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我会想出对策的。”李灵逸挥了挥手说道,陈副将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待陈副将离开后,水纯然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只见她面色凝重地说道:“李将军,你可曾想到对策了?”
“微臣愚钝,尚未想到对策!”李灵逸面有赧色。
“那么眼下也只能使用那个计策了--”水纯然微抿红唇说道,“此计便是‘空城计’,又名‘虚张声势’,不知李将军可曾听说过?”
“咳,咳,微臣听是听过,但恐怕此计……”
“道理是这样没错了,不过,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就让我们祈祷萧翃会被我们的‘虚张声势’给吓住吧!嗯?”水纯然说着还冲着李灵逸使了一个眼色,然,一个力道没使好,她愣是将“眼色”变作“媚眼”给抛了出去,因此,李灵逸差点没被她的那记媚眼给抛晕过去。
水纯然同李灵逸快速商量了一下如何将此计给演得逼真形象,而就在她们专心布局的当口,房门外匆匆闪过一个身影……
话说,因之前惨败于李军,萧翃的心内很是憋气,所以在谋划了几日之后,他以着成败在此一战的势头,亲自带领大军欺近紫关城的城门下,打算按照计划一举拿下紫关城。
然,当他来到城门前时,发现四周静悄悄的,城门顶上正端坐着一白衣男子。但见那白衣男子正低首抚琴,他的身两侧则摆着两座香炉,炉内正焚着香。
伴随着那低沉悦耳的琴音,烟雾袅袅地环绕着那白衣男子,而此时那白衣男子忽而抬首望向城门外的萧翃,红唇微扬,嫣然一笑。
萧翃倏地微眯起眼眸,心道,竟然是她?!
他忽而微勾薄唇,如星的眼眸泛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嘲弄,她这是在做什么?
恰在这时,水纯然的琴音忽而一转,如疾风狂扫摧枯拉朽,如骤雨滂沱来势汹涌,如战鼓声声急攻猛进,如危机重重四面楚歌,一时间,所有人的心神全被那震撼的琴音所激荡着,空气中亦酝酿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突然,水纯然手上的琴弦“嘣”地一声断掉了,而那紧闭的城门亦在瞬间向两边打开来。
萧军登时被这紧张的情形给惊愣住了,唯有萧翃扔似笑非笑地盯着水纯然瞧,然,他等待中的那些城中士兵的呐喊声并未传出来,也就是说,在琴声停止,城门大开之后,一切又归依了平静。
萧翃此刻也万般讶异着,因为他印象中若是“空城计”的话,那么势必会有一帮士兵呐喊助威,然,现下的紫关城内却是一片寂静,实属可疑啊!
就在这时,水纯然站在城墙顶上大声说道:“萧将军,城门已为你打开,欢迎进城来喝茶啊!”而此时,将军李灵逸以及陈副将亦纷纷站到了城门顶上。
萧翃面无表情地望着城门顶上的几人,心下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既然萧将军自己不进来,那我们可就要出门去迎接了!”李灵逸沉声道,锐利的眼眸中厉光乍现,“传令下去,出城迎接萧翃将军!”
“是!”一直负责替水纯然搬东西打下手的一名小厮瞬间挺直了腰背,俨然一名待命士兵。
几乎在瞬间的,一大批士兵便从城中涌将出来,而城门顶上亦站满了蓄势待发的将士。
“将军,您这是?”陈副将甚是疑惑。
“来人,将叛徒陈副将给我拿下!”李灵逸冷声命令道,瞬时,陈副将便被俩士兵给钳制住了手脚。
“将军,属下冤枉哪……”陈副将一路叫喊着被带了下去,然,她喊她的,一路上压根儿就没人睬她。
原来,自打那一次有关女皇被擒的谣言之后,李灵逸就在怀疑陈副将了,而这次所谓的“空城”亦是陈副将透露给萧翃的,因为她无意间见到陈副将放飞了一只信鸽,而当星垂打下那只信鸽并交给她时,她便清楚地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
当然,水纯然与李灵逸商讨的“空城计”只不过是个幌子,李军的主力并未全数追着萧军的部分人马而去,那些留下来的士兵全都以普通老百姓的装束隐藏了起来,为的就是在此迎接萧军的到来。
然,水纯然却真的将“空城计”上演了一番,其实这做法可有可无,只不过是为了在瞒过奸细的耳目以及拖延时间上加了一层保险而已。
萧翃此时方知自己料错了,不过,两军对垒,胜败仍难定论,所以他依然神情自若地观察着局势的逆转。
“萧将军,你现下是否依然抱着你们未必会输的心态呢?当然,若是以目前的局势,我军并没有把握就一定能赢过你们,但是,但可是,萧将军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一支主力军被你们给‘调’走了吗?你瞧,那踏尘而来的貌似就是她们哎!”水纯然以手搭着凉棚,伫足远望着。
萧翃闻言,倏地一怔,随即便抽剑高举示意士兵们莫慌。
然,随着那轰隆的声响由远渐近,萧军显然乱了阵脚,于是在这场略显错乱的战局下,萧军惨败已是必然。
战争伊始不久,萧军便已显露出了败势,然,萧翃愤怒,萧翃不甘,所以他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剑过尸体倒,鲜血溅了全身亦不顾。
萧翃杀红了眼,无数士兵死于他的剑下,他那银色的盔甲沾染着血的鲜红,在冷艳的阳光下泛着刺目妖异的光芒。
“将军,再战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我们投……啊!”身边副将的那句“投降”还未说出口便被萧翃斩去了一条胳膊,登时白骨森然,血肉翻飞。
“别让我再听到那个词!我萧翃的世界里永远都没有那个词,忤逆我者只有死路一条!”萧翃狠戾地说道,然,那名被他斩了胳膊的副将早已痛得昏死了过去。
水纯然心惊地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惨景,她的眸中再度漾起水雾,她发誓,这次她一定要结束掉这惨无人道的战争,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因战争而死去。
“擒贼先擒王!星垂,你有把握制止住萧翃吗?”水纯然看了身边的星垂一眼,平静地问道。
“属下尽力而为!”星垂领命后,迅速消失了身影,而少卿,他便与萧翃打斗了起来。
水纯然面色凝重,眸中尽是担忧之色,这时,千帆走至她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轻吐俩字:“我去。”
水纯然微笑,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处轻吻了一下,柔声道:“小心一点,我等着你!”
水纯然并未觉得她的此举有什么不妥,然,一旁的李灵逸以及身后的众士兵们可都骇然地瞪大了一双眼睛哪!
当然,除了将军李灵逸以外,其她士兵的心内可都在感叹着:啊,这难道就是沙场中那缠绵悱恻的恋情吗?可是,貌似这性别搞错了吧?
在众人的疑惑中,千帆那白色的身影也加入了生擒萧翃的打斗中。二对一果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呀,不消片刻,萧翃便被点穴击昏了过去,自此,萧军投降,战争圆满结束了!
在萧翃被禁锢在紫关城的日子里,水纯然拟了密信飞鸽传书给黑月国的女皇,希望她能出面主持两国议和的事宜,然,那黑王的回复却让水纯然大骇特骇,因为她的回复是这么说的……
对于贵国的提议,寡人想对翃儿说三点:
其一,近日听闻翃儿战败了,寡人甚感心伤,不过心伤之余,寡人以为翃儿应该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其二,翃儿啊,母皇早就跟你说了,做人要本分一点,怎么样,现下吃亏了吧?受气了吧?唉,你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其三,翃儿啊,别钻牦牛的角了,你该回来成婚了!
……黑王萧萧落叶亲笔,写于XXX年XX月XX时
接到这样的回复,水纯然着实对着信笺抽搐了半晌的黛眉,于是她便揣着信笺来到了暂时关押萧翃的房间。
其实“关押”一说并不贴切,因为有谁见过被关押的犯人还需要堂堂玄紫国女皇来服侍的?
不过呢,“服侍”一说也不贴切,因为没有人会喜欢被人如此“服侍”的。譬如说,动不动就被某人给猛拍一下脑门儿,大骂一声:“喂,你猪啊?做什么吃了睡,睡了吃?”
亦或是--“猪头,输了就是输了,别拿那样的眼神瞄人!”
要么是--“猪头,你别给我装死人,我们必须马上兑现我们之前立下的赌约!”
更甚者--“萧猪头,是男人就立马给个话儿,否则我就让你尝尝我家小风研制的臭痒粉的滋味!”
总之,被擒后,萧翃虽然好吃好住的,但他倒是宁愿自己被关押在暗黑的牢房里头呀!
他失败了,真的失败了,而且是败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呵呵,他居然真的在一个月之内就败给了那个女人,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