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弃神之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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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精灵王铠甲

众所周知,精灵是最富有艺术气息的种族,它们喜欢在一切能看到的地方加上复杂精美却无用的装饰,这件精灵王铠甲也不例外。这是精灵们的传统,无可厚非。但糟糕的是当初制作这间铠甲的古精灵们别出心裁,把装饰用的花纹和附魔用的魔纹结合了起来,以使它达到美观而实用的境地。

这本来是一个天才的设想,却给尝试修复铠甲的费尔马大师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他虽然在花费了一番力气之后成功分析出了铠甲的魔纹阵列,并想好了修复的方案。但对艺术没什么理解的他根本没办法在不破坏美感的情况下将自己设计好的魔纹画上去,更别说和原本的复杂装饰衔接了。

因此,费尔马只好请一位艺术家帮忙,而目前圣城最富盛名的艺术家就是由教皇陛下亲自请来的卢瑟了。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事。

卢瑟在一旁静静听完费尔马大师的话,心中很是高兴。

卢瑟早就知道精灵的艺术风格自成一家,而且成就辉煌。但是因为精灵的信仰和圣教不同,所以几大神殿里都找不到精灵艺术品。卢瑟只在神学院博物馆里见过几件档次并不太高的陈列。当他知道自己就要见到一件古代精灵的杰作时,不但没有觉得麻烦,反而有些欣喜。

西奈修道院在尤尼柯玛湖的另一侧,可以说和卢瑟所住的宾馆隔湖相望,直线距离并不十分远。但由于尤尼柯玛湖是圣湖,教会严禁任何航船在湖上行驶,而这湖水又和尼斯河相连,所以卢瑟所坐的马车要沿着圣湖转上半圈,再沿着尼斯河走到上游,通过那里的渡桥到河对岸,然后折返回来,才能到达目的地。

这曲折的路线几乎游览了大半个圣城,花去了不少时间。直到卢瑟听费尔马讲完铠甲的事,然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马车才停在修道院门口。

西奈修道院给人的感觉与大教堂的庄严和罗斯保尔宫的阴森完全不同,是一种田园般的温和宁静。在铁栅栏围成的一片葱绿色的草坪中,坐落着一片低矮的木屋,屋外有许多绵羊奶牛之类的家畜在游荡。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卢瑟根本不会把他当成教会圣堂的驻地。

圣堂是教会的最高潜修所,里边的苦修士只精研神学和各种技艺,一般不会参与布道和世俗的管理。但圣堂中人往往都有精湛的艺业和神学修养,更有不少是圣教中的高阶僧侣厌倦俗世的争斗之后来到此处修行的,所以它的地位超然,在圣教会的机构序列中占据着显赫的位置,仅在枢机会议和教皇之下。除此之外,如教典的修改、重大祭祀等重要事件往往都是由圣堂主导的。

卢瑟跟着费尔马大师来到了他的小木屋里——圣堂的苦修者们都是这样独自生活的。这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房间,除了一张简陋的木床和一个可以兼做书桌的木制工作台外,再没有其他布置了,以至于卢瑟连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那件精灵王铠甲静静地躺在工作台上,一上来就把卢瑟的目光牢牢吸引。这件铠甲呈现翡翠般的色泽,版型纤细,似乎是一件女式铠甲。上面镶嵌着许多璀璨的魔法宝石,在没有宝石的地方则勾勒着许多充满精灵风格的纹饰,让整个铠甲显示出一种神秘的美丽。最奇怪的是铠甲腰间和后背的位置,居然有着大片的镂空——可见无用的华丽果然是精灵的传统,作为一件铠甲,用镂空作为装饰无疑会大大减弱它的防护力。

“或许在精灵们看来,像矮人和兽人那样穿着笨重而丑陋的装甲,是一件比死还要可怕的事吧。”卢瑟心中想道。

“这就是我说的那件铠甲,相信你也猜到了。你可别小看这件铠甲,教廷光是收购用来修补铠甲的星辰铁、深渊精金、幽蓝秘银三种稀有金属就花去了上百万金币。这还不算请来的矮人工匠们的报酬……”费尔马大师向卢瑟介绍道。

“可它上面有这么多镂空,防御能力又能高到哪里去?这些珍贵材料不是相当于浪费了么?”卢瑟奇怪的问道。

“的确,这件铠甲上的镂空对它的抗击打能力是有影响,但精灵铠甲一向不看重物理防护力,而是注重魔法属性。因为精灵是擅长弓箭和魔法的种族,很少和敌人近距格斗。事实上,我刚才说的那些金属都是最好的附魔底材,而非以坚硬见长,否则这件铠甲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损坏。”费尔马大师解释道。

卢瑟闻言恍然大悟,说道:“这么说来这件铠甲的功能都是由上面的魔纹实现的了?”

“不错。这件铠甲上的花纹除了无用的装饰之外,还融合了十三种魔纹,其中还包括四种稀有高阶魔纹,这真是令人赞叹。我为了将这些魔纹分析清楚整整花了近一年的时间。”费尔马大师谈起魔纹时明显有些兴奋,人的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不过这些魔纹目前只有四种还能运转,其它的都损坏了——这就需要我们修复它。而且,我还准备在上面再加上一套十阶魔纹。如果能够成功,这将是我一生最伟大的一项工作,也可能是最后一项了。”

费尔马大师说道最后,语气亢奋中带着感慨。卢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没什么,孩子,其实我早该回归诸神的怀抱了。我只是个六级魔法师,却已经活了三百多岁……若不是每过些日子几位大主教就给我施展一次大神恩术,我根本活不到今天。现在我也感到有些累了,为圣教做完这件事后,是时候解脱了。所以请卢瑟大师帮助我。”费尔马大师看出了卢瑟的想法,于是豁达,甚至有些期待地说道。

卢瑟不理解费尔马大师为何对生死这样淡然。他并不知道十阶光系魔法大神恩术虽然能够给身体注入生机,却不能延缓灵魂的衰老,而教廷也没有那么多的圣水给他使用。因此,费尔马大师的灵魂强度依然是六级魔法师的程度,早已衰弱不堪。近些年来他的精力一日不如一日,甚至经常出现幻觉和意识模糊的情况,使他难以再研究魔纹学。

这样活着对费尔马大师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而且对他这种虔诚的信徒来说,死亡没有卢瑟眼中那么可怕。所以费尔马早就准备好回归天国,但由于教廷的需要,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卢瑟受到费尔马大师情绪的感染,坚定地说道:“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会尽我所能。大师您放心吧。”

费尔马大师欣慰地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这可能需要一些日子,不过应该不会耽误到教皇陛下交给你的工作的。”费尔马大师说着,将那件铠甲移开,露出下面的许多张图纸。

卢瑟见他双手颤颤巍巍的,急忙过去接过铠甲,立马大吃一惊。原来这一整套重装铠甲,居然轻得如一颗鸡蛋一样。

费尔马大师看到卢瑟的惊讶,笑着说道:“这就是魔纹的用处。这件铠甲上的轻灵魔纹没有损坏,所以才这么轻,把它穿到身上之后,整个身体都会变轻的。”

卢瑟听完不禁大为赞叹。

费尔马大师又指着一张图纸道:“这个轻灵魔纹只是四阶风习魔法高阶轻盈术的变体,在这个铠甲上是最简单的一个。我们现在先讨论一下这些魔纹的画法。”他说着拿起那些图纸,逐一向卢瑟介绍起来。

铠甲上的十三种魔纹是比较常见的七种元素抵抗魔纹和轻灵、辉耀两个特效魔纹,以及宁静、圣洁、反馈、月光祝福四个稀有魔纹。其中轻灵、暗元素抵抗、风元素抵抗、月光祝福四种魔纹不需要修复,而其他的都需要在新铸造的地方重新绘制。此外,费尔马大师还拿出了一张复杂的图纸,是一个全新的高级魔纹,需要完整的画在铠甲上。

魔纹和魔法一样,也分为十阶,不同阶魔纹的复杂程度也不同,这可以从构成魔纹的魔力节点的多寡上看出来。最简单的轻灵和辉耀两个魔纹只有九个节点,七大元素抵抗魔纹则有十七到二十个节点不等,四种稀有魔纹全部在三十个节点左右,而那个全新的十级魔纹的节点数则达到了惊人的四十三个。每增加一个节点,绘制魔纹的难度就会陡然上升,设计一个二十个节点的难度绝对不是设计十个节点魔纹的两倍那样简单。

好在这些魔纹费尔马已经设计好,卢瑟所要做的不过是在不改变魔纹的结构的前提下,将这些魔纹整理变形成精灵风格的花纹,并和铠甲原有的花纹完美衔接。虽然如此,但考虑到精灵艺术是以精致复杂著称的,这无疑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