒与艳羡。“值得他这样做吗?值得他不惜与家人决裂,也要做对亡命鸳鸯。他以前是多么骄傲的人,但···但却为了那个谢雨桐放弃了他所有的骄傲,甘愿卑微的去爱一个不懂得珍惜他的女子。”刘月双手握紧,要把自己的手指捏断一般,“甘愿放弃柳家给予他的一切,背弃他的理想!”

苏夏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那个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故事。苏夏心想:“很难想象那个优雅散漫的柳言也会与家里不管不顾抗争,当时与家里发生纷争时的他又是何等的模样···只是那个谢雨桐也太过幸运了,难怪刘月会如此不甘心。但···这一切又与我何干呢?”茶已然凉了,苏夏还是喝了一口,仅有的茶香还是在口中氤氲着。

“我之所以会来嘉华,呵呵···只不过是想近距离的看着他罢了。既然他不在柳家呆了,既然当不成邻居。”刘月深吸一口气,“那就换种方式吧。他当老师,我便做他的学生吧。以另一种方式靠近。”

苏夏注视着刘月,本以为自己能看清他人,但到头来谁也没看清。刻薄,骄傲的刘月也会有这样一段过往。

“苏夏,我希望你不要卷入这场纷争中去。我已然无法抽身,但你可以。不要步我后尘”刘月面容镇定的看着苏夏:“柳言,他就像栗罂,美好但却致命。”

苏夏缓缓站起来,嘲弄的说道:“柳言的那一切与我何干?你与柳言亦或是谢雨桐之间的纠葛与我苏夏何干?”

“我是好意提醒你罢了。像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我们的生活的。”刘月似乎在点醒苏夏。告诉苏夏注意身份差别。不要再做什么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美梦了。的确,刘月这里的一切都向她昭示了,这不是她的世界,不是她应该闯入的境地。若不是她也许她一辈子都无法进入这个诚幽名苑。在进来时这的保安还对她看了好些眼,似乎在告诉她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刘月随随便便的衣饰也是她无力拥有的。但是苏夏讨厌刘月这种居高临下,一副施舍的模样。她明白其中的差别,但也不需要他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

苏夏轻声嗤笑:“刘月,你就不要再装什么为我好了。我跟柳言怎么样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的!什么叫做我这种人?那你又是那种人啊?豪门贵胄?富家千金?端庄公主?身份?!什么身份?!是你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自己太没信心?嗯···对自己太有信心就是说仅仅依靠身份就可以捕获你的爱情。对自己太没信心就是说我只能卑微的依靠所谓的出身来获取爱情。刘月,你说你是那一种?”苏夏不停地拨弄着茶水,仿佛能弄出一朵花出来。

刘月仿若没听见一般,“我们打个赌,就赌柳言会不会跟那个谢雨桐分手。怎样?”

“那与我何干?”苏夏讥讽。

“你在我面前还装吗?她给柳言分手,你不是也是既得利益者吗?”刘月轻笑

“你打算怎样完成你儿时嫁给柳言的梦想?”苏夏没头没脑的说道。

刘月无奈苦笑:“你都说是梦想了,那怎么还有实现的可能呢?我喜欢柳言没错,包括现在对他还心存眷恋。但那又怎样?他为谢雨桐忤逆柳妈妈时,我不能说什么。他离开柳家时,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转学到嘉华已一个学生的头衔靠近他,只要能在他身边,如此也够了。”刘月叹息了一声,道出了她内心的悲凉。

苏夏不经一怔。木然的端起茶水喝一口茶水。

“我之所以告诫你远离柳言。是不想你如我这般,这般恋着一个不该爱的人。到头来,受伤的只有自己。我已是不可救赎之人,但你不同,抽身还来的及。”刘月将苏夏的手握紧,似向苏夏传递自己的真诚一般。

苏夏将手从刘月的手中抽出来,“你不用再演戏了。你刚刚开始通过所谓的身份地位悬殊来告诉我别对柳言怀有幻想,但很可惜我没有听你的。没有收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你一计不成在生一计,打苦情牌,通过现身说法,暗示我,我跟柳言是镜花水月,对这无望的感情付出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明的似乎是为我好,实际上是为你自己的私心吧!刘月,你是这么容易放手的人吗?你只不过是为你以后与谢雨桐宣战之后,防止我这个不确定因素破坏你的局,你屈尊前来探探我的口风,跟我做所谓的至交好友。刘月这可真难为你了。”苏夏冷笑:“你想将所有发生意外的可能排除。刘月···算无遗策啊!”苏夏轻轻地击掌。

刘月的脸瞬间僵住,你果真如此想我,我说这么多全部都是为了一己私利,但刘月瞬间压下心头这抹苦涩,背脊挺直,脸上也换上赞赏的笑,“不愧是苏夏啊!这么几下子就将我的心思猜透了。”但很快刘月话锋一转:“但你猜透又怎样?你能阻止吗?”

苏夏淡笑:“谁说我要阻止啊!这一出好戏,怎么能没有观众呢?”

“你到时候不会也友情客串一把吧?”

“也未尝不可啊!”

“那你最好把握好这个度!”刘月警告。

“那是我的事情。”苏夏反唇相讥。

“你以为你们真的可能上演灰姑娘与王子的戏码?那只不过是你们平凡庸碌的大多数人的幻想罢了。通过幻想来填补对现实生活的不满。但现实往往却是王子与公主结合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刘月面露讥讽之色,似乎在嘲笑苏夏的自不量力。

“一个如果没有王子疼爱的公主,她还有什么美丽高贵可言呢?”苏夏说完,将门拉开,穿过喧哗奢靡的人群。

“哎,你这个人没长眼睛?你···”一名妆容迤逦的女子准备骂道。但对上苏夏冷冷的,带着嘲弄的目光便压了下去,她竟然心里会没由来的心虚。

苏夏淡淡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真是嚣张又高调!

这里的一切在不经意间落入某个人的眼睛,他轻晃酒杯,低低道:“是她啊!呵呵,她还有点意思。”

“林少,想什么呢?一块玩去吧!”一个衣着笔挺但浑身透着孩子气的男生向着这位身子如玉,眼眸清冷的男子走去。

“就来。”轻轻的将酒杯放下,收回刚刚紧随苏夏的目光。

刘月我们在也做不成朋友了。苏夏心底似乎升起一丝难过,但转眼压了下去,这不是你预料中的结果吗?

依稀之间,又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