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纯然轻扬唇,水眸中漾过一抹笑意,他正在修练那传说中的“吐纳神功”吗?
她悄悄地走开,并未打搅他,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皆被星垂洞察得一清二楚。
星垂瞥见水纯然向厨房走去,于是他也便跟了过去。他晓得水纯然必是打算自己动手做早膳,于是他的职业病又犯了,“蹭”地一下便隐于她附近的暗处,静静地欣赏她做饭的动作。
星垂一直都很纳闷,为什么水纯然会喜欢自己动手做东西吃?在这个世界里,女人不是都不屑奔厨房的吗?而水纯然却不然,她似乎把做饭当做一种兴趣来享受了。
的确,她做饭的动作娴熟自如,干净利落,看来很是赏心悦目。而且她做出的东西也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之前做的汤品以及青青果派就是如此。可惜,他永远都无法享用到她亲手做的东西!
星垂的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一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鹰隼般的犀利,因为他察觉到了有陌生人的气息逼近。
“啊呀呀,你小子干吗每次都这么兴师动众的?小心点儿,别伤着我老婆子了!”
一串噼里啪啦的叫嚣声打断了水纯然做菜的动作,甫一抬头便见星垂拿剑指着某人,而那个某人可不就是途中遇到过的修缘大师?
星垂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地将剑移开,因为水纯然显然已经用眼神在示意他了。
“修缘大师?您怎么……”水纯然说的是疑问句,但表达出的却并未有疑问句该有的惊讶语气。然,某人显然可不这么想……
“啊哈哈,丫头呀,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惊喜呀?不用惊喜了,师父我晓得丫头你想见我了,所以,师父我就主动来了,怎样,是不是很感动?哦,对了,丫头你今日做的什么啊?闻起来好香哦!”
修缘不顾水纯然那无奈的微笑以及星垂那杀人的目光,兀自走到厨房的小案旁,俩手在她那干净度还有待考证的衣衫上随意擦了两下之后,便伸手捏了一块春卷放进口中大嚼特嚼起来。
“嗯嗯嗯,好吃,好吃!丫头做的东西就是好吃啊!呵呵……”修缘边吃边大声称赞道。
“修缘大师……”
“别这么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叫师父就行!”修缘打断水纯然欲出口的话,笑着说道。
水纯然隐隐抽搐了一下嘴角,不过她依然是面带微笑地说道:“对了,修缘大师突然出现在紫道山,是有要事要办么?”
“不要叫我‘修缘大师’了,叫师父多省事,你这丫头真是没记性!”修缘一边数落水纯然,一边又捏了一个包子吃将起来。
“呃……修缘……”
“叫师父!”修缘搁下咬了一口的包子,恶狠狠地盯着水纯然,“为什么不叫?难道你想反悔不娶我徒弟?亦或是你想与我徒弟双宿双飞而丢下我这个老婆子不管?哇呀呀,我的命好苦啊,居然这么年轻就被自己的儿女给抛弃了,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说着,修缘便抬起衣袖假意拭泪。而她的此举即刻便招来星垂那更为绝杀的目光以及水纯然那更为无奈的表情。
“师父……”怕了那老婆子了!
“哎!这才是我的好徒儿嘛!”修缘登时乐开了一脸的笑容,于是她又将自己咬了一口的包子给重新拿起,并大大地咬了一口。
“师父,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水纯然抽着眉说道。
“呃,我们先用早膳再说,呵呵……”修缘说完便将东西端出了厨房,而星垂也闷闷地将水纯然煮好的粥给端了出去。
竹屋内,饭桌上已摆好了食物,而那个修缘早已不顾旁人,径自唏哩呼噜地喝起粥来。
水纯然刚要差星垂去喊秋梦过来用早膳时,就见一满头银发的英挺女人,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而她身后跟着的正是秋梦。
“哟,小紫来了?!”修缘从粥碗中抬首,嬉笑着一张脸皮看着那银发女人说道。
“哼!整天就知道吃吃吃,除了吃你还会什么?整个一酒囊饭袋!”银发女人微眯双眸,恶狠狠地说道。
“谁说的?我修缘除了吃,还会掷骰子呢!”修缘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一阵急抽眉,这个无法无天,厚颜无耻的老女人!
“师父,这位是?”水纯然拉了拉修缘的衣袖问道。
“哦,我差点忘了介绍了!丫头,这位便是你要找的紫鹤上人。小紫呀,这位可是我徒儿的妻主哦,怎样,是不是绝美的人儿啊?”修缘凑到银发女人的跟前笑眯了一张脸。
“哼!男男腔一个,有什么好?听说还是个色胚,哼!”银发女人不屑地瞥了一眼水纯然,而星垂则早已蓄势待发欲拔剑了。
“喂,小紫,我徒儿的妻主岂容你这只白毛老怪来诋毁,小心我翻脸哦!”修缘拽了拽银发女人的发丝,微笑着说道。
“哼!我诋毁她?秋梦,你说!为师给你做主!”银发女人将边上站着的秋梦给拉到面前说道。
秋梦此刻尴尬不已,面对水纯然那探究的目光,他直觉想要逃开。
今日晨间,待水纯然走后,他在屋内磨磨唧唧了好久都无法释怀。而当他瞥见水纯然落下的玉佩时,他居然在瞬间恢复了之前所有的记忆。那记忆里一片血红,令他痛苦异常,于是他很自然地便泪流满面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师父紫鹤上人突然回来了,而且看到了他痛哭流涕的样子,于是她便追问了起来。
秋梦是紫鹤上人养大的,所以他对紫鹤从来都不会隐瞒什么,于是他便说了水纯然中毒并上山求他医治的事情。
然,他还未说完就见紫鹤勃然大怒了,因为她已凭着自己那丰富的想象力而将水纯然归为了色胚淫魔之列。
“秋公子,您没事吧?”水纯然欲走上前,却被紫鹤一袖子甩开。
“色女!你还想动他?”紫鹤满眼都是怒火。而被她甩开的水纯然猛地向后一个趔趄,幸好有星垂将其给扶住,否则她怕不是要跌得很丑了!
“喂,白毛老怪,你再动这丫头,小心我真跟你翻脸哦!”修缘搓着俩手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哼!”紫鹤压根儿就没将修缘放在眼里,所以修缘那个气呀!唉,算了,他们吵他们的,她还是吃饭要紧,于是,修缘便再次坐于桌前大口喝起粥来,声音之大,惹得众人又是一阵急抽眉。
“秋梦,说!”紫鹤再次出声道。
“是!其实不是师父想的那样,是因为,我在榻上捡到了水姑娘的玉佩,所以……”
“什么?你在榻上捡到她的玉佩?”紫鹤登时瞠大了一对凤目。
“不,不,是水姑娘昨晚……不,是今早起床时……不,不是的……”秋梦越说越急,越急越乱,越乱越急,越急越……呃,总之就是成功地将他自己给绕进了一个死循环了!
“昨晚?今早?她,都在你的屋内?而且还和你同卧一张榻?”紫鹤的银发瞬间张扬纷飞,满身都充斥着阴阴暗暗的怒气。
“不,不……我们,我们只是抱在一起,并没有……”秋梦一个着急便口不择言了。
“什么?还抱……”紫鹤猛地瞪向水纯然,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呃……”水纯然被这一连串的莫名对话给整蒙了。
怎么了这是?她并没有,咳,非礼那个秋梦啊?而且昨晚的同床而卧也只是个意外之中的意外而已,紫鹤这么问,难道是要她……
“丫头呀,你怎么这么笨?小紫的意思就是让你娶了她徒弟,嘿,真是笨笨的丫头!”修缘难得地从食物中抬起头来插上一句话。
“可是……”
“难道你不愿意?亦或是看不上?”紫鹤更加恶狠狠地盯着水纯然看,“不愿意就得死!看不上也得死!”
秋梦愣愣地望着水纯然,眸中有抹受伤。水纯然自是注意到了,所以她抽眉。
“上人请听小女子一言。我并是看不上秋公子,只是这婚姻嫁娶之事不是需要双方都有感情基础,并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发生的吗?我与秋公子才相识不久,所以……”
“这还不简单?秋梦,把她带到后山去!”紫鹤一把拉过水纯然,并对秋梦说道。
“这是?”水纯然以手势制止星垂欲抽剑拼命的念头,并向紫鹤问道。
“哼,你不是说要感情基础吗?那现下就培养感情去!”紫鹤冷声说道。
“啊?可是小女子身中剧毒,命不……”水纯然还在挣扎,可是出口的话却被打断。
“哼,有秋梦在,你死不了,当然,也解不了毒!”紫鹤凉凉地说道,并顺势挥出一掌,于是在掌风的带动下,水纯然与秋梦二人则被送出了门外……
“你!”星垂欲抽剑劈了那白毛女怪,却被白毛女怪一指给定住了。
“你好好待着,不要打搅他们!”紫鹤说完兀自坐下来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