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清晨醒来,君姐姐都会很温柔地望着他,然后在他早已红透的脸颊上亲一亲,据她说,那叫“早安吻”。那个时候的他是最快乐的,整颗心都在高歌。
他发现自己似乎变得贪心了,因为他想时时刻刻都跟他的君姐姐在一起。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先别说宫中现有的其他两位男妃了,就是接下来每年的选秀都要收进众多位妃子的,尽管今年的选秀活动有点太出乎意料之外。
正当黄晓轩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时,他突然就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似乎是一种香味,但却十分得惹他厌恶,然后他就觉得好困,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玄中宫·凌烟居
晨间,朝阳微露,清风阵阵,一耳的鸟鸣,一眼的翠竹。露水静静晃动在竹叶上,借着朝阳的光芒,折射出自己的七彩光华,莹莹透彻,一股子清新味直入人的心田。
侍从小月一边小声吩咐着其他侍从打扫庭院,一边忍不住地偷偷觑几目主子那静静的居室。
他好开心,主子终于得到女皇的宠爱了!呜呜……他好感动,他忍不住要抹泪了!
“小月哥,您怎么流泪了?”一侍从惊讶地问道。
“有吗?有吗?”小月不动声色地拿着丝帕轻拭眼角,然后一掌拍向那名侍从的脑门儿,“扫你的地吧!不该看的就不要看,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明白?”
“呃……明……明白!”侍从怕怕地收回眼神继续扫自己的地,不过他的心中却有抹兴奋,因为他被他最崇拜的小月哥给揍了一下,真是太荣幸了!不行,他得赶紧向其他侍从炫耀去!
卧房内犹在熟睡的俩人各自做着未完的美梦,一室的清然,一室的宁静。
话说,侍从小月悄悄走进卧房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水纯然及阙凌烟面对面侧躺着,水纯然的头部紧挨着阙凌烟的颈窝,阙凌烟的一只胳膊被她枕着,估计已经被枕到麻木僵硬了。
水纯然的一条腿很不雅地横在阙凌烟的长腿上,一只手紧薅着阙凌烟的中衣前襟,另一只手则和阙凌烟交叉相握着。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俩人的睡姿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阙凌烟的遭遇很惨!
可是,俩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尤其是阙凌烟,他的笑容最大,最甜,也最能让人发出感慨:被欺负了还笑得这么傻,真是可怜的娃!
侍从小月本是很羞赧于此种状况的,但见他们家主子和女皇的衣服都很齐整,只不过睡相差了一点,而尤为让他想一瞧再瞧的是,此刻床上的俩人就如天之仙子般美丽,亦如两小无猜的孩童般纯真可爱。
所以,他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出来了,他实在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画面,即便是冒着因迟唤主子起床而被责罚的危险。
因为侍从小月内心的唯美主义在作祟,因此,他没有及时唤醒卧房内的主子们起床,因此,现下的卧房内爆发了一声懊恼的尖叫--“哇--!几点了?”水纯然睁开双眼又闭上,微微适应了会儿室内的光线后大叫一声。
“啊?什……什么?”被水纯然突如其来的女高音震得耳膜轰轰作响的阙凌烟大骇地问道。
“几点了?我上早朝要迟到了!如果迟到的话,嫣王肯定会将女皇之十大禁忌说上个一百遍的!呜呜……我怎么就这么衰!”水纯然哀怨道,不过她却依然躺在床上不动就是了。
“噗!”阙凌烟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发现她有时候真的好可爱,因为她的声音明明是哀怨的,可表情却依然是带笑的,真不晓得她是如何办到的。
“你,你还笑!都怪你啦!”水纯然带笑的表情陡然一转变为娇怒,双手作势要掐阙凌烟的脖子。
她本以为阙凌烟会躲的,然而他并没有躲,依然面带微笑地任她的双手探向他的脖颈。水纯然懊恼地放下手,并惩罚似的在他光滑细腻的面颊上小捏了一把。
“为什么不躲?有时候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可以不做,你有能力办到的不是?”
“我没有不愿意,事实上我很愿意被你掐,死而无憾!”阙凌烟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面上微赧。天,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厚颜了,居然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耶?”水纯然大惊,猛地向后撤身,在同阙凌烟拉开一小段距离后,说道,“小烟,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啊?……”阙凌烟不解,她干吗那副表情?他现在所吐露的话,可是句句发自肺腑啊!
“小烟你不可以那么轻易地就说出‘死’字,生活很美好,所以小烟要好好地活着!”水纯然坚定地望着阙凌烟,水眸中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温柔与威严。
“呃……好!”阙凌烟呆呆地回望着水纯然,愣愣地答应着。他的心中霎时充盈着一片感动,她,是在意他的吗?
“你知道吗?在我还没到这里来以前,就曾经发生了一件惨案,相当得惨!”水纯然压低声音,煞有其事地说着,连带地将周围的空气都给整严肃了。
阙凌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黑眸紧盯着水纯然的娇颜看。
“话说有一个人名字叫‘随意’,而他的行事风格也如他的名字一般随意潇洒,狂放不羁,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以为的。一日,月黑风高夜,随意独自一人走在乡野小道上,突然--”水纯然猛地提高嗓音,吓得阙凌烟猛地一哆嗦,面色也瞬间煞白一片。
水纯然自是将阙凌烟的表情全数看在眼里,但她依然不动声色,兀自说道:“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名瘦骨嶙峋的老人。那老人穿着同夜一样的黑色风衣,不细看,根本就不晓得他的存在。老人见了随意后,就说道:‘年轻人,我需要你帮我个忙,你愿意吗?’随意登时很豪放地说道:‘OK,随意我自当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于是--”
阙凌烟紧瞅着水纯然的那张平静的脸,很诧异她如何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个类似于神鬼类的故事的!
“于是……”水纯然继续说道,但却欲言又止。
“后来如何了?”阙凌烟忍不住问道。
“于是那个名叫随意的人就挂掉了!”水纯然平静地道出了一个并不平静的结果。
“哦……”阙凌烟敛眉思索再三,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再然后接着点头,点完又摇,摇完接着点,如此这般重复了N多次后,方才静止头部的位移动作。
水纯然又在抽眉了,她没想到这男人的理解力已经低能到这般程度了,不过,好在他还是明白了!水纯然刚要舒出一口长气的,却听到阙凌烟有些疑惑地问道:“小然,那个‘挂掉’的意思是?”
“咔嗒”一声,水纯然的下巴华丽丽地同腮边骨骼脱钩了。苍天哪,她还以为那男人终于听懂了呢,结果他愣是没理解这个故事的精髓之词的意思啊!
“小然?你怎么了?”阙凌烟不解地望着已然在目瞪口呆的水纯然。
“呃……没事!刚刚那个词的意思就是‘死掉了’。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最后说道:‘年轻人,死字不可以轻而易举就说出口,人生在世,好好活着才是!’”水纯然将故事又补充了一下,心下也为自己的胡编乱造感到好笑。
“哦……”阙凌烟真真是被这个突兀得不像话的故事给整到衰掉,又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那个人很可怜!”
水纯然的额头登时噼里啪啦地向外冒黑线,此刻的她真的觉得自己会疯掉,不过,貌似现在还不是该疯的时候,因为……
“哇!都这时辰了?!完了,完了,嫣王这次肯定要念两百遍女皇之十大禁忌了!”水纯然一边快速更衣,一边自言自语道。
阙凌烟好笑地望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唇边莞尔,于是他也便起身并主动为她整理那左一层右一层的衫袍。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很像艺术家的手指。
只见他的十指娴熟地为水纯然系腰带、抚皱褶、整衫摆、缀玉饰,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看得水纯然是眸光闪动,钦佩之心更如皓月当空。
阙凌烟很高,因此他必须弯腰为水纯然服务,而他那一头流泻的墨黑长发恰如瀑布一般垂顺而下,柔柔滑滑,握在掌心,触感好得让人心动。
“小烟的发质真好,好羡慕!”水纯然把玩着阙凌烟的一缕发丝,艳羡地说道。
“送给小然可好!”阙凌烟面颊微红,听到她的赞美,他觉得比喝了仙露还畅快。当然,至于仙露是何味道,他压根儿就不晓得。
“好哇,好哇!”水纯然开心地说道,水眸盈成两弯明月。
阙凌烟当即起身抄来一把剪刀,张开俩刀刃作势要将他闪亮亮的黑发齐腰斩断。
“喂,你干吗?”水纯然慌忙出手阻止,“好好的头发,你剪它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