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聆似乎变得不大一样了。
办公室的人在传说着这件事情,但没人知道她究竟怎么了。首先是她开会不再对总经理大小声,再者是她开始休年假了。
年假耶!别人休年假自然没什么,但一向敬业、执着于工作的木宛聆竟然会休假,让人怀疑她那天跟总经理吵架后是否打击太大,以致变了个人。
宛聆不大在乎旁人说了她什么,对于未来,她有更多的笃定了。至少有个人会支持她去完成自己的梦想,这种感觉该死的棒!
今天她休了整年度都没休到的年假,走进了这个高级住宅区。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心情有点忐忑,却也带着兴奋。
站在有点熟悉的门前,她的目光落在庭院里那个在躺椅上晒太阳的男人身上。
她走过去,遮去了他身上的阳光。
“尹雪潼,你给我滚开。”男子戴着墨镜的脸带着点不耐。
“你这么说就让我为难了。”宛聆双手盘胸,手指头敲着下巴。
男子紧闭的双眼倏地张开,他迅速摘去墨镜。“宛聆!”下一刻他张大手拥抱了她。
“嘿嘿,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爱上我了。”宛聆笑着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看他忙着弄果汁给她。
“那当然,这你到今天还怀疑吗?你妈都要把你嫁给我了,你还说这种话。”他俏皮地眨眨眼,像个开朗的大孩子。
是的,大孩子。虚长她两岁,罗隽却总是活得比她坦然,比她像个孩子。有时候她很羡慕这样的个性,若是像他这样,或许就可以跟母亲沟通了......
“少来!你不会真的把那些话当真吧?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她刚刚明明听他叫了个女人的名字,虽然语气中带着不耐,但依她对罗隽的了解,这家伙只有对很熟的人才会这么无礼。
母亲与他家算是世交吧!但宛聆小时候与罗隽并不熟悉,因为她没有跟母亲同祝她们是单亲家庭的母女,却一直没有住在一起,她从小被托给严厉的祖父母带,跟母亲的接触并不多。
年纪梢长,她因为母亲的关系认识了罗隽,跟罗隽很快地混熟,两人就像兄弟姊妹一样,也许是因为两人都是独生子女的缘故吧!不过她总觉得个性沉稳的自已比较像姊姊,而罗隽大而化之的个性反而比较像弟弟。
“我才......”罗隽的脸微微红了。好吧!是有那么一个女孩。“是有个牛皮糖每天粘着我。”当初为了摆脱她,他还谎称自己有婚约,拿宛聆当挡箭牌,没想到雪潼那妮子竟比他执拗。
其实也不算说谎,毕竟双方母亲对这婚事再认真不过,只有他跟宛聆两个人从不当回事。
他的不自在愈深,宛聆的笑容愈大。
“好啦,不逗你了,改天介绍我认识这位牛皮糖小姐吧!”宛聆笑着说。“我是来告诉你,为了避免你牺牲,已经有人要娶我了。”阙以刚的脸霎时映入心房,教她整个胸口暖烘烘的。
“真的假的?”罗隽讶异得差点跳起来。
宛聆闻言皱了皱眉。“你这什么反应?简直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我有那么难销出去吗?”她佯怒。
不知为何,她在以刚面前总是心跳不时加快,在罗隽面前却能如此自在。罗隽的条件也很棒,眉目俊朗之外,家世背景更是不错,偏偏她就从不曾因他而激动过,难道她已经陷得那样深了吗?
“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真想认识他。”宛聆是他认识的人中最聪慧的女子,但她的一些想法在这个速食社会中甚至可以摆进博物馆里去,他知道若非遇到一个让宛聆感觉非常深刻的男人,她是不会为了任何外在原因结婚的。“你们认识多久了?我怎么都没听你说?你这样太没意思了啦……”
“罗隽。”她微红着脸打断他。“我跟他才认识一个多月。他在倚天建设工作,我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才认识他的。”看着罗隽一脸被闪电打中的表情,她脸上的困窘更深了。
闪电结婚?!
罗隽吹了声口哨。“酷!”他难得被吓得这么彻底。“你一定很爱这家伙。什么时候结婚?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说一声,我义不容辞。”
“你当然义不容辞,他不娶我你就得娶,所以你当然得帮忙。”她笑着说,眉眼间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罗隽看得有点呆了。认识她这么久,没见过她如此的……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说她,但她整个人都有种莫名的热力,温温的、持续地散发着。
“看在你特地来告诉我的分上,我就鼎力帮忙了。”他的大手拍了她肩膀一下。
“我是要你有心理准备,我明天就要跟我妈吃饭,把以刚介绍给她,告诉她结婚的消息,我担心她会.....”
“你要去掀起一场风波啦?真有趣,我妈跟你妈铁定鸡飞狗跳。”他一脸想看好戏的样子。
宛聆翻了翻白眼,这人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当事者啊?
她担心母亲的反应,但是并不打算顺着母亲的意思嫁给罗隽,这对她或对罗隽都不公平。而长久以来来自母亲的压力,让她一点也不期待明晚的饭局。
她的母亲比谁都更想掌控她,从小就要求她的成绩、表现。母女见了面谈的都是这些,念书时是成绩,毕业后是工作。来自母亲的无形压力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谈她,”转了个话题,她决定当鸵鸟。“聊聊你的新女友。”
罗隽原本开朗的笑容马上一敛。“她还是个小鬼啦!”随意摆了摆手,看起来有些无措。“住在隔壁,我们一开始就吵架,她是个任性的家伙......”
“嗯哼,听起来跟你很配埃”她笑着说,这家伙也挺任性的,配上个小女孩刚刚好,让他不得不也让让对方。如果是她跟罗隽在一起,就只有落得她照顾他的分,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想嫁给他的原因之一。
“说得好像我也是个小鬼一样。”他皱了皱眉。
“哈哈,改天介绍我认识一下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秋日的阳光还带着点热度,洒在两人身上,他们谈着心爱的人,关于爱人的话,似乎怎么扯也扯不完……
高级的西餐厅内飘送着古典音乐,安静优雅的气氛让客人也跟着轻声细语起来,高雅的装汉与有点距离的位子摆放方式,很适合进行一些生疏的应酬。
宛聆不懂母亲为何每次都要约在这家餐馆,她比较喜欢舒适简单的馆子,哪怕吃的东西没有这里高级、精致,她也无所谓。
“紧张吗?”以刚捏了捏他手里的细致小手,低下头问。
宛聆抬起的眼底有掩不去的压力。“我怕你被我妈吓到,她一定会......”
“会骂人?”他接口,哂然一笑。“你已经说五遍了。”他知道她很紧张,不知道谁才是那个要来面见未来岳母,请人家把女儿嫁给他的人。
“你还笑得出来,等一下就不见得了。”她又皱了皱眉。想到母亲可能会有的反应,她的胃就一阵翻腾。
她没跟母亲说今天要带人来,更没事先跟她说自己要结婚的事情。
母亲肯定会不高兴的。任何事情只要宛聆不按她的意见做,她就会表现得非常严厉。
但宛聆已经不是孩子了,而遇到了阙以刚,让她更有追寻自已所爱的勇气。说也奇怪,她以前也想过有一天要把工作辞了,去开她理想中的书店,但她一直疑虑着而没有这么做。
但是阙以刚让这些疑虑不再是她的阻碍,并不是他要帮她背负,而是当他握着她的手,支持着她往前走时,她知道无论是否会失败,她都有勇气跨出这第一步。或许成功,或许失败,但这就是人生,不是吗?
她变得豁达多了。
或许这正是大家说她最近变了的原因。
“请问两位吗?”服务生前来招呼。
“我约了人,她应该已经订位了,一位姓木的女士。”宛聆跟服务生说。
服务生翻阅手上的订位纪录,一脸疑惑地说:“木女士只订了两人的位子,需要为您换成更大的位子吗?”
“好的,麻烦你,我们有三个人。”宛聆的手心沁出汗水了。
“怎么会有三个人?”一个熟悉的声音插进来。“宛聆,他是谁?”
宛聆与以刚一同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合身套装的女士笔直地站在他们面前。
这就是木宛聆的母亲木樱。
“妈,这是以刚,我们先找位子坐下吧!”宛聆不给母亲拒绝的机会,马上转头跟服务生交代。“麻烦你了。”
木樱虽不说话,但看得出来不是很高兴。服务生很快为他们安排了座位,三个人落了座,且点了菜。
“宛聆,这位先生是?”木樱在一家会计事务所担任高级主管,也算是事业有成。讲话的模样就像跟属下说话一样,带着莫名的威严感。
“你好,我是阙以刚。”以刚起身递上一张名片。
木樱看了看名片上的内容。倚天建设?是个知名的建设公司啊,女儿怎会认识他,还把他给带来?
她们母女两人并不亲近,或许是因为从小她就没把女儿带在身边的关系吧!只是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带来一个男人,而这男人眉宇间的坚定与自信,显示出他不是一个容易说话的人,加上他的身分与地位,她并不赞成宛聆跟这家伙交往。
该找个机会跟宛聆说,还是让她赶快跟罗隽结婚才是。
看到木樱 冰凉凉的打量目光,阙以刚不以为意地坐直了身子。他知道她不满意他,应该说是带着淡淡的敌意。
但宛聆可沈不住气了。“妈,我跟以刚打算下个月结婚。”她不喜欢母亲用那种态度对待以刚。
“你说什么?!”木樱双眼圆瞠。她是想过这男人应该是女儿的男友,但没想到一向拘谨自制的宛聆这么快就要结婚了。重点是,她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宛聆深吸了口气。“我想你听得很清楚了。我们打算简单地举行婚礼,招待比较要好的亲戚朋友,届时希望你能出席。”她知道跟母亲说这件事会很困难,但不知道母亲反应会这么激烈。
她事先有跟以刚解释过她们的母女关系,让以刚有点心理准备,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抱歉让他尴尬了。
“你才认识这男人没多久就要结婚?宛聆,我一直以为我教出来的女儿应该不是那种会被爱情冲昏头,满脑子不切实际的人才对,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木樱的语气从激动到冰冷,看得出来情绪冲荡也颇大。
宛聆的脸胀红又变白,母亲那句“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狠狠地打击了她。
“我们认识才一个多月,但是我已经决定要嫁给他。”就算是被爱情冲昏头,这也是她此生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如果她不赌上,或许她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让她激起如此强烈火花的男人了。
母女俩僵在当场,以刚则示意愣在一旁的服务生上菜,霎时那股紧绷的气氛被打散了一些。
木樱显然已尽力地克制了脾气,但是拿着叉子吃前菜的手依然微微颤抖着,宛聆低头用餐,不敢看向以刚,怕在他面前哭出来。
以刚跟她保证过,没有谁的阻止会是阻碍,但面对自己母亲的这种反应,她依然脆弱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以往独肩挑起的担子现在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用餐的气氛在一片沉默中僵持着,柔柔的音乐冲淡了那种紧绷的感觉。
“听宛聆说,伯母在一家著名的会计事务所当高级主管,那么你应该在这方面很有心得了。”以刚打破了僵局。
木樱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阙以刚都礼貌地提起话题,而且还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工作,她脸色也就好看了许多。
“都工作这么多年了,有点成绩是应该的。”木樱眼睫一挑,看了宛聆一眼。“女人还是要有事业,就算嫁得再好也一样。感情是这世界上最不能保证的东西,靠谁都不牢靠的。”
“伯母说得有理。”以刚在宛聆反驳以前说。“但我以为,夫妻若能成为彼此实践梦想的伙伴,那一定比一个人孤军奋战要来得快乐许多。”他说完看了宛聆一眼。
宛聆回应着他的凝视,眼底有着感动。
这男人不曾跟她说过山盟海誓,但她多高兴可以遇见他。她本以为自己此生独身的机率远超过结婚的可能,没想到遇到了他。生命的下一个转角要出现什么,都是意想不到的。
木樱看到他两人的眼神交流,心里再有反对也只好忍下。她看得出来,女儿是陷进去了。
“伯母,我很高兴能跟宛聆结婚身关你给我们祝福。你是宛聆唯一的亲人了,她需要你的支持。改天请伯母到我们新家坐坐,装潢过几天就可以完工了。”以刚说。“我晚一点还有事,你们慢聊。”他拿起帐单,握了握宛聆的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是刻意留给她们一点空间去说说话的。她们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真不像一对母女,而比较像上司跟属下,他希望他不在时她们可以聊点贴心的话。
“你还要回公司吗?”宛聆抬头问。
以刚点了点头。“晚一点给你电话。”他怕她熬夜,现在都监督着要她早睡。
宛聆知道他的意思,嘟了嘟嘴说:“知道啦!”有时候他也顶啰唆的呢!
以刚一走,宛聆的母亲马上发难。
“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样怎么跟罗家交代?罗隽怎么办?”木樱一直以为宛聆虽从没同意,但她早晚有一天会顺从己意嫁给罗隽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姓阙的家伙。
“罗隽?干罗隽什么事?”宛聆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拿叉子吃甜点的手也顿了一顿。“我跟罗隽从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有你跟罗妈妈一头热。再说罗隽已经知道这件事,他还要当伴郎呢!”
“你为什么不选罗隽呢?”木樱瞪着宛聆,觉得这个女儿好像不是她认识的那一个。她以为让女儿跟着严厉的祖父母生活,应该可以培养出端正乖顺的人格,没想到……真令人头痛。
“这不是选不选的问题吧?”宛聆翻了翻白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000
罗隽,我还以为按妈的个性一定会说罗隽不庄重,他就像个大孩子。”这是她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这一点连罗隽也搞不清楚。
罗隽的母亲喜欢她当媳妇的原因很容易明白,因为她八面玲珑,称得上干练又优秀,有她照顾儿子,罗母会很放心。
但罗隽大而化之的孩子心性是大家都知道的,母亲怎么会认为自己的女儿会爱上一个弟弟?或者该说母亲对她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了,宛聆悲哀地想着。
“放弃阙以刚吧!”木樱沉着脸说。“宛聆,听妈的没错。他不是你可以控制的男人,就算他条件比罗隽好,还是罗隽可靠。至少罗隽不敢抛弃你,他会让你继续工作,就算失败你也可以自己活下去,女人并不一定要嫁给最爱的人......”
“妈!”宛聆打断母亲已经有点过于激动的话。“以刚不是爸爸,我也不是你。”
她知道母亲从小就灌输她女人要独立,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经济基础,是因为跟父亲的婚姻失败带给她太多的教训,母亲和父亲在她小的时候就离婚,从那之后她就没见过爸爸了。母亲将她交给祖父母扶养,重新又出去工作,让婚后就没再工作的她吃尽了苦头。
她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但她不想要过那样的人生。
母亲至今提到父亲依然是那种仇视的语气,但她并不想去恨父亲。对她来说,对一个如此陌生的身影说恨似乎太过沉重了。
“你说什么?!”木樱眼中有着赤裸裸的伤痛,被直接说破的窘困让她愤怒了。“你才跟这男人在一起多久,就被洗脑成这样,你还说什么爱与不爱,你根本不清楚自已在做什么!”
“他从来没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以刚从来不帮我作判断,因为他知道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母亲的指责让她感觉到愤怒。“相反的,你从来不把我当一个独立的个体。妈,我已经长大,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追求。如果你愿意进入我的世界,我很乐意跟你分享这些感受,如果你不,那我依然会往前走。”
木樱 被女儿坚定的话给震住了。
“我先走了,再见。”宛聆拿起皮包,转身走开。
她推开餐厅的门,沿着人行道往下走。再转身的刹那,她眼角已有泪水凝聚,她深呼吸着,仰望着天空,希望能像过去一样把内心的寂寞和痛苦给淡化。
她多么希望母亲能像其他的妈妈一样,跟她说说贴心话,开心又不舍地帮她准备结婚的用品。
听她说说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即便她可能根本说不清楚,脸上的红晕会泄漏她的幸福......但她真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个母亲。
叭!叭!
汽车喇叭声将宛聆飞远的心思给拉回来。她转头一看,是以刚的车子,不知道已经低速地跟着她走了多远。
“啊!”她一脸讶异,打开车门坐进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在你跟妈打完架后,可能需要有人扛你回家。我看你这么瘦,应该是打不赢的。”他低声地说,声音像醇厚的酒浇淋在夜色中。
她凝视着他,嘤咛一声投向他的怀抱。呜......才一个小时不见,她怎么就这么想他?!
“傻瓜。”他抱着她轻轻地晃着,温暖的怀抱烫暖了她被夜风吹冷的身子。
身子一放松,她眼角的泪珠也跟着悄悄滑落了。
他揉着她的发,手指在她脸颊旁摩挲着。“宛聆。”他的声音低哑,气息与她的相融。
“以刚,我妈反对我嫁给你。她说你不是我能控制的男人,她宁愿要我嫁给罗隽。”她贴靠着他宽大的胸膛,告状似地说。
原本脸色平静的他在听到“罗隽”两个字时,眉头一牛“他是谁?”
“谁是谁?”她因为他语气中的火药味抬起头来,不解地问。
“你妈要你嫁的家伙。”他的声音有点可疑的紧绷。
“罗隽哦,他是我们的伴郎啊,之前跟你说过啦,我请他和他的小女朋友当我们的伴郎和伴娘,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现在一脸的不悦?
“可是你没说你妈打算把你嫁给他。”他听起来依然不快。
她讶异地抬头。“反正我也没打算嫁给他,再说罗隽都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也有你了啊!”他怎么一脸的阴沈?脸上的表情如此的复杂。“你......吃醋啦?”她小小声地问。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没有。”
“是吗?”她笑了,抱住他的手臂,脸埋在他怀中,笑了。“那我晚上去你家好不好?”
他的回答是低头给了她一个热情的吻。
“唉呀,我只说去你家,可没说做什么。”她红着脸喘气说。
“做什么是用做的,不是用说的。”他低头再次捕捉她的唇,再次入侵她柔软的唇间。
她再也没声音跟他斗嘴了。
结果那晚,他们根本没法撑到去他家,一到她的住所就再也没踏出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