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进退两难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老街南通北透的两个出入口，各有伙人手不知因为什么大打出手，砍刀铁棒交错相碰，哐哐作响，各种呼声喝声不绝于耳，引来不少好事者远远围观。
大家乐此不彼的议论着。
刑警大队长刘长安简直气极败坏，难得今天是周六，一群哥们几个刚从小酒吧喝完酒出来，生理亢奋的荡荡悠悠进了一家桑拿洗浴中心。
每逢周末，哥们几个都习惯用点“津贴”到KTV去吼几首歌，然后到酒吧里喝点小酒，顺便到舞池里蹦几下，如果有机会就浑水摸鱼揩一下周围异性的油，小小过瘾几把，然后浴火难奈吆喝到桑拿城去叫小姐冰火毒龙吞吐推揉一翻，再神清气爽的搓一晚麻将。
这就是大伙们周末的幸福日子。
只是没想到今天裤子还没脱下就接到副局的电话，说老街区的南北街口发生恶意群体斗殴事件，叫他立马召集小队，进行治安维护。
于是刘长安不得不压下生理躁动，火急火燎的冲出桑拿洗浴中心，刚出到门口，想到出了钱还没办事，不能便宜了这些买肉的小姐，于是几个哥们又折回去，要求服务台小姐金额退款。
服务台小姐用很正规的职业语气说：“先生，对不起，您已经出了消费了，公司没有规定给您退钱。请谅解。退一步说，你们已经出了门口了，我们更没有理由给你们退还票款。”
刘长风连忙解释说：“谁说我们消费了？我的裤子都还没脱光，他们也是，裤子都没脱光怎么能算消费呢？”
坐台（和谐）小姐马上露出一副害臊的样子，羞滴滴的说道：“先生，你怎么样证明你没脱光裤子呢？而且就算你们没脱光裤子，可是我们的服务员已经脱了裤子了，你们就是已经消费了。”
“******，你们这里的人不都是脱裤子上班的么？”刘长风没有耐心了，怒道：“******臭婊（子），你是不打算退钱了？”
坐台（和谐）小姐正色道：“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我们不是婊（子），难道你们都是嫖（客）吗？请你不要为难我们的工作！”
啪！
刘长风气不打一处，他“啪”一声将自己的刑警大队长证件往桌子一拍，正声喝道：“例行公务检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坐台（和谐）小姐一看，顿时惊得花容失色，连忙把证件双手捧起来，递到刘长风面前，恭敬的说道：“请大队长稍等，我这就给你们办理退款手续。”
说完就麻利的动作起来，刘长风看在眼睛，心里冷笑道：德行！
很快，坐台（和谐）小姐把手续办好，她将票款双手如数奉上，职业化的说道：“这是我们的贵宾专卡，欢迎常来，我们将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刘长风大队长很满意接过退款，突然严肃正声厉喝道：“你想行赂防碍例行执法么？”
所谓贫怕富，贱怕贵，妓女怕政府府。坐台（和谐）小姐被刘长风大队长这么厉声一喝，娇心一下提到嗓门，语无伦次。
刘长风看到刚才还神气烘烘的坐台（和谐）小姐此时被自己吓得手足无措，心情舒坦，他哈哈大笑，吹了一声口哨，带着几个哥们扬长而去。
坐台（和谐）小姐看着几个离开背影，叽咕道：“婊（子）立贞坊，嫖（客）装清高！”
老街中心辉煌娱乐城！
秦岭从娱乐城里面冲出来，就看到王华手里提着双截棍，而李辉煌此时如果一只凶残的狼，一只手捂着右耳根，一只手撑在车身上。他一双眼睛正恶狠狠的死死盯着王华。仿佛要将王华生生吞下去一样。
接着，里面的人也鱼贯而出，将秦岭王华和李辉煌隐隐围住，秦岭眉头一皱，看向儒雅中年男人，儒雅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示意他并没有恶意。
王华把双截棍丢给秦岭，然后对李辉煌沉声说道：“姓李的，来吧，我今天就要亲手将你打死！”
刚才李辉煌一出来，就拼命朝里面开枪，而且晚上光线昏暗，他并没有发现隐身在旁边的王华，等到他发现王华，那已经是挨了王华重重一记双截棍之后的事了，他侧脑耳根处被王华用双截棍狠狠抽了一下，深入骨髓的痛通过神经传向大脑，竟然让他一时间脑袋空白，他失手掉在地上的手枪也被王华不知甩到哪个角落去了。
李辉煌先是遭背叛，然后被逼宫，一世繁华一下化为乌有，刚才又被王华狠狠偷袭一记，此时听到王华的挑衅，他立即暴跳如雷，怒极而笑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欺负到我李辉煌头上来了，也好，我就先把你这个小王八宰了再说。”
说完他如同一只蛮牛，一下朝王华扑来，右手紧握成拳，健壮的手臂挥动拳头从天而降，往王华头顶砸下，同时左手收在腰腹间，如同毒蛇一般，待机偷袭。
打法刚猛霸烈，大开大合，显然是形意拳野路子。
他自恃比王华高出半截头，而且他正值中年，筋骨强度和肌肉纤维韧性远超正处于发育状态的王华，所以他一出手就是简简单单的进步劈拳，朴实无华，却最直接，最实用，最具打击效果。
只见李辉煌的手臂拳头如果一个大锤子，携带不弱的气势轰下来，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潮红，显然已经用尽全身气力，打算一拳将王华打倒，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没有一丝犹豫。
杀伐果断！
这就是李辉煌一路拼打出来的雷厉风行的风格！
王华屏住气息，看着李辉煌的扑过来的拳头从头顶上盖下，突然右脚一拧，左脚往左边横跨一步，两脚形成一个弓形，右拳蓄势，弓步一成，瞬间迅猛轰出，直指李辉煌的右肋。
好！
站在门口的儒雅中年男人跟秦岭几乎同时低声喝道，王华双脚成弓，右拳如箭，这一猛然出击，就如同上了弦的弓箭，突然间射出。这一系列动作的串连，恰到好处，没有一点呆滞，这种程度已经不是简单的动作连贯，而是动作与一个人的精神紧密联系在一起才有的效果。
弓步横打！
王华最熟练的也是最拿手的八极拳中的弓步横打。
眼看就打中王华头部，李辉煌嘴角发出冷笑，他这一扑可谓是蓄势已久，一动便如馋猫抓鼠，饿狼扑羊，他自信自己拳头一旦轰下来，王华至少也是脑震荡，严重一点说不定以后就是白痴一个，刚才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他拿双截棍偷袭一下，现在这小子竟然要跟自己硬碰硬，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但是李辉煌才一刚开始冷笑，下一刻就笑容僵硬了，只觉得眼前一花，他虎虎生威的蓄势一击，竟然一下失去攻击目标。
毕竟是久经战场的老手，打架砍人无数，经验和心智都是从血肉中锻炼出来的，李辉煌失去目标后并不慌乱，他很果断的拧腰右转身，右拳斜向下快速抽甩出去，余威不减，直追王华的头部。
这一下竟然有点类似太极拳的单鞭抽打。
与些同时，李辉煌已经转过身来，错开（两人左右手臂正对）面对王华，他的右臂如同鞭子一样带着拳头对着王华侧脑抽打，收藏在腰间的左拳也突然出击，直取王华面门。
他这一拧腰转身，不仅化解了王华形神合一的攻击，还让自己的落空的击打重新定位，化为有效攻击。
这一刻，王华的外境岌岌可危。
李辉煌右臂自左上往右下抽甩，横扫一片空间，大大增加了击打范围，紧接着以腰为轴旋转，左拳跟着穷追猛打过去，虽然拳头直直打出，却由于转身，有了弧度，化直为曲，就变成了横拳。短拳横打，伸缩自如，更能有效的截住对手扑近进行贴身扭打。
而王华的弓步横打虽然没有完全落空，却是弱了一筹，彼此消长的情况下，王华显得十分吃亏。
此时李辉煌虽然空档大开，却是个致命的陷阱，王华如果不换招，直打在李辉煌的腹部，那么李辉煌的两只拳头定然扎扎实实的落在王华的侧脑和正脸门面上。
儒雅中年男人内心不禁摇头叹息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除了硬撼硬，他一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化解这个阴险的一招。但是硬碰硬，最终落败的还是王华，而不是李辉煌。
毕竟王华的身体强度还不能跟李辉煌相比，王华还嫩了一点。
“这个老狐狸，实在太狡猾了，王华毕竟打斗经验不足啊......”秦岭看着场中的打斗，不禁为王华的处境捏了一把汗，他自然看得出现在的王华正面临的困境。
李辉煌所打的拳虽然都是野路子，没有王华拳法套路那么系统，但他的临场打斗经验何止比王华丰富百倍？这种身经百战摸索出来的经验足够弥补套路的空洞，所以李辉煌临场机智变招，仅仅两招就将王华逼得进退两难。
甚至还使出一招阴险毒辣的“诱敌深入”。
场中的王华在这一刻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一时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李辉煌这一变招的确把他打个措手不及。
王华这个时候犹豫了，进，就会被李辉煌的横拳截住，退，他的力度集中在拳头上，抽身而退，必然步伐紊乱，落败也是下一瞬间的事，左闪也不行，他的力量集中在右拳，左闪会受到右拳横向力臂的拉扯，身形自然慢了一拍，依然会被李辉煌的右臂抽甩到。右躲，更加不可能，李辉煌的右臂是自左往右横扫，王华右躲，就如同迎着铁板钉上撞去，上腾下蹲，同样不是办法。
前进，后退，左闪，右躲，上腾，下蹲，没有一路走得通。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与人交手，旗鼓相当，切忌犹豫，犹豫必定落败，这是铁律。
王华在这个时候犹豫了，所以落败似乎已经是一个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