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一起。”鹿夭夭放下手中的酒壶，低头认真地看着他。
“嗯。”鹿夭夭认真的表情取悦了他，姬沥璟正待亲过去，但一见鹿夭夭稚嫩的模样，还有那小小的嘴巴，顿觉下不了口，于是正好在她肉呼呼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上一口，道，“我叫你变小。”
鹿夭夭顿时咯咯咯地直笑。
两人又闹了一会随即睡去，只是在床上的时候，姬沥璟倒是得逞了。
云雨过后，鹿夭夭显得倦倦的，她其实可以运功一周恢复体力，只是实在是懒得动，因此就任由姬沥璟摆布。
姬沥璟把她身体打理好后，想了想，趁着鹿夭夭没入睡就道：“我们三天后就离开这里，你要和谁告别记得早点。”
“真的？”鹿夭夭本来困顿的眼睛顿时睁大起来。
“嗯。”
“那我去和墨汐他们告别，毕竟我们认识那么久了，而且他都快成亲了，嘿嘿。”鹿夭夭忙笑道。
姬沥璟轻轻皱起眉峰，但最终还是默认了。
反正，都快走了。
第二天早上，鹿夭夭果然嚷着要去找墨汐。
姬沥璟约了个时间后，墨汐就出来了。在酒楼里，姬沥璟默然不语，也就鹿夭夭在说，墨汐附和。
看得出，墨汐很是不舍。
“不能不离开吗？”
“不行啊，我们家离这里很远，我想他们了，而且小姬想成仙，所以当然得云游四海，好好修行了，单是待在这里是很难做的。”鹿夭夭自认为这是实话。
墨汐很是失落，酒一杯一杯地喝。
“成仙？”墨汐喃喃自语，道，“这世间真的有仙人存在吗？”
“当然有！”鹿夭夭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想了想，又道，“既然有妖怪怎么会没有神仙？”
“妖怪……神仙……”墨汐苦笑，道，“的确，有妖怪怎么会没有神仙？”
“那你怎么办？沥璟寿命会很长，你怎么办？”不待鹿夭夭回答，墨汐马上问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姬沥璟突然低咳了一声，道：“夭夭会跟着我一起修行，天命强求不得，以后会变成如何只能看我们的机缘了。”
鹿夭夭猛地点头，表示同意。
房内一阵静默。
“那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墨汐艰难地启口。
鹿夭夭和姬沥璟对视了一眼。
鹿夭夭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兴冲冲地跑来，这不是存心找抽和自虐吗？此时看到墨汐失望沉寂的样子，心里不好受啊。
她抓抓下巴，故意笑道：“当然，我们是朋友嘛，有机会的话一定能回来和你一起玩的。对了，恭喜你快成亲了，柯忆敏很好看，人也贤淑，嘿嘿。”
墨汐苦笑，他已经不记得今日苦笑多少次了。
姬沥璟微微叹息，站起来拍拍墨汐的肩膀道：“来，我们喝酒吧，今日不醉不归。”
墨汐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从不喝酒的吗？”他记得姬沥璟为了修行好像从不喝酒，只喝茶。
姬沥璟微微一笑，对于墨汐而言，这笑容非常罕见，只见姬沥璟道：“我不是不想喝酒，我只是会和特定的人喝酒，比如你。”一直以来，姬沥璟和墨汐虽说是表兄弟，联系也紧密，但不知为何，姬沥璟从未和他走得多近，或者说姬沥璟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年轻男子走得近，从不交心，包括青溪和青竺。
或者，这是父亲的教育导致的吧？父亲说自己和别的小孩是不一样的，与其以后后悔还不如现在就保持距离。
他是个半妖，这是早就注定的事，与人过度地接近，似乎对谁都没好处。
现在他要走了，见墨汐难过的样子，姬沥璟不禁破了例。
他看着墨汐，平时脸上惯有的、充满魅力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苦笑。或者，这个表兄一直都对自己很好吧？平时真诚的笑容让接近他的人感觉到快乐。而自己杀死了他的父亲……
道不同不相为谋，墨汐有他的野心，他自己也有自己的志向。更何况，他有鹿夭夭在身边。
“好，我们不醉不归，你们离去的那一天我就不送你们了，省得伤心，只要你们以后记得常常看我就行。来，祝你早日得道成仙！”墨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挥手让人把美酒送上来。
事实上，成仙的事虚无缥缈，千百年来出了那么多道士修士的姬家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成仙，只是成仙一直都是他们的梦想，所以现在姬沥璟去追求也是正常的。
姬沥璟微微一笑，也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不动声色。
墨汐大吃一惊，道：“这是最烈的酒，你怎么那么能喝？你不是没喝过酒吗？”
“没事，大概是我天生能喝酒吧。”他斜眼看了一眼鹿夭夭，见她也捧着酒杯跃跃欲试的模样，喝道，“你不许喝，夭夭，你得保持清醒，要不然我们都喝醉了谁来送我们回家？”
鹿夭夭一听，小脸马上皱成一团，但还是乖乖地点头，她知道自己的酒品似乎不怎么好，起码以前和柳扶风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几杯就醉倒了，最后还胡言乱语地发酒疯。
两个男人开始拼酒，说起以前的一些事，有他们自己的，还有其他人的。只是他们从不看对方一眼，偶尔不小心眼神碰触到也会匆匆瞥开。
有些事，不用说出口，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都算是聪明人。
当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的时候，他们已经喝不动了，墨汐醉眼惺忪，姬沥璟干脆就已经卧倒在桌子上，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和酒壶，酒气冲天。
墨汐强力扶住桌子把身子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姬沥璟，再慢吞吞地走到鹿夭夭面前，看着她熟睡的脸，叹了口气。
站着太累了！墨汐干脆就聊起衣衫的下摆径直坐下来，膝盖抵着下巴，眼睛痴痴地看着鹿夭夭。
许久，他叹了口气，手放在鹿夭夭的脸上抚摸了一下，随即放开，笑道：“呵呵，小夭夭，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了，那时的你多小啊，比我的膝盖高不了多少，小小个的，但那么地聪明，一下子就把我给吸引了。后来……”他的笑容逐渐消逝了，举起的手也静止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道，“后来……没有后来了，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是你的缘分，只愿你以后一切都好，和沥璟一起，幸福。”
他苦笑，伸手抹了一把脸，吃力地站了起来，再弯腰拍拍鹿夭夭的手，道：“夭夭，快起来，你们该回去了。”
是的，没有缘分。他和鹿夭夭没有缘分，鹿夭夭的缘分是姬沥璟，没有他插足的余地。所幸，他陷得还不够深，所以他还能承受。也许，这点他还得感谢姬沥璟。
他的缘分不在鹿夭夭身上，而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不如鹿夭夭貌美，不如她可爱灵动，但她有足够多的善良和冷静，是一个配得上自己的女子。或许有一天，他会爱上她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墨汐微微一笑，笑容里有释然，也许还有点酸楚，但他知道，这些都会过去的。
刚开始，鹿夭夭躺在拼起来的凳子上酣然入睡，过了好大一会，房间里静静的，她才倏然地从一人长的凳子上跳了起来，眼睛意外地清澈灵动，显然刚才就没真的入睡。
她眨眨眼，摸摸鼻子，笑道：“你们终于喝完了，臭死了！”
墨汐笑道：“是啊，总算把这小子灌醉了，我的天啊，从来没喝过酒的人竟然还那么能喝，我算是服了。好了，你们快回去吧，夜深了。”墨汐拍拍手。
鹿夭夭点点头，走到姬沥璟面前，见他昏睡的样子，就敲敲他的脑袋，道：“不争气的家伙，看你下次还怎么笑我？”不过小姬的酒品似乎比自己好点，起码他喝醉了就乖乖睡觉，而不是大吵大闹。
鹿夭夭扶起姬沥璟，一手放在姬沥璟的脖子处，一手放腰间，二话不说就打横抱起，转头便看到墨汐呆呆地看着自己，就道：“那你呢？墨汐你怎么回去？”
墨汐吞吞口水，看着小小的鹿夭夭毫不费劲地抱起那么大个的姬沥璟，情不自禁地说道：“你的力气好大！”本来他还想叫侍卫把姬沥璟抬回去呢，现在不用了。
鹿夭夭得意地扬眉，把怀中的姬沥璟往上托起，笑道：“那是当然，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身力气。”
墨汐摸了一把脸，刚才已经喝酒而显得嫣红的脸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睛依然浑浊，似闭非闭，他苦笑道：“我自己回去就行。对了，现在夜深了，我还是叫人跟着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鹿夭夭摇摇头，道，“其实我也有点拳脚功夫的，而且这里离姬家不远，没什么危险的。实在不行我就把小姬摔在地上，他自然就醒了，这样有坏人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