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憧奚进了青家的大厅后,正好对上桐婉流朝他看来的视线,他不禁微微一愣,而后暖暖一笑。
桐婉流咧嘴一笑,远远地便喊了声“奚哥哥”,还跳下了椅子小跑了过去,陌憧奚一把抱起她,道:“原来婉儿也在,听说你去央凤大仙那里去学艺了,我本想去看你,又担心扰了你的修行。”
桐婉流笑笑,道:“奚哥哥此言差矣,要是奚哥哥能来看我,我肯定学得更好!”
半年前,青崎还未走的时候,经常与她去陌憧奚的荷香小筑去玩,因此桐婉流与陌憧奚也是熟识了,桐婉流十分喜欢淡雅的陌憧奚,也喜欢让陌憧奚抱她,因为陌憧奚喜欢穿丝质衣物,怀抱滑滑的,暖暖的。
“呵呵,你呀,专心修炼就好!”陌憧奚点点桐婉流的额头,放下她后向青丞和禾言绣行了个弯腰礼,“晚辈见过轻舒,禾姨,青叔禾姨最近可好?”
禾言绣立马扶起陌憧奚,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我们都好!憧奚,你的身子骨好些了没?”
半年前,陌憧奚回到荷香小筑原来是养伤的,桐婉流当时见他也是有些病态的模样,现在再看,确比当时好了很多,面色红润了些,眉目里也添了光彩,只是清减依旧。
“好了许多了,劳青叔禾姨挂怀了。”陌憧奚淡淡一笑,“实不相瞒,今天我过来是有事相求。”
“哦?是何事?我若能帮你,必定帮你。”青丞微微一笑,不过这笑容却郑重了一些。
“哦,是这样的,我那书僮顽皮,昨儿误食了逍遥果子,昏迷发热,如今都还没醒过来,如今正躺在我坐骑身上。我知青叔和药大仙关系甚好,想请青叔帮忙请药大仙治疗一下。”
“逍遥果子?”桐婉流细细一想,“是不是橙黄颜色,心形形状,吃了之后昏迷发热,口有异香,且胡言乱语?”
“啊!婉儿妹妹知道?是这样的,是这样的!”陌憧奚欣喜地点点头。
“哦,那很简单啊,只要先为他灌几碗清水,然后给他服下师傅树的叶子就行了。”桐婉流回忆着央凤教她的知识,缓慢说道。
几人俱是有些惊讶地看向桐婉流,桐婉流嘿嘿一笑,道:“师傅曾教过我中了逍遥果子的毒后该如何做。”
陌憧奚笑着点点头,道:“婉儿这半年,果真是学到了许多东西。”说罢,又朝青丞拱拱手,道:“如此我便不用麻烦青叔了,我这就去给我那书僮解毒。”
这时换桐婉流惊讶了,没想到她说的话陌憧奚竟然相信。
“那我随奚哥哥一起去看看吧!”桐婉流拉住了陌憧奚的袖子。
“如此甚好。”陌憧奚摸摸桐婉流的头,温雅一笑。
这一笑差点闪了桐婉流的眼,桐婉流其实一直很喜欢美男子,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有多花痴罢了。
“我们也去看看吧,呵呵。”禾言绣挽着青丞,温柔地笑着。
四人便来到了书僮身边,大鵰正安静地伏在地上,看见陌憧奚后,轻叫了一声。
陌憧奚摸摸大鵰,道:“辛苦你照看谦儿了,墨儿。”
原来那那书僮叫谦儿,那鵰叫墨儿。
这时青丞手中蓝绿黄光一闪,一个瓷碗已然在手,而后又是蓝光,再一看,碗中已盛满了清水。
陌憧奚扶起谦儿,小心翼翼地将水灌入谦儿口中,谦儿想躲开,陌憧奚捏住谦儿的下巴,这才让谦儿喝了水,之后又灌了几碗。
这时青丞已派人取好了师傅叶,且制成了浆汁,放在一个小茶杯中。陌憧奚将浆汁灌给了谦儿,只见谦儿眉头一皱,而后迅速睁开眼,低头便吐了一地的水,吐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总归是醒过来了。
陌憧奚大喜,道:“婉儿说的果真没错!”
桐婉流腼腆一笑,道:“不过是刚好撞上我会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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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憧奚在青家呆了一会子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邀请桐婉流去荷香小筑玩玩,桐婉流想了想,道:“此次时间不多,我还是下次再来吧,倒是奚哥哥,你要常去看我才行!”
陌憧奚道:“那是自然,以后婉儿莫要嫌我来的频才是了。”
陌憧奚走了之时,正是未时,青丞有事要办,便先离开了。
这时一个仆人来报,说是安安吵着闹着要姐姐,此时正哭着。禾言绣一听,哭笑不得,道:“这傻小子,捻他姐姐黏得紧,月丫头这才去修炼一天就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婉儿,我们去看看他吧。”
桐婉流和禾言绣来到安安的房间,见安安正撅着屁股在地上爬,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进一看,才知道原来安安在追一只蚂蚁,追得不亦乐乎。
禾言绣叹了口气,道:“哎,这就是小孩子,前一刻才嚷着要姐姐,后一刻便抓蚂蚁去了,哎,真难伺候。”
桐婉流听她这么一说,便想起了自己的爸妈,不由鼻头一酸,忽然想去自己的家里看看,便告诉了禾言绣,禾言绣道:“可是此时已是下午,你去了不是玩不了多长时间?”
“干娘,我想去住一晚,明天也就直接从家里回去了。”
“……”禾言绣半晌才点点头,道:“你家那里灵气少,怕会饿肚子,我让人弄点吃的给你吧。”说罢便让仆人去采摘些可使用的果子来,给桐婉流包在了一个牛皮袋子里,还给了桐婉流一颗大夜明珠,说是晚上可以照明。
桐婉流要走时,禾言绣本欲送她去,桐婉流说自己识得路了,想自己一人去看看,禾言绣考虑再三后才同意了,不过还是再三让桐婉流注意安全,正说送她一段路,安安又哭了起来,只得作罢。
桐婉流循着记忆的路线,和威武来到了自己的家的小山坡上,远远地却看见有烟从烟囱中冒出,不由大为疑惑,心下又是警惕又是愤怒,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躲着查探,正好看见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青衫少年正在厨房里做饭,炤里火苗正旺,少年正垂着头切菜。
桐婉流心想,这般模样倒是把我家当你家了!越想越发生气。
心中有气,桐婉流便顾不得其它,道:“好个贼人!说,你是谁,为何在我家中?”
少年一怔,抬起头来一看,见是桐婉流,不由喜上眉梢,像是忙放下菜刀,手在衣裳上抹了几把,跑过来,喜不自胜地说:“啊,你是婉儿妹妹!你是婉儿妹妹!”
那少年眸如点漆,面如脂玉,虽未完全长开,却是十分好看了。
桐婉流微微一愣,道:“你识得我?”
少年一惊,道:“婉儿妹妹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珞哥哥啊!五年前我们才分开的不是么?”
桐婉流仔细想了又想,却没有什么关于这少年的印象,但隐隐觉得熟悉,便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
少年面色一凉,道:“怎么回事儿?”
桐婉流叹了一声,便七七八八的说了一阵。
听完桐婉流的话,少年叹息一声,而后目光一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吧!我是梅珞,长你四百余岁,是被你爹的徒儿,是看着你长大的,与你们生活在一起有两百多年了,五年前,我按照师傅的命令去给他的友人送信,却不想我去了之后,师傅和师娘被猪精所害失了道行,如今不知所踪,你也不知在何处……哎,我找了你们四年时间,却一直没找到,半年前决定回来看看,却见这里像是被打扫过了,我以为你们回来了,十分高兴,哪知等了半年时间也没等到你们……还好我没走,不然又要和你错过了!”
桐婉流一听,便知道他八成真是自己的熟人,心下也高兴起来,便道:“珞哥哥,虽然我不记得你,但我对你还是挺熟悉的!”
梅珞怜惜一笑,抱起桐婉流,亲了亲桐婉流的额头,道:“好妹妹,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
一听这话,桐婉流忽然觉得有些心酸,轻叹一口气,便把自己损了四脉的事情,还有如今在央凤那里修炼的事情告诉了他。
梅珞听完桐婉流的话,已是红了眼圈,道:“婉儿妹妹,你别难过,损了四脉也没关系的。”
桐婉流知他是在为自己难过,便道:“珞哥哥,你放心,我早好了。”
梅珞吸吸鼻子,勉强笑了笑,道:“那好,我们不提那些伤心事了,你肚子饿了没?我正在做吃的呢。”说罢,便抱着桐婉流到了厨房里,揭开锅一看,锅里正煮着几个红薯。
“咦?”桐婉流有些惊讶,“珞哥哥,你在哪里挖的这些红薯?”
梅珞笑笑,道:“我来这小山坡也有半年时间了,自己种了些,就在屋子后面呢。”说罢他放下桐婉流,拿出个小刀子,从锅里叉出个红薯,又拿出个刀子将红薯皮儿剥了,取了个小碗出来放好,又拿出个勺子放在碗中,而后在碗下垫了个厚帕子叠成的布块,递给桐婉流,道:“来吃吃,看好不好吃,只是要小心烫。”
桐婉流心下一阵暖流划过,小心地接了碗,用勺子挖了一块,吹了吹,这才吃进去。
“恩,好吃,好甜。”桐婉流被红薯的热气熏红了眼,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