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涟轻声问邢氏:“太太没有劝老爷吗?”邢氏摇头,轻声说:“你那个老子我能说什么话?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是想叫你来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老太太松口,把鸳鸯那丫头给了老爷,想也是鸳鸯那丫头的福分,竟然被老爷给看中了,”贾涟知老太太素日来的一切都是鸳鸯过问着,鸳鸯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老爷想要鸳鸯,只怕老太太第一个就不同意,因此开口劝邢氏:“太太还是劝着些老爷吧,只怕老太太不可能同意的,别讨得没趣儿了,”邢氏一听脸色沉了下来:“我原叫了你是想办法的,不是听你来说我的,而且你那个老子谁也说不了,”贾涟知道太太素日里本来就是一个软弱的人,什么事情只知道讨好老爷,以求自保,平时除了会捞钱,其余的什么都不做。
贾涟摇头不领这差事:“太太还是自个儿想办法吧,我可没什么办法,要不你和鸳鸯先透露一下,看看鸳鸯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愿意做老爷的姨娘,那倒好办了,如果不愿意也不要惊动老太太,这样省得老太太闹心,”贾涟说完这话,邢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那鸳鸯再怎么说也就是个小丫头,老爷看中她原也是她的福分,怎么能不愿意呢,我想她一定是极高兴的,我叫了你来是想让凤丫头去和鸳鸯说合说合,你给我回去和凤丫头说一声,”贾涟待要不说,可看邢氏的脸色已经不太高兴了,只得点头,转身出了东府,回自个的院子,凤姐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帘的响动声,睁眼见贾涟走进来,一脸的苦恼像,凤姐开口关心的问:“这是怎么了?又在哪里受了气?好好的一个爷们总是愁眉苦脸的,可还像什么人啊。”
贾涟坐下来,把邢氏说的事说给凤姐听,那凤姐一听浑身来火,噌的一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来,冲着贾涟怒叫:“这也太过份了吧,凭的总让我做这种恶人呢?以前我当家那会子,人人都找着我,现在我都不管事了,还让我做这种缺德子的事,老爷还有完没完了,不是前几个月才纳了人进去吗?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又开始折腾了。”
贾涟忙示意凤姐小声点,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好,凤姐冷瞪了贾涟一眼,贾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好色鬼,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贾涟见凤姐不愿意去,又是作揖又是赔礼:“好二奶奶,太太都让我张这个嘴里,你就受委屈,替我受点累吧,”凤姐伸出一个手指戳了贾涟的脑门一下:“你讨好你老子让我出什么头,真是活该着让我去受气,你怎么报答我呢?”贾涟抱住凤姐便亲了一口,凤姐啐了一口,四处看了一下,幸好屋子里没有人,凤姐不看贾涟,抬头朝外面叫了一声:“平儿,”平儿走进来应了一声:“二奶奶有事吗?”
凤姐把老爷的想法说给平儿:“你先去问头号鸳鸯的意思,然后来告诉我,”平儿一听,却是这事,想起鸳鸯平日里可是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愿意给老爷做小妾呢,这老爷也太过份了,竟然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一时间倒是犯了难,可是二奶奶都张嘴了,自个儿要是不去又不好交待,因此点头去找鸳鸯。
鸳鸯正在老太太屋子里伺候着,贾母见平儿来了很高兴,问平儿:“凤丫头的身体怎么样?可有见好?”平儿点头,给老太太请了安,只说:“二奶奶让我来给老太太请个安?”老太太越发的高兴,平日里就喜欢凤姐的俏皮,现下里倒是那丫头有心了,贾母只让平儿带话给她们奶奶,让她好生将养吧,平儿得了话退出去,临了冲着鸳鸯眨眼睛,鸳鸯便知平儿有事找她,拔脚跟了出来。
鸳鸯和平儿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小声的问:“有什么事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平儿伸出手拉住平儿的手:“今儿我说的事你千万不准生气,只听了就算,我们奶奶也是没办法才叫了我来问你的?”鸳鸯一脸的莫名其妙点头:“什么事这么神秘?”平儿掉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大老爷相中了你,要娶你做姨娘,大太太让我们来问你的意思呢?”鸳鸯一听,立马脸色绿了,狠瞪着平儿,平儿忙摆手:“都说了你不许生气的,不愿意也只让我回个话儿,怎么就气成这样了?”鸳鸯一句话也不说,掉头就往老太太的屋子里跑去,平儿吓了一跳,那里还敢往老太太屋子里而去,只闷闷不落的回去禀明二奶奶,凤姐听了平儿的话,望着贾涟:“我这是尽心了,你回头给老爷说了吧,鸳鸯是不愿意的。”
鸳鸯因为听了平儿的话,心里恼得立刻跑到老太太的屋子里哭起来,那鸳鸯素日深得老太太的心,就是掉一根头发都会心疼的,今见鸳鸯出去一趟伤心成这样,忙招手问她怎么了,鸳鸯连哭带说,把大老爷的心思给说了,那老太太立马脸色变了,大骂一声:“孽子,连我的东西都想着,一点儿正业不做,这贾家难道真要气数尽了不成?”
鸳鸯听老太太的话,越发哭得伤心起来,贾母忙伸手搂过鸳鸯的身子:“好了,你也不要哭了,以后一切有我呢?”贾母越想着贾政越怒,一大把的年纪了,还到处把小女人往屋子里招,现在连自个的婢子都不放过了,贾母冷瞪一眼,吩咐琥珀:“叫小丫头去给我把大奶奶叫过来,我有事找她呢?”琥珀点头走了出去,叫院子里的小丫头过府去叫大奶奶,就说老太太有事找大奶奶呢,你也别说是什么事,小丫头领了命过府。
那邢氏一听老太太叫她,心里倒格噔一下,心里恼怒,一定是贾涟这个混帐东西没说好话,竟把个事情捅到老太太眼面前去了,跟着小丫头身后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贾母坐在床榻上狠盯着他,鸳鸯一见她进来,扭头走进里面去,根本不看邢氏,邢氏陪着笑脸问贾母:“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谁惹老太太生气了?”贾母脸色冰凉凉的盯着邢氏:“你倒会说讨巧子的话,是谁惹的我,你心里倒是没数,你说你们整日家的寻思着我的东西干什么?”邢氏一听,一时不知如何接口,想了一下开口:“那鸳鸯只一个丫头,能做老爷的小妾该着她的命好,怎么倒不愿意了。”
贾母一听,呸了一口,发下狠话:“你们再打那个丫头的主意,莫怪我和你们算帐,我总共就这么一个贴心子人,除非我死了,以后你们谁爱得得去,总归我现在还有一口气,我就还需要着她,你们谁也别想打主意?”邢氏心里不满,可也不敢多说什么,贾母见邢氏没有说话,继续开口说:“就老爷那个脾性,你也该念着些他,怎么反而还帮衬着他来,”邢氏无奈的说:“老爷那个性谁敢多嘴,愣是谁说了都要倒霉的,”贾母一听发话:“你回去和他说,他爱在哪弄到哪去弄,只一桩别惦记着我的丫头,否则别怪我和你们做儿女的弄。”
邢氏只好起身回去,至晚上贾赦知道了老太太的话,在房里把邢氏骂了一整晚上,又叫了贾涟过去骂了半宿,最后才休息,第二日便命人给他去重新张罗一个小丫头,话说贾涟这一阵也是猫抓心的难受,那尤二姐整日里催促他和凤姐摊牌,把她给迎进去,要不然这孩子可就没名没份的了,贾涟心里想着个儿子,可又没办法,一日终于让他想出一条妙计来,他偷偷的叫了两小厮,把自已的意思和那小厮一说,那小厮立刻点心头,贾涟想出了什么妙计呢?
一日宝钗出了大观园,两小厮立刻鬼鬼诡诡的往外门边上走去,一路走一路望周围有没有人,那宝钗素来就是个烧子心的,哪有不跟过去的道理,等那两小厮出了外门,宝钗便贴着里面的内门听着,只听其中一个小厮开口:“你知道吗?涟二爷在外面有了一个相好的,听说连孩子都怀上了?”另一个接口:“真的,假的?”“怎么可能假得了?还是尤大奶奶的妹妹呢?听说长得可俊了。”两小厮说完走了,宝钗听了心里倒有三分意外,想不到那贾涟也有胆子做出这种事,忙拔脚往王夫人的伺堂而来。
伺堂里王夫人一见宝钗的影子便知道有情况了,忙起身急急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宝钗走进去把房门关好,小声的说:“二爷外面又有了一个新人,那二奶奶知道只怕就要没命了,太太你看怎么办?”王夫人一听不悦:“这涟二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和凤丫头先商量呢?”宝钗接着说:“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是东府大奶奶的妹妹尤二姐,听说长得极妖媚,连小孩都有了,”王夫人一听是尤氏的妹妹,心下立马不乐意了,那尤氏的妹子,她原也是听说的,真正水性扬花的东西,听说和珍大爷本来就有一手,现在又给了涟二,这成了什么,就那孩子还不知道谁的呢?可是眼下该怎么和凤丫头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