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奸诈的老御医
“陛下！您去歇息吧！奴婢替您看着……”许妍有些担忧的看着王维。
此时已经是深夜子时，外面的焰火早就停了下来，只有时不时的爆出一两声响声，以及泛红发亮的天空，告诉人们上元节还在进行中。但对于习惯早睡的百姓来说，他们还是习惯于早早的上床，他们可不是士绅老爷们，他们明天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嘘……出去说……”王维小声的嘘了嘘，感觉手中王玲的小手似乎有些热了，转头对着满脸担忧的许妍轻声说道，声音微不可查，似乎是怕吵到躺在床上的女孩儿。
“参见陛下！”众人见王维出来，齐声见礼道。
王维走出门外，发现长公主朱媺娖、玛丽小姐和钱谦益夫妻都在外面。除了他们，还有寇白门和艾儒略十几位神父也都在这，只不过区别是，他们是被锦衣卫请来的，说的难听点儿，他们现在都是嫌疑犯，可能是刺客的同党……
“都起来吧！”右手无力的挥了挥，王维此时也没有心情摆出皇帝的威严了，沉默一阵后又接着问道“当时的情况……你们谁看到了？”
“奴婢……看到了……”众人一阵沉默，还是许妍最先开了口。
“当时是怎么一回事？”王维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有些忧郁的问道。
“奴婢当时和玲儿就在陛下旁边，看到……当时刺客已经全部被消灭了，陛下欣喜之余推开了身前的侍卫，您刚说了句话，奴婢就看到玲儿跳了出去，当时奴婢还不知道玲儿为什么跳了出去。然后，奴婢就听到了枪响，就看到了有一个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刺客手里举着一把还冒着烟的短铳。那个刺客随后就被侍卫们打死了，玲儿就倒在地上了……”许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努力回忆着，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呼……”王维深深吐了口气，然后举起右手使劲全力向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心中骂道‘叫你丫装*逼！叫你丫装*逼！周围的侍卫和其他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陛下！”“陛下！”王承恩和许妍快步上前拉住了王维，却看到他的脸已经是红肿一片了，“陛下！您要打就打奴才吧！”王承恩跪在地上哀求道，旁边跪着的许妍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她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哀求……
“起来吧！朕刚才只是不爽而已，现在爽了，没事了……”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他的表情却是充满了自责和悲伤，落寞的像一个被大饭店开除的厨子……
“尊敬的陛下，王玲小姐是一个善良的人，天主会保佑她的！”玛丽看见王维的样子，不禁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慢步上前似劝慰又似祈祷地说道。
“愿天主保佑！阿门……”艾儒略一帮子神棍也趁机上前为他们的主做着广告。
对玛丽和神父们点了点头，王维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郦海瑞！”王维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属下在！”郦海瑞本来是在家休假，陪着新娶的娘子赏灯的，王维遇刺后，锦衣卫便差人通秉了他。在听到王维遇刺的消息后，他立刻回家换上了官服，火速赶往皇宫，听候差遣。到了皇宫后，听到王玲受伤的消息，他没有敢打扰王维，而是火速派人调查整个事件，搜捕相关人员，以准备迎接皇帝的怒火……
“朕要你彻底清查这件事是谁做的，朕不要放过相关的任何一个人！！！”王维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说道，阴森的语气冷的就像今天的空气。
“遵命！”然后，郦海瑞转身就去吩咐了，虽然他早先已经安排好了，但他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呆着看着皇上发飚……
“你们都退下吧！”冲着众人摆了摆手，王维又再次打开御药房的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似乎是深怕打扰到那个受伤的女孩儿……
“陛下……陛下龙体重要，还是让奴才看着吧！”王承恩看着王维，恭敬的说道。
“不用了！朕要一直守着，直到她醒过来为止！”王维没有转身，只是朝身后摆了摆手，坚定的说道，然后将其他人关在了门外。
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仍处于昏迷中的王玲，王维一动不动，只是手中死死地抓住被子的一角，似乎像是害怕就此失去什么似得……
“方大人！”药童拉了拉正在用药杵捣着药的方御医，用眼神朝王维那边示意了一下，因为朝夕相处，药童和御医们的关系都不错，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等级森严。
“嘘……小声点儿！”方御医示意药童小心点儿，似乎是害怕被王维听见，惹来惩罚，然后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皇上这个样子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药童担心的说道。
“你操的哪门子的心啊！”似乎是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方御医又放低了声音说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我跟你说，在那个女孩儿醒过来之前，你不要上前去！不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救你啊！”
“您不是说那个女的不一定能醒过来吗？”药童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懂什么！这叫说话留三分，那个女孩儿肯定不会死的！但是我们做郎中的，话却不能说的太满，不然最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有几个脑袋够砍！”方御医偷偷摸摸的向药童传授着自己的经验，鬼鬼祟祟的样子，哪来的什么御医高人的样子。
“皇上早前不是说了吗，要是人救不过来，就砍我们的头，您就不怕先前说的模棱两可的，皇上一恼，把我们给咔嚓喽！？”药童不解的问道。
“你懂个屁！皇上需要我们时刻等着救人，怎么可能一恼把我们给杀喽！反之，若是我们话说的太满，那个病人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我的脑袋就真的不保了！”老御医教训道。
“难道话说的不满，时候病人出问题了，我们会没事儿？”药童还是有些疑惑。
“哎呀！我当时怎么选了你当我的助手？！笨！笨！笨！”说着，方御医还拿着手中的药杵朝着药童的脑袋上敲了三下，敲的他一阵呼痛。
“难道不是这样吗？”药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有些不解的说道。
“哎呦！我的娘来！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碰到个你这么笨的一个徒弟啊！”方御医郁闷的拍着脑袋，头疼的说道。
“什么？您准备收我做徒弟了？”药童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惊喜的说道。
“本来我是有这个打算的，但是看你这个笨样，我打算把这个打算收回！”
“啊……不要啊……方御医……啊不……方神医，您这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您的打算怎么可能会错呢！收我吧！收我吧！！”药童一脸谄媚的说的，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
“嗯！你人虽然笨了点儿，但还算实诚！”方御医是一点儿也不感觉肉麻，很是骚包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很是美滋滋的。
“方御医，听说您祖上是大神医方有执？”药童继续拍马道。
“嗯……咳……我们两家有些关系……”方御医模棱两可的说道，其实方有执跟他连远房亲戚都算不上，只不过两人同姓罢了，方御医再无耻也不能乱认祖宗不是。“好了……你小子肚子里的弯弯绕绕的我还不清楚，过两天，准备拜师茶吧！”
“啊？真的？！哎！好的……师傅！”药童有些得意忘形，惹得王维冷冷的望了这边一眼，吓得两人直哆嗦。
“小声点儿！”方御医拉着药童的耳朵小声吼道。
“是是是……”药童谄媚的求饶。
“咳……既然受你为徒，为师今天就教你第一课。”方御医立刻就有了为人师表的觉悟。
药童一脸的认真，做倾听状，那摸样就算是现在最挑剔的教师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就拿今天的事情说，如果我们对皇上的承诺不是太满的话，时候出了事，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皇上毕竟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是！”说到这，方御医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个看法。“若是我们说的太满，时候要是出了问题，皇上一定会认为是我们的错，脑袋肯定不保！所以说，说话留三分！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
“是是是，师傅说的太好了……”药童狂拍着奸诈的老御医的马匹……
好在王维没有听到这对师徒的对话，不然，早就气恼的叫人将奸诈老御医剥皮填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